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紅塵劍道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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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世,周清風再度醒來,他便發現了和前九世的不同。
    如果說前九世是自己的親身經曆融合的話,第十世更像是一個過客般的旁觀者。
    他並不能自己操控一切,但是視角卻與這一世的主角相同!
    而更驚詫的是——他,不,她,再度成了一名女子。
    此女名為“夜流霜”。
    而這個名字,如果周清風沒記錯的話,便是太陰聖地的第一任聖女,和道祖,劍祖齊名的紅塵道開創者!
    “你是想讓我親自去看你的誕生嗎?”
    周清風輕歎一聲,隨後便沉下心來,將注意力集中在第十世之中!
    而這個世界他也非常的熟悉,是他腳下的五域八州iu,隻不過時間更加久遠,回到了紀元之前。
    紅塵未立,道途未分、人族百廢待興。
    天驕並出,百派初分,人族主修者皆為武道,無真法、無神通,皆憑血肉搏殺天命。
    而夜流霜的出生之地在北荒,對應到現在,應該與北域相差不大。
    但在當時,北荒隻是是一個距離神都萬裏之遙的蠻荒之地,白雪覆蓋的群嶺連綿不絕,狂風呼嘯,飛沙走石。這裏沒有宮闕金樓,沒有名門世家,隻有風雪、饑寒,以及赤腳走在凍土上的生民。
    夜流霜,便誕生於這片貧瘠大地之上。
    她的母親是一名酒肆雜役,出身卑微,曾被賣入北荒黑市;她的父親,是士卒出身的武道修士,力可斷石,膽大如山,卻常年征戰在外,鮮少露麵。
    她出生的那一夜,正值天寒地凍,酒肆外狼嚎不止,一位老瞎子在門前擺攤算命,滿口胡言:
    “此女煞氣過重,命中帶劫,將來怕是要血染此世,禍亂天下。”
    老瞎子說完便笑著離去,留下一地淒風冷月與一名繈褓嬰兒的哇哇啼哭。
    那一年,是紅曆紀元前三百七十二年,她的母親沒熬過冬夜的寒。
    等到她真正的有意識之時,是五歲。
    而也正是那時起,夜流霜開始便跟著父親練拳,但父親寡言木訥,隻傳她三式:起手裂山、轉身護腰、收勢斷喉。
    三式練得百遍千遍,刀起刀落,手掌破皮結繭。
    她問父親:
    “隻有這三式嗎?”
    父親回她的,隻有一句:
    “三式足夠,夠殺人,夠護身。”
    直到某一日,一場山匪洗劫村寨,她父親護她逃入井中,血濺井壁,慘叫震天。她一夜未動,第二日天亮,鑽出地麵,隻剩血流成河。
    她未哭,也未叫,隻是拖著父親的屍體,埋在雪地之下。
    再回到父親留下的木屋中,她打開那口沉重的箱子,裏麵隻有一把長刀和一件染血的黑甲。
    她背起長刀,一人踏入匪寨。
    那年,她八歲。
    拿著一把刀,趁著夜深人靜,土匪們放鬆警惕,連著劈倒七人。
    倒在最後的寨主臨死前看著那雙漠然的少女眼睛,竟生出一絲悚然。
    她看著血肉橫飛的匪寨,神情恍惚。
    “殺人……也沒有多難。”
    這句話,被路過的一個流浪劍客聽見,劍客愣愣看著她,忽然低聲歎息。
    “這孩子……心如止水。”
    他想帶她走,卻被她拒絕。
    她說:
    “我要守著這片雪,因為雪下有我父母的墳。”
    從那之後,北荒西路多了一道傳說:
    一個九歲的血衣女童,獨住於風雪廢墟,劈狼、斬賊、斬人不眨眼,曾三日三夜不眠,守在一個村口,隻為等一個拐賣孩子的販子路過。
    她將那販子釘死在村碑上,用母親遺留下的紅線縫起其嘴,寫下三個字:
    夜流霜!
    從那日後,她的名字便成了北荒流寇的噩夢。
    十歲那年,她在西漠最大的黑市賭坊前,一刀劈死了奪她錢糧的鏢師,光腳踏著熱血,從賭坊正門走出,在所有人麵前背起那柄被稱作“血斬”的屠人刀,緩緩吐出一句話:
    “這是我掙的。”
    賭坊管事不敢攔,也沒人敢攔。
    從那天起,她的名聲傳出了北荒的小鎮:
    “五歲學拳、八歲殺人,十歲血衣走荒城,北境女煞,夜流霜!”
    然後她渡過了人生最平靜最輕鬆的三年。
    到了十三歲時,她第一次遇見他。
    那一年,她在北漠極寒嶺,獨身入山獵妖。
    極寒嶺一年九雪,十步殺一獸,百裏無炊煙,是北荒最危險的禁地之一,連成人武修都不願涉足。
    她進山是為了獵“千目蛛”——傳言可煮骨為藥,療百毒止傷,價格極高。
    她卻不是為了賣錢。
    她是為了救人。
    北荒一座孤兒院,七十二個孩子同時感染了血風咳疫,無法求醫,隻能聽天由命。
    她知道唯一的解藥,便是那千目蛛的毒核之液。
    於是她進山,獨行七日,斬妖獸十八,斷水三次,血戰九場。
    終於,在第十日的雪夜裏,她遇見了那隻千目蛛。
    但也遇見了他。
    他叫江徹,穿著一身破布青衫,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卻長得清雋如畫、眉眼生輝,左手執筆,右手藏劍,一副風塵書生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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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目蛛躍下山崖之際,是他出劍相救,替她擋下了致命一擊。那一劍極快,卻沒有殺意,破了蛛絲,卻沒有折斷蛛腳。
    夜流霜盯著他,第一次心神震蕩。
    “為何不殺它?”
    “因為它隻是餓了。”
    江徹笑了笑,眼神卻很沉:
    “你要它毒核,我取;但不必害命。”
    他沒有殺那蛛,隻取了一滴毒液,封於玉瓶,遞給她。
    “一滴便夠救你要救的人。”
    夜流霜接過,卻未言謝。
    隻是轉身離開。
    臨走前,她聽見他輕聲一句:
    “有人為生殺而練劍,有人為救人而行道。”
    她沒回答,卻在回鎮後,把剩下那瓶毒核送入了孤兒院。
    自那日起,她常常夢到那場雪,夢到那一劍——既可破殺,也可生路。
    她殺人,從不猶豫。
    可這一回,卻猶豫了。
    一年後,她再遇江徹。
    是在北荒最大的武市大會上。
    她一刀劈敗三名自稱“少年宗師”的天驕,血染武場。
    眾人皆驚,紛紛議論:
    “夜流霜,十三,三連斬,已入武道二!。”
    而那一刻,她在人群之中,看見江徹站在遠處,安靜地看著她。
    他沒有笑,沒有言語。
    隻是拿起紙筆,畫下她站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走過去,在他身前站定,冷聲道:
    “你不覺得我該留手?”
    江徹搖頭:
    “他們殺意已出,不斬你,是你死。”
    她凝望他片刻,忽然道:
    “你與我不同。”
    “我殺人,為了不被殺。”
    “你呢?”
    江徹輕聲道:
    “我練武習劍,是為了……熱愛。”
    “西荒有一天才名周青鋒,傳聞他耍的一手好劍,我想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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