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侯府，在聖旨到來之後，成了雲陽伯府。
    葉家愁雲慘淡，葉城氣得想要把病床上的葉承垚拎起來再打一頓。
    那種無力感，誰也沒有辦法體會。
    全程旁邊的周執禮幸災樂禍心情到達了頂點，如今確實是葉家高攀他們周家了。
    畢竟一個侯府，一個伯府，差了整整一個等級。
    他裝作很淡定的樣子，還在安慰葉家人。
    葉城心亂如麻，兒子廢了，爵位降了，葉家的未來一片渺茫。
    秦可柔也後悔沒有打死黑燕母女了，反正葉家的結局都這樣了，還差那兩條人命了？
    葉可觀依然不想出來管這件事，聽說葉家的爵位降了之後，隻是歎息。
    潘氏這次也沒有辦法管了，聖旨都已經下了，他們又能如何？
    街上的傳言又增加了新的內容，都在說皇上英明。
    顧軟詞坐在茶樓上，聽著說書先生最新版本的葉家嫡子閹割記，心情格外暢快。
    “縣主，是葉家人。”
    弄春提醒了一句，不遠處葉承磊正在走來。
    很明顯，他是衝著顧軟詞走過來的。
    顧軟詞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這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他們該不會覺得這樣輪流找自己，就會讓自己心軟吧？
    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並不在意葉承磊。
    弄春和藏夏在一旁，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時刻準備著為顧軟詞擋開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葉承磊越走越近，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終於，他在顧軟詞麵前停下，微微欠身行禮。
    “縣主好興致。”
    “嗯，葉世子似乎情緒不高，是在擔心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麽？要我說，你們應當高興才是，他再也沒有辦法禍害侍女，給你們葉家闖禍了，你們葉家雖然已經成為了伯爵，好歹有爵位在身，若是任由他繼續為禍，說不定就要一擼到底，甚至滿門流放呢……”
    葉承磊心情煩躁，咬著牙質問道：“縣主對這樣的結果應該很滿意吧？如今葉家所有的遭遇，不都是縣主想看到的麽？”
    顧軟詞並不否認，說了一句：“葉世子，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們葉家人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想看到什麽並無關係？你們若是不犯錯，我想看到你們了葉家滿門抄斬，那可能麽？”
    葉承磊情緒有些激動：“顧軟詞，你不要欺人太甚。”
    “葉世子，我做了什麽欺負你們葉家的事了麽？”
    葉承磊一時語塞，他確實無法列舉出顧軟詞直接欺負葉家的具體事例。
    尤其是在葉承垚這件事上，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犯錯。
    是父親和二叔親手把葉承垚的把柄扔到了顧軟詞手中，結果被顧軟詞將計就計了。
    “你不該來的，你那個混賬父親和惡毒的二叔，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沒有跟你解釋過麽？”
    顧軟詞的語氣變了，眼神也變了。
    “想利用我僅存的善良，害死顧家滿門，若是這條罪名直接報到皇上那裏去，你們葉家還有命賠？”
    “我不妨再告訴葉世子一次，你們葉家就算是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眨眼。”
    葉承磊蒙了，可是他理虧。
    沒辦法，他隻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顧軟詞，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然而，顧軟詞卻麵不改色，依舊保持著那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四周的喧囂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空氣中回蕩。
    最終，還是葉承磊敗下陣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在這裏與顧軟詞爭執並無意義。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不甘：“顧軟詞，你贏了。但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葉家屈服，若是你想鬥，我們願意奉陪。葉家的榮耀隻是暫時蒙塵，並不是你能踐踏的……”
    顧軟詞輕輕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葉世子言重了，我從未想過要踐踏葉家的榮耀。葉家的榮耀，是你們自己掙來的，也是你們自己毀掉的。我隻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你們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話說回來，你們葉家做了那麽多缺德事，就算是滅了，也是情理之中。榮耀？嗬嗬，好笑。”
    葉承磊看著她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知道，自己今天來，並沒有達到任何目的。
    但他也明白，顧軟詞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葉家的遭遇，確實是他們咎由自取。
    “當年的事，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已經過去這麽多年，而且葉家也付出了代價，你一定要不死不休麽？”
    葉承磊剛剛放完狠話，又想著求和。
    不過顧軟詞並不上當：“葉世子，你不是我，請不要替我做決定。至於你們葉家的遭遇，我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完，還不忘給說書先生喊了聲好，之後讓弄春打賞。
    葉承磊無奈，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
    他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而顧軟詞，則繼續坐在茶樓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她知道，葉家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那個葉承垚僅僅是廢了而已，她已經想好了後麵要讓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葉家人這幾日夾起尾巴做人，周家也是行事規矩了很多，生怕被人捉到什麽錯處。
    葉承垚依然每日都在鬧，不過終究是不再尋思了，葉淩月回門的時候，他看到姐夫周聿修，想到他們那日洞房花燭，自己卻再也不能人道，又受了刺激。
    也是在這個時候，科舉終於放榜了。
    顧軟詞早早就陪著嫂子吳一弦去了貢院，看外麵的榜單。
    那裏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幾乎都是給自家人看名字的。
    顧軟詞他們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麵，聽著不斷有人喊著中了，還有抱怨不中的聲音，認真地尋找吳一柱的名字。
    “嫂子，那裏，那裏，一甲十二名，吳一柱！”
    顧軟詞眼尖，不多時就看到了那個名字。
    吳一弦激動了：“哪呢哪呢？沒有看錯吧？真的是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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