隻是，她如今敢把話說明白了嘛？！
    不！她不敢！
    她若是說了藥渣的事情，那勢必就要牽扯到她如此做的動機。
    思及此處，她的眼神下意識的就朝著單黎看了過去。
    隻是，她這一看才發現，那個人的眼裏全是那位安國公主。
    根本就沒有半絲落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他們這些人完全都是不想幹的。甚至是打擾了他和公主相處的外人。
    深吸了好幾口氣，金素問才緩緩地開口道，“回公主的話，那些藥渣就是普通的藥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那日我突然想去荷花池邊放鬆放鬆心情。才順手帶了出去。等我發現的時候，便順手扔進了水裏。”
    金素問說完了之後，就低下了頭。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眼中的賭意。
    她就是在賭。賭沒有人知道那藥渣的異常。
    就算說不通又如何，誰也沒有規定藥渣不能扔荷花池裏吧。
    宋卿辭盯著金素問的發頂，過了好半晌才幽幽說道，“金姑娘果然還是辜負了你爺爺好不容易才得的恩義。”
    金匱也是一臉的糾結。
    他雖然不明白那藥渣到底有什麽不對。
    可是孫女的解釋也太過牽強了。
    誰會相信這樣的說辭？！
    就連他都無法相信。
    宋卿辭伸手把那份藥渣重新攤開，然後認認真真的把所有的藥材一點一點的分開來。
    這事兒對於任何一個學醫的人來說都不算難。
    她一邊分類，一邊說著被她挑出來的都是什麽，在這副藥裏起到了什麽作用。
    君臣佐使講的明明白白。
    金素問聽著她的話，頭一點一點的抬了起來，目光不自覺的被她吸引著落在那被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藥渣上。
    最後，她的手指停在了被分出來的鉤藤上。
    看見她最後指向了鉤藤，金素問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宋卿辭卻沒有去管金素問是何表情，而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說道，“這鉤藤中含有鉤藤堿，可以很好的調節服用者的血壓。從而達到讓服用此藥者快速的止血。可是——”
    宋卿辭停了下來，雙眼對上了金素問的，她的目光裏帶著蝕骨的寒冰。
    “可是若是這入藥的鉤藤沾上了他人的血液的話，這止血之效便蕩然無存了。不止如此，還會引起服藥者的血壓倒逆，從止血變成了流血。我說的對嗎？金姑娘？”
    金素問被這突然的質問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還是被金匱給擋住了身形才不至於狼狽的摔倒在地。
    “你……你……”
    金素問結巴了。她還是不敢相信，連爺爺都沒有發現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就像是能聽見她心中所想一樣。
    宋卿辭看著她繼續說道，“你爺爺並不是看不出問題來。隻是，他對你有著盲目的信任感，從來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所以，他看不出異常是正常的。”
    到了金匱這樣的級別，這種程度的手段，隻要是想查，哪有查不出來的。
    隻是，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孫女，自然也就什麽都查不到了。
    “而我，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能輕易的就找出你的破綻來。更何況你的手段並不算高明。隻要足夠的了解藥方，了解藥材和藥效，用倒推之法便能輕易找到破綻。”
    “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我也有方法讓這鉤藤上沾染的血跡重新顯現出來。別說隻是泡了水，就算是燒成灰了。隻要我想，都可以做到。”
    金素問徹底崩潰了。
    她無話可說，隻是一個勁兒的掩麵哭了起來。
    金匱站在一邊看著這樣的孫女，他手足無措。
    最後隻能化作一聲長歎，“素問丫頭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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