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馬上明白過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不過這個手筆，還真是不小。
    那日雲香身上的傷，分明都是真的。
    而且，縣主幫她檢查過，她確實被人侵犯了。
    到底多大的陰謀，要用這麽慘烈的方式？
    “縣主，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藏夏顯然也是想明白了。
    顧軟詞卻說道：“對於雲香來說，允許代價很大，對於背後的人就不一定了。一個家生子，即便是死了又能怎麽樣？”
    弄春點了點頭，之前那樣同情雲香，此時心情倒是十分複雜。
    “看來背後的人應該也是葉家的，隻不過他們想要做什麽？”
    顧軟詞說道：“當然是讓雲香進入顧家，一個奴婢換顧家滿門皆死，還是非常劃算的。”
    她說完之後，藏夏驚出一身冷汗。
    “縣主的意思是，這個雲香若是進入了顧家，會給顧家人下毒？”
    “無論是下毒，還是藏起來什麽謀逆的東西誣陷顧家，結果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犧牲她一個奴婢，換我們顧家滿門。方式不同，結果基本一致。”
    聽著顧軟詞冷靜地分析這些，弄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打雲香一頓了。
    “她就是個賤人，縣主就不該救她！”
    藏夏也說道：“沒錯，就該讓她死在破廟。”
    顧軟詞卻說道：“那怎麽行，我還想知道她後麵的人到底是誰。”
    “縣主，將計就計也有危險……”弄春提醒道。
    “嗯，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把她帶回顧家，而是把她放在外麵，我不會給她任何傷害家人的機會。即便她是有苦衷，被人脅迫，可是她選錯了路，想要害我的家人，我也不會對她手下留情。隻能說，這是她的命。”
    藏夏歎了口氣，說道：“她明明有選擇，就是見到縣主的時候，直接說出她們的計劃，然後請姑娘救她……”
    “雖然我對她的苦衷能有些感觸，卻沒有辦法理解她的行為。他們母女可憐，就該朝著讓她們落入如此境地的人討債，而不是受製於人反過來坑害無辜。有這個本事，給葉家人下毒，毒死一個夠本，毒死兩個還賺一個。這種苦衷，就算了吧。”
    弄春和藏夏自幼跟著顧軟詞一起長大，多少也跟她一起學了些東西，所以眼界更加豁達。
    “走吧，既然我沒有答應帶她回去，她總該想辦法聯係她的幕後之人了。”
    顧軟詞語氣輕鬆，在家人和所謂的可憐人麵前，她的選擇從來不需要猶豫，永遠選擇家人。
    回去的路上，弄春問道：“縣主，那個小院子若是暴露了，豈不是可惜？”
    顧軟詞說道：“端王世子的本事，會清除掉知道那個院子的人，可是顧家沒有這個本事。借用端王世子人手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在算計什麽。”
    藏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個端王世子都沒有見過縣主多少次，怎麽這樣默契……”
    弄春也接了一句：“就是，簡直就是心有靈犀。”
    顧軟詞並沒有阻止他們說什麽，心中已經這樣想了，讓他們在沒人的時候議論一番，到底沒有什麽。
    這段時間，她也確實覺得跟陸恩硯之間的合作很愉快。
    很多事自己不用多說，對方已經明白自己下一步想要什麽。
    果然，他們隻是離開了一會，去了酒樓上坐了一會，陸恩硯已經派人來傳話，說是抓到人了。
    顧軟詞心想，若是陸恩硯生命能延長，這種聰明才智確實是難得。
    若是用在造福百姓上，確實會讓更多人受益。
    “走吧，去會會這些小鬼。”
    顧軟詞不慌不忙，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猜測。
    這件事從頭到尾，到底是什麽人在做，應該很明顯。
    他們回到那個院子，果然看到有個管事打扮的男子跪在那裏，嘴裏已經塞上了東西，防止他自戕。
    看到顧軟詞進來，旁邊的人撤到了一邊，陸恩硯這次還是沒有出現。
    “拿下來吧，我剛好有話想要問他。”
    顧軟詞直接說道，順勢坐在準備好的藤椅上，看了一眼旁邊瑟瑟發抖的雲香。
    雲香此時傷口又在滲血，看起來確實淒慘。
    不過跟她們要對顧家做的事相比，這些又算是什麽呢？
    男子嘴裏的東西拿出來之後，弄春已經熟練地塞進他嘴裏一顆藥丸，隨後抬起他的下巴，逼著他咽了下去。
    “不用擔心，這不是毒藥，隻是讓你渾身無力，沒有辦法咬舌，沒有辦法起身撞柱，隻能有氣無力說話的藥丸，時效不長，不過你要是不老實，我這裏還有很多。”
    顧軟詞簡單介紹之後，低下頭問道：“你們兩個誰先開始？”
    雲香顫抖著不敢說話，加上身體虛弱，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不用這樣看著我，雖然你年紀尚小，也確實命苦，不過這些並不是我造成的，你想用幫別人抗害我家人的方式換你的家人生活能夠輕鬆一點，這個我不會允許發生。至於你的苦衷，更不該同我說，而是應該找給你這個苦衷的人算賬。至於你……”
    顧軟詞轉向了那個管事模樣的男子。
    “怎麽稱呼？在葉家是什麽地位？”
    男子心中一驚，這個女人這樣年輕，為什麽這樣可怕？
    “不說？”
    顧軟詞沒有跟他客氣，直接又讓藏夏喂了他另外一顆藥丸。
    “這顆藥同樣不會要了你的命，不過會讓你渾身奇癢無比，即便是抓破全身，把血放幹淨，還是有效，這樣的藥，我也有不少，都可以給你留著。”
    男子已經蒙了，對他就一點機會都不給麽？萬一威脅一下自己，自己就招了呢？
    藥丸下毒，藥效也是迅速發作起來。
    他感覺身上，不對，說不清楚是哪裏，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同時啃噬。
    “啊……”
    他想喊，卻因為剛剛另外一顆藥丸，根本喊不了多大聲音。
    “疼痛確實折磨人，萬蟲噬心的奇癢卻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軟詞始終穩當，對眼前男子的樣子並沒有任何同情。
    “我說，我什麽都說……是二老爺，是我家二老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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