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獨孤墨言進宮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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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李俶依舊沒有醒,獨孤靖瑤給李俶又擦拭了臉龐。在擦拭的過程中,手碰到了李俶的臉,李俶的臉有些熱,她不確定,便又徒手去摸,果真是在發熱。
隻是如今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獨孤靖瑤將侍劍叫進來問道:“侍劍,你去問下離這裏最近的城鎮是哪裏?”
侍劍不明原因,她道:“回王妃,奴婢和風生衣去探過了,方圓二十裏隻有一個小村子,再遠了我們就沒去了。如果往長安城的方向,最近的便是長安城了。”
獨孤靖瑤心道:“自己出來的還是太著急了,早知道就算不帶上慕容林致,也該帶兩個軍醫過來。”
獨孤靖瑤想了片刻,畢竟李俶現在已經開始發熱,情況不妙,於是她道:“侍劍,你和風生衣一起去附近的村上問問有沒有可靠的大夫。同時,你代本宮寫一封信,就說楚王殿下重傷突發高熱,請人護送林致或者公孫神醫前來相助,然後你飛鴿傳書給我哥,他自會安排。”
侍劍知道獨孤靖瑤一心都在李俶身上,所以趕忙應下,出了營帳便去找風生衣。好在風生衣身上雖然也有傷,不過都是皮肉傷,在侍劍的細心包紮下,並不會影響行動。
侍劍先是找了筆墨,將獨孤靖瑤的意思寫了下來,而後飛鴿傳書。
風生衣在一旁為侍劍磨墨自然看到了侍劍寫的,於是道:“什麽?王爺他……”侍劍嫌他聲音太大,便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小點聲,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王爺狀況不好嗎?”
風生衣連忙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於是道:“是我魯莽了。不過咱們要不先去附近的村莊問問看有沒有大夫吧?不然從長安來,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三個時辰。”
侍劍也點了點頭道:“嗯,王妃正有這個意思,趁現在還沒天黑,派我們兩個暗中去尋附近的大夫。”
風生衣覺得自己沒保護好李俶已經是“萬死莫贖”了,如今可不敢再耽擱了,他道:“那事不宜遲,咱們快出發吧。”
侍劍道:“好,不過稍等下,我再去跟小高將軍講幾句話,馬上就來。”說完便出了營帳。
風生衣不知道怎的,心裏竟有些怒火,不過沒過多久,侍劍就回來了,還是正事要緊,所以風生衣也沒有說什麽。
兩人騎上馬直奔最近的小村莊,隻不過這說是村莊,隻是並沒有幾戶人家。他們詢問了兩家,得知他們這裏都是種地的農戶,並沒有大夫,隻能無功而返。現在就隻能等著長安城那邊來人了。
還好如今距離長安城也不算太遠了,飛鴿傳書到達的也快,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雲南王府。
剛用完晚膳,獨孤墨言正跟沈珍珠在王府散步,暗影就將獨孤靖瑤那邊寄來的書信帶了過來。
一看暗影帶著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竹筒來,就知道肯定又是獨孤靖瑤遇到麻煩了。
他接過小竹筒拿出裏麵的字條,打開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眉頭微皺。
一旁的沈珍珠本來倒是沒有多好奇,因為一般來說獨孤靖瑤找獨孤墨言都是送個信,或者是保護林致這種,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不過盡管獨孤靖瑤經常來求助,可也不見獨孤墨言有這副神情,這倒讓沈珍珠有些好奇心中的內容了。
剛好獨孤墨言在思考的時候,沈珍珠悄悄探頭看到了字條中的內容,終於明白獨孤墨言為何如此愁眉苦臉。
沈珍珠假裝疑惑地問道:“夫君,你怎麽愁眉苦臉的?可是靖瑤出什麽事了?”
