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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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寧州腹地的大夏國皇宮,贏天端坐於染血的金色龍椅之上,淡淡的掃視著下方瑟瑟發抖的大夏國皇帝。
    自從得了那一縷極為細弱的人皇氣運之後,他原本如女人般俊美的臉龐上漸漸多了一抹紅潤之色,整個人也不再如之前一般嬌弱的隻能躺在玉床上,走幾步路都要咳嗽一聲。
    現在他穿著一身帶著五爪金龍紋身的錦緞黑色長袍,配上身後的龍椅,哪怕身影依然單薄,卻是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尊貴感!
    “大夏國皇帝治理無方,百姓苦不堪言,更是強加大量賦稅,推行修築城池、白白浪費了極其適合發展田耕業的肥沃平原。”
    “每天隻知道花天酒地,在這皇宮中和美人載歌載舞,你告訴我,我為何殺不得他?”
    他的聲音無比冰冷,腳下還踩著一個臉上帶著驚恐之色的美人頭顱,倒是比那跪倒在地的大夏國皇帝更像暴君!
    他質問的,赫然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軍師,那個名叫楚觀棋的矮小男人。
    自他們從大燕國奪得人皇氣運,贏天便加快了對整個長寧州的收複工作,更是一改之前溫和接納的手段,將幾個大國的國君統統斬首示眾。
    那縷人皇氣運對他身體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讓本來對人生無比絕望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未來可期的憧憬感。
    隻是那抹人皇氣運實在太過微小,甚至由於剛剛降臨的緣故還隱隱飄忽不定,這讓他不得不接連斬殺了幾個皇帝,剝奪他們身上的皇運來滋養氣運。
    這也就導致短短半年的時間,整個長寧州就徹底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之前他接連斬了六七個國家的皇帝,楚觀棋都默不作聲,一路任他為所欲為,但是到了這贏天覺得最該死的大夏國皇帝之時,他這個一直幫他出謀劃策的好兄弟卻是突然間製止了他!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意見上有了衝突!
    而楚觀棋絲毫不在意贏天語氣中的嗔怒之意,一臉平靜的解釋道:
    “殿下,長寧州終究在八州之中隻算偏僻之地,我等雖然在這裏截獲人皇氣運,但終究不會久留於此。”
    “若是想要推行人皇之道,殿下的目標必然要更加長遠,短短一個長寧州是遠遠不夠的,五域八州之地皆要考慮其中!”
    “因此,在長寧州培養一個聽話好用的傀儡是有一定必要的!”
    “而之所以選擇這個昏庸無用的大夏國國君….是因為人的劣根性!”
    “普通人總是這樣,沒有信念,沒有方向,隻知道盲目跟隨著大眾隨波逐流,卻絲毫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價值的!”
    “他們向禁欲的寺廟去求姻緣,向不出門的方丈去問人生,向街邊瞎了眼的假道士去問前程….去絲毫不知道問問自己究竟該如何處理自己的人生!”
    “迷茫,才是大多數人一生的標簽!”
    楚觀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所以對於人皇而言,他的作用不單單是統領一方,推行良政的君主,更應該是所有人族信仰的破障者,一路前行的領路明燈,為人族所有百姓人生定好航標的終點!”
    贏天的憤怒漸漸平息下來,認真聆聽著楚觀棋口中的人皇之道。
    不得不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某些方麵楚觀棋確實比他看的透徹!
    “所以,觀棋,你是希望我推行信仰之道嗎…..”
    贏天長歎一聲,依然不解的發問道:
    “隻是這和留下這大夏國的皇帝又有什麽關係?”
    楚觀棋神秘一笑,淡淡解釋道:
    “陛下,我剛剛提到過,人是一種具有劣根性的種族,這種劣根性最突出的表現在於,無論在什麽事情上,所有人都是喜歡比較的,而當這種比較發生之時,便會有情緒產生!”
    “也就是說,當兩個相同的事物放在一起,讓一個人對這兩個事物進行比較,當他對其中一件產生多少程度的厭惡,換個角度來說,也就必然會對另一件事物產生多少程度的喜愛。”
    他那雙似繁星般的眸子打量著不住磕頭的大夏國皇帝,絢麗而又深邃。
    “留著他的目的,是為了對比!”
    “讓他繼續為所欲為的推行著他的暴政,受到傷害的百姓越多,等到殿下回歸之時重新上位所收獲的仰慕也就越多,這將極大的幫助殿下鞏固自己的人皇氣運!”
    楚觀棋知道,他的這番理論必然會被贏天所不喜,畢竟從內心深處來講,贏天是一個能夠體察百姓疾苦的好皇子。
    他建議贏天這樣做,就是讓贏天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讓更多百姓遭受折磨!
    果然,贏天在聽了他這番話後皺起了眉頭,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片刻後,他才仍然帶著幾分遲疑的開口道:
    “隻是這般行徑,我與這下方的大夏國皇帝又有何異…..”
    “殿下!”
    楚觀棋大喝一聲,打斷了贏天說了一半的心聲。
    “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他放慢了自己的語速,一字一頓的出聲道:
    “別忘了,殿下,您現在的身份還是皇子……”
    他的話讓贏天猛然一震,他倒是忘了自己還是皇子的身份了。
    能夠吞並長寧州,所靠的是大贏王朝的黑甲鐵騎,而不是贏天的黑甲鐵騎!
    他上麵還有一個老子沒死呢!
    若是他真將長寧州所有的皇帝全給斬了,那他下一步該如何自處?
    長寧州作為他起勢的根基,難道他要拱手讓人?可若是不把這一切都歸屬到大贏王朝的話,他又該怎麽應對?
    自擁成王?
    他要是真敢在長寧州擁立自己為新王,第二天這些黑甲鐵騎就能把自己的人頭押回到大贏王朝!
    想到這裏,贏天險些驚出一身冷汗,得到了人皇氣運這段時間裏,他差點真以為自己是那位無所不能的人皇了!
    他趕忙收斂起語氣中的傲慢,對待楚觀棋的語氣更是回到了兩人初遇時般的客氣:
    “觀棋,你說的對!”
    “那這後續安排…..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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