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自然是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丞相吳立煥難得跟自己的兒子一同喝了點酒。
    “今日隻能飲這一點，不能誤了幾日之後的殿試……”
    他雖然嘴上這樣交代，其實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吳一柱心中自然有數，乖巧點頭，也在慶幸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
    “看來軟詞幫你找的那個夫子確實是有些本事，雖然你們一直不肯透露他的身份，不過能夠讓你有這樣長足的進步，為父備一份薄禮總不是什麽逾矩的事吧？”
    這段時間，隻有顧家人知道宋長白的身份，就連吳一柱不知道教導他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長白先生。
    畢竟，平日裏他們都是稱呼“宋夫子”。
    為了讓他安心讀書，吳一弦也沒有透露。
    “這是自然的，不過宋夫子說了，他什麽都不缺，若是他日我高中，一份束修之禮足矣……而且他主要是教導顧家四公子的，教導我讀書隻是順手，若是我過於鋪張，反而給了顧家四公子壓力。”
    吳丞相點了點頭：“這位夫子確實讓人敬佩，師德高尚，我們明日一早就該過去道謝……”
    “父親，夫子說，殿試之前，並不準備跟您見麵。”
    吳一柱說完，還讓吳丞相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雖然不知道這位夫子的用意，不過還是表示尊重。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自己過去，好好感謝一下夫子才是。馬上就是殿試的，不能掉以輕心。”
    吳一柱恭敬地點了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堅毅：“孩兒明白，定不會辜負父親和夫子的期望。”
    吳丞相望著兒子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欣慰。
    他們吳家世代書香，當年他也是通過自己努力，從科舉之中走出來的。
    如今，他的兒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他輕拍了拍吳一柱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一柱，你自小聰明好學，但切記，殿試不僅考驗才學，更考驗心態。保持平常心，方能發揮出最佳水平。你能如此成就，你母親在天之靈，自然會安息了。”
    想起早逝的夫人張華年，吳丞相一陣難受。
    好歹把夫人用命留下的一雙兒女拉扯大了，女兒出嫁，兒子高中，將來再給兒子娶親，應該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不說了，先去給你母親上炷香……”
    吳丞相及時停止，避免自己流淚。
    多年之後，他對亡妻的感情依然不改。
    跪在母親靈前，吳一柱說了讓母親不要擔心，他會繼續努力，做一個正直的人，將來也要當正直的官。
    “母親，孩兒一定會聽祖父祖母的教誨，不讓您和父親失望，如今有宋夫子加持，定要在殿試中一展所學，不負家人和夫子的厚望。您之前給孩兒留下的話，孩兒定會謹記在心，全力以赴。”
    吳家兩位老人自然也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
    “當年你父親隻是二甲，如今也做到了丞相，你卻是一甲高中，有希望在殿試中衝擊狀元，也是家族的進步。”蕭老夫人摩挲著吳一柱的手，滿臉寵愛。
    吳老太爺自然也高興：“不錯，青出於藍勝於藍，一柱，你這位夫子真乃神人。”
    他們都是家人，自然知道吳一柱之前的水平。
    夜色漸深，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在溫馨的氛圍中結束。吳一柱轉身回到自己的書房，心中已開始默默盤算著如何更好地準備即將到來的殿試。
    結果第二日，帝州城就有人在傳，吳一柱科舉的成績作弊了，不然按照他平日的水平，自然沒有這個名次。
    起初隻是少數人在提，可是傳話的人多了，加上剛剛放榜，有些不甘心的學子還沒有離開帝州，聽到這樣的話，自然就質疑科舉的公平，他們都覺得自己的水平原本不該落榜。
    這個消息，慢慢就傳得更加廣闊。
    吳一柱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心中雖有不悅，但更多的是堅定與自信。他知道，自己的成績是實打實地通過努力得來的，任何詆毀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他決定不去理會這些謠言，而是更加專注於殿試的準備。
    今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進書房時，他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學習。他仔細研讀經史子集，不斷磨礪自己的文采與見識，力求在殿試中能夠脫穎而出。
    這也是宋夫子教導過他的，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沉住氣，幾天時間沒有必要用來掌握什麽新鮮的東西，還不如好好總結他早就學會的東西。
    吳丞相大概明白，這些詆毀來自哪裏。
    無非是那些不服氣的世家子弟，還有不甘心的落榜考生。
    隻不過這件事他不方便插手，免得讓事情變得更加嚴重。
    他想等到殿試之後再說。
    蕭老夫人和吳老太爺得知這些流言後，也是氣憤不已。
    “這些人，眼盲心瞎，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認為能做到的人用了手段，難道出身丞相府，就不能用功讀書，一定是動用了見不得人的力量操控科舉？這是在侮辱我們大堯的國體，還是侮辱皇上對科舉的重視？”
    這些話傳到顧家的時候，顧軟詞卻很淡定。
    “這些人實在是讓人生厭……”
    吳一弦的情緒出現了波動，坐在那裏的時候難免抱怨了一句。
    “沒錯，一柱的才學我們都看到了，長白先生親自教導的人，怎麽可能是草包？”莊和風馬上附和。
    顧語亭說道：“已經讓人去查了，這些消息到底從哪裏傳出來，不過想來想去，總歸跟周家和葉家脫不開關係。”
    這一點，顧軟詞也想到了。
    “如今對於吳公子來說，這些並不是什麽大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殿試，畢竟殿試之上他若是受到了影響，一定會發揮失常，到時候反而會讓人以為他真的作弊……”
    顧軟詞的分析，大家都明白。
    “如今要看宮裏的反應才是。”吳一弦確實有些慌了。
    “放心吧，殿試那日，父親會帶著我師兄入宮，隻要他們知道這段時間，是我師兄在教導吳公子，哪怕是給他一個狀元，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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