獨孤墨言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瑤兒,是……李俶,瑤兒飛鴿傳書說他突發高熱,讓我派人護送公孫神醫或者林致姑娘過去診治。”
沈珍珠佯裝驚訝道:“靖瑤一定急死了。夫君快派人送林致過去吧,畢竟舟車勞頓,也不好勞公孫神醫跑一趟。”
獨孤墨言也正有此意,一個高熱而已還不至於要麻煩公孫神醫。不過為了能讓慕容林致在路上更加暢通無阻,獨孤墨言道:“珍珠,事態緊急,你先在府中休息,我先進宮一趟,趁皇上還沒休息,將此事稟報給皇上,這樣,我就好派獨孤家軍的人一同護送林致姑娘前去。”
沈珍珠微微頷首道:“嗯,夫君你去吧,我在府上等你回來。”
獨孤墨言笑了笑,撫摸了一下慕容林致的頭發道:“我把暗影留給你,若有什麽事你差遣他便可,我也會盡快回來的。”
沈珍珠有些無語,尤其是她懷孕之後,獨孤墨言經常把她當做小孩子。不過她也感受到了獨孤墨言的用心,甜蜜要溢出心頭了。她甜甜的笑道:“好,你快去吧,別耽誤了靖瑤那邊的事情,我聽說,若是高熱一直不退可能會把腦子燒壞。”
獨孤墨言笑道:“你呀,說的那是小孩子,大人哪那麽容易燒傻了呀?不過也的確要抓緊了,那我就先進宮了。”
說完,跟沈珍珠揮揮手,轉身回屋去換了世子的服製,騎馬進宮。
進了宮,獨孤墨言先是去了尚書房,隻不過那裏的內侍說肅宗此時正在鳳儀殿。聞言,獨孤墨言直奔鳳儀殿而去。
隻是很不巧,肅宗正在與皇後、李倓和李婼用晚膳。但是獨孤墨言來都來了,門外的侍女心想:“畢竟是楚王妃的兄長、雲南王世子,讓人家在外麵一直等著也不好。而且看起來像是有急事的樣子。”
於是那侍女對獨孤墨言行禮道:“世子稍候,奴婢這就進去稟報。”獨孤墨言雖然是著急,可依舊如謙謙君子一般頷首表示感謝。
侍女進入室內,恭聲行禮道:“稟陛下、娘娘,雲南王世子求見。”
肅宗倒是好奇,畢竟這獨孤墨言一般也不進宮,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於是道:“讓獨孤世子進來吧。”
那侍女應是,退出殿外,很快便帶了獨孤墨言一同進來。
獨孤墨言行禮道:“微臣給陛下,皇後娘娘,兩位殿下請安。”
肅宗開玩笑道:“愛卿是聞著飯菜香來的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獨孤墨言雖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冷靜回道:“謝陛下,微臣已然吃過了。隻不過有些急事才打擾陛下、娘娘和殿下用膳,還請陛下恕罪。”
一旁的皇後笑容滿麵的對獨孤墨言道:“世子快起來吧,陛下是逗你的。”
肅宗也跟著笑了起來道:“知朕者,皇後也。”肅宗擦了擦嘴,而後問道:“說吧,是何急事?”
獨孤墨言怕這殿內有其他勢力的眼線,於是行禮道:“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陛下屏退下人。”
一看獨孤墨言搞那麽大陣仗,肅宗也認真起來了,他叫李輔國屏退其他人,並讓其和許嬤嬤守在殿外。這才對獨孤墨言道:“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
獨孤墨言便道:“微臣收到楚王妃的來信,說楚王殿下遇到了伏擊,身受重傷,正處在昏迷階段,如今又發了高熱。隻是出城比較急,隻帶了獨孤家軍過去,未帶醫生,而那附近方圓二十裏隻有一個小村莊,所以想請微臣派人護送公孫神醫或是慕容林致姑娘,再或是太醫出城為楚王殿下醫治。”
肅宗雖然也震驚,但皇後聞言險些暈了過去,又是重傷昏迷,又是突發高熱的,那可是他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呀!
此時許嬤嬤不在身邊,李婼便跑到皇後跟前安撫道:“母後莫急,既然皇嫂前來求助,就證明皇兄還有救,隻要父皇快些派太醫前去,再加上皇嫂的悉心照料,大皇兄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肅宗也道:“是啊,嘉婉,你莫急,朕這就派人護送張太醫和慕容姑娘一同前去。”
獨孤墨言心想:“過了肅宗這條明路,他能讓一部分獨孤家軍跟隨也是好的。”
於是獨孤墨言道:“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肅宗問道:“何事?”
獨孤墨言調整了措辭道:“回陛下,雖然路途不是很遠,但如果有人不想看楚王殿下得救,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讓大夫營救。所以能否再派一隊獨孤家軍護送?”
