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平息後，湖心島重歸寧靜，隻剩下周清風、劉山河、吳文長，以及在旁邊瑟瑟發抖的劉洞斌與方有為。
    劉山河站在藏書閣前，目光複雜地看著周清風，長歎一聲：
    “你贏了我，這儒家秘境之中再無足以阻攔你之人，你想做什麽，便可以做什麽！”
    周清風麵色平靜，但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這一戰對他來說遠非簡簡單單的以弱勝強那麽簡單。
    戰勝八境，還是堂堂正正的戰勝八境，代表著周清風以六境的修為正式成為了此世最頂尖的戰力，站到了第一梯隊！
    而且與其他八境老祖不同的，周清風還能進步，還能更強！
    “我來此處，並非帶著惡意。”
    見對方的態度好起來，周清風也不再咄咄逼人。
    早這樣多好，何必打上一架！
    這儒家的人當真是一脈相承，教育一下就老實了！
    “隻是先前受天機樓和上任宗主指引，來此解惑！”
    劉山河目光複雜，緩緩開口道：
    “你的路，我不配給你解惑，之前吳文長已經給了你儒道殘經，而我能想到，對你有所幫助，也隻剩下我手裏的這東西了！”
    他輕輕一揮袖，一道磅礴的浩然正氣湧入藏書閣之中，那原本沉寂的閣樓忽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一卷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書卷緩緩從閣樓深處浮現而出。
    那書卷通體金黃，上麵鐫刻著無數古老的文字，散發出聖潔且莊嚴的氣息。這氣息與之前劉山河的浩然正氣截然不同，更多了一種天地本源的波動，仿佛蘊含著整個世界的規則。
    “這便是儒道至寶——《詩經》。”
    劉山河緩緩說道：
    “這卷《詩經》不僅是儒道傳承的核心，更承載了天地法則的一部分，尤其是……空間法則。”
    他說到這裏，看向周清風的目光中已沒有了先前的敵意，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感慨：
    “周清風，今日你以六境之力勝我八境，雖技不如人，但我不怨。”
    “如今詩經和儒道殘經給你，能否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看你自己了！”
    吳文長沉聲道：
    “《詩經》蘊含著浩然正氣的本源力量，但也連接著天地的法則，非大毅力、大悟性者不可參悟其中。劍子，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周清風目光平靜，微微頷首，走上前去。
    他從懷裏拿出了之前的儒道殘經，和那詩經靠在一起。兩本書卷微微顫動，仿佛有自己的意誌一般。
    但很快儒道殘經便沒了上次，沉沉的摔落到地上，至於另外一本詩經，則是隨著周清風的靠近，書卷的金光越發耀眼，最終緩緩打開了一頁，露出了上麵的古老文字。
    周清風閉上雙眼，盤膝坐下，心神沉入《詩經》的力量之中。
    瞬間，他的意識被卷入了一片浩瀚無垠的虛空之中。
    這是一片完全不同於現實的空間——無天無地，無上下左右，隻有無窮盡的混沌漣漪在四周蕩漾。
    而在這片虛空的中心，一道虛幻的人影盤坐在半空，周身散發著浩然正氣，與空間的波動融為一體。
    那道虛影緩緩抬頭，聲音低沉而莊重：“持劍而來者，為何求儒道？”
    周清風看著那虛影，淡然開口：
    “借儒道以鑒劍，尋吾心之道巔！”
    虛影沉默片刻，隨即開口：
    “你不契合儒家道義，我能教給你的不多，唯有空間法則的領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但你身為劍修，持劍斬斷一切，桀驁於天地之間，想要領悟法則，首先就要學會低下頭來，將自己融於天地之間！”
    “空間法則更是如此。你可願放下劍鋒，去感知這無形無質的虛空？”
    “放下劍？”
    周清風目光一沉，握緊了青鋒劍：
    “劍修的劍，豈能說放就放下？”
    虛影搖頭：
    “若執劍不化，永難入空間規則之門。你既已斬破虛妄，又為何放不開這一份執念？”
    “你不願放下劍，我接下來為你演變空間法則的效果便會減半，能否領悟就看你的造化了！”
    周清風漠然的點點頭，隨後在那虛影的牽引之下，緩緩閉上雙眼。
    下一刻，他的意識便沉入虛空，試圖去感知四周的空間波動。
    在虛影的幫助之下，他能感覺到周圍的虛空變得不同了——它不再是無形的屏障，而是一片可以流動、可以交錯的河流。
    “成為空間的一部分......”
    隨著周清風的放鬆，他的劍意逐漸與周圍的虛空融合。
    他感受到，每一縷劍氣都像是虛空中的一條絲線，可以自由穿梭、來去無蹤。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柄無形的劍，融入了空間之中。
    “原來如此……”
    周清風低聲喃喃，
    “空間，是由無數的縫隙構成的。劍意，可以斬斷這些縫隙，也可以利用它們。”
    隻是半刻鍾的時間，那被虛影描述的無比困難的空間法則，周清風便初窺門徑，甚至領悟到部分的精髓！
    “怎麽可能？這麽快？”
    見此，那虛影模糊不清的臉龐上明顯晃動了一下，似乎是頗為吃驚！
    “他連劍都沒放下，更不是儒道之人，竟然就這麽將空間法則領悟！”
    “這份天姿，稱得上萬古第一！”
    不過哪怕他心中震驚萬分，這道虛影仍然是佯裝鎮定的開口道：
    “你已入空間法則之門，若能將其融入劍道，必成劍道之極。
    “但你要記住，空間法則無邊無盡，既能斬裂一切，也能吞噬一切。你的劍意，若無法承載這份力量，必將反噬自身。”
    周清風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他緩緩伸出手，青鋒劍回到他的掌心，他的劍意已然大變。
    青鋒劍輕輕揮出，虛空中立刻浮現出一道無形的裂隙，那裂隙宛如漩渦般不斷吞噬周圍的力量，
    甚至連浩然正氣都被輕輕吸入其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是空間劍意的完全雛形。
    他向著對麵虛影緩緩一拜道：
    “多謝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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