肅宗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先的模樣,隻不過語氣稍微冷了幾分道:“隻是先前靖瑤出城之時,朕已經讓她帶了獨孤家軍前往,若是護送醫者,也要獨孤家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在座的其餘幾人,也都聽出了肅宗的言下之意,他不希望有太多的獨孤家軍脫離掌控,如果都在京郊還好,若是一會兒調出去一些,一會兒又調出去一些,難保他們不會有點其他的心思。
李倓一直沉默不語,如今也說話了,他行禮道:“父皇若是擔心,兒臣願一同前往,替父皇守著,也可以及時給父皇和母後回信兒匯報皇兄的情況。”
皇後看向李倓,阻止道:“倓兒,母後已經有一個兒子在外重傷昏迷了,不能讓另一個也涉險了。”
李倓卻像突然長大了一般道:“母後,兒臣自知自己並沒有大皇兄那般聰慧,但兒臣如今也15了,該替父皇和母後還有大皇兄分擔一些了,還請父皇、母後成全。”
皇後還想阻攔,但是肅宗轉念一想:“隻要不讓獨孤墨言出城便可,再讓李倓一同前往,李倓是他的兒子,必定是向著他的!”
於是肅宗安撫皇後道:“倓兒這是長大了,知道擔當了,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才是。再說了,朕不會讓倓兒涉險的,朕會派一隊禦林軍精銳,再讓世子調一隊獨孤家軍護送,再讓李光弼隨行,如此一來便可護倓兒周全。”
看著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打定了主意,皇後雖然還是滿心不願,可也無法,畢竟李倓說的沒錯,他也不小了,而且生在皇室本就是一件險事,她也就不再阻撓了。隻是一再叮囑李倓一定要小心。
一旁的李婼許是好久沒出宮了,她也想出去,不過她的想法卻是被大家集體否決了。最後隻能道:“那我就留下來陪母後吧,三皇兄,你一定要小心哦!也要將大皇兄平安帶回來哦!”
李倓笑著撫摸李婼的頭道:“好,為兄知道了。”
於是肅宗立刻讓李輔國擬旨,為了更快,李倓隨便讓人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了他的劍和匕首,並且帶上了今日正好當值的張太醫和禦林軍一同出宮。
獨孤墨言則是直接帶了聖旨去李光弼府上,李光弼接旨後也是迅速整理好就跟著獨孤墨言出發了,獨孤墨言順便去把慕容林致和司劍接上。待大隊相聚之後,獨孤墨言又去調了獨孤家軍,這才目送他們離開。
這一行也有五六十人,所以行進速度並不算太快,天都已經黑了,他們才看到了早就在半路等待他們到來的風生衣和侍劍。
風生衣和侍劍看到前方的大批人馬,自也是欣喜萬分,迎了上去。
離近了一看,李倓也來了,於是趕忙下馬行禮道:“屬下奴婢)給建寧王殿下請安。”
李倓也翻身下馬道:“我皇兄如何了?”
風生衣的沮喪肉眼可見,他道:“王爺的高熱還是沒退,不過你們現在來了,相信王爺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李倓點了點頭道:“嗯,本王把張太醫和慕容姑娘都帶來了,咱們快去吧!”
幾人又一同上馬,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才到他們紮營的地方。
一看才知道,豈止李俶受了傷,就連李泌、郭子儀還有不少將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不過他們的首要任務還是先給李俶診治。李倓、張太醫和慕容林致跟隨時侍劍來到李俶所在的營帳。
侍劍在外頭道:“王妃,建寧王殿下張太醫和慕容姑娘來了。”
裏麵焦急的獨孤靖瑤聞言激動的熱淚盈眶,不過她也沒顧上李倓的存在,而是對李俶道:“冬郎,林致來了,你很快就會好的!”
獨孤靖瑤也顧不上其他,用帕子隨便一擦,便讓侍劍先把人帶進來。三人要行禮,獨孤靖瑤果斷免了他們的禮道:“不必拘禮,三弟這裏簡陋,你先隨便坐。還有兩位還是先給王爺看看吧!”
慕容林致和張太醫輪番看過之後,兩人都表示,是因為李俶受傷,傷口有些炎症的緣故,兩人不謀而合寫了兩張方子。一張有助消炎,另一張可以退熱。隻不過就算喝了藥也仍需人悉心照料,每隔一段時間要幫李俶翻身,用溫水擦身子,至少要明早才能退熱。
侍劍本來想說她來,李倓又說他要來。不過獨孤靖瑤還是想親力親為,最後拗不過李倓道:“皇嫂,你也要注意休息,別回頭皇兄好了,你卻倒了。到時候皇兄肯定要責怪我們的!你要是累了,就讓我來。”
獨孤靖瑤欣慰一笑道:“放心,三弟,我會注意的,你們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就這樣,李倓、張太醫和慕容林致先出了營帳,風生衣去熬藥,侍劍則在營帳外候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