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紅塵劍道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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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風目光震動,他從沒想到,和劍道等其他道途不同,這紅塵道的道器竟然是太陰聖女而成!
    隻是他還來不及感慨,畫麵再變!
    隻見輪轉鏡鏡光如瀑,一寸寸灑落在人間。
    她,夜流霜。
    不再是將軍,不再是醫者。
    她是——紅塵道祖!
    一念通天,九境不分!
    她未曾破八、未曾渡九,甚至體內再無一絲武道之力。
    但她站在荒野之上,鏡照天地,道已成型。
    天機震蕩,群星倒掛,蒼穹震裂七寸!
    天地異象顯化——
    金蓮從屍山中生,神佛泣於沙場之上,萬民跪於無言之間。
    此乃成道天象!
    從此,天道之中,增補一脈:
    紅塵之道,為眾生本願,居仙道、佛道、劍道之旁!
    夜流霜,得道之日,立碑萬丈,書下七字:
    “紅塵不渡,我自成舟。”
    輪轉鏡懸於碑前,永照人世輪回。
    而她在成道之後,於北荒青山北麓築廟為宮,集千萬女弟子,皆采天地柔性之力、輔以紅塵七情之修,賜名:
    太陰聖地。
    此地不傳殺伐,不納男子,唯傳紅塵情道、輪回法理。
    聖地初立,道祖劍祖先後隔空觀之,道祖更是長歎:
    “這一位……恐怕要成為我道宗之後,最難評判的存在。”
    而夜流霜,於鏡前立身,自始至終未曾回望舊日武道。
    她隻靜靜拭淨一位小兒的臉頰,然後將一瓶藥湯放在他手心,輕聲道:
    “去吧,外麵還有很多人,比你更苦。”
    .......
    隨著夜流霜的一生結束,在這一刻,周清風才知道這輪轉境為何隻有夜流霜能走到這十世,因為這是輪轉鏡印刻下來的夜流霜親身在紅塵的經曆和聽聞!
    “第一代的太陰聖女,最完整的紅塵之道......."
    在太陰聖地深處,周清風抬起頭來,目光微動,靜坐鏡前的周清風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那高懸虛空的輪轉鏡,鏡麵之上浮映的,是夜流霜三十年紅塵一夢。
    當她以一念成道,萬象為憑的那一刻,整個輪回,似乎終於塵埃落定。。
    這一刻的他,神魂與體魄皆疲憊至極,但眼中卻無一絲迷惘,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終於明白了,這前九世的經曆從來未讓他真正“學”會紅塵道,他之前感覺自己差了點意思,但其實並非如此!
    他差的太多了!
    周清風模擬般走過的十世,活過十種命運,體驗過善惡、悲歡、生死、背叛、犧牲、悔悟、重生……
    卻是夜流霜真正的一生。
    她隻是,把自己走過的十世紅塵一念不差地,映在了這枚輪轉鏡之中。
    “原來,這才是真正能開辟一道所要經曆的。”
    周清風輕聲自語。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從古至今,唯有夜流霜一人開創了紅塵道,換誰來都不行,自己不行,周青鋒也不行!
    “我並不可能在每一道上都像開道祖師一般強大,我要做的是融合,是我之前太過鑽牛角尖了!”
    這一刻,紅塵之道於他心中徹底圓滿。
    萬千情緒、千般身世,在他劍意之海中融入。
    紅塵劍道讓青鋒劍不再隻是殺伐、破敵、護道。
    而是——心之映現,情之化形,世之回響。
    周清風緩緩起身,青鋒劍無聲而動,自動浮現於他掌中。
    他輕輕一揮。
    “嗡——!!!”
    整座聖地,刹那間佛光、劍意、道機三者交融!
    與此同時,令一抹溫柔、厚重而包容的劍氣化作紅色劍光,悄然綻放於九天之上。
    無形無影,卻映照出每個人心中最真實的自己!
    這是劍。
    是萬千紅塵之中的一劍。
    也是周清風融合十世而出的紅塵劍!
    這一劍一出,空覺古佛於萬裏之外垂首合掌:
    “阿彌陀佛……此劍,可悲、可度。”
    道宗九祖閉目低歎:
    “這是……五宗圓滿。”
    而太陰聖女望著虛空中的周清風,眼中閃過一抹釋然。
    她終於明白,夜流霜苦守千年留下的紅塵之道,今日終於有人,不僅將其悟透,更是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她,真正將其化為了自己的東西!
    她不如周清風!
    “也好,你將一切繼承,我太陰一脈,也算是不負紅塵。”
    而此時的周清風,卻站在鏡前,低聲吐出一句話:
    “多謝你。”
    不知是在謝夜流霜,還是謝那十世的自己。
    然而就在他以為,一切終於告一段落之時……
    “哢————”
    輪轉鏡,竟在這一刻.....
    碎了。
    那道明明已然徹悟、圓滿、無漏的鏡麵,竟陡然如蛛網般開裂,鏡光崩散,如碎星墜落!
    太陰聖女麵色大變!
    “怎……怎麽回事?”
    空覺古佛亦是猛然睜眼,狠狠掐住手裏的念珠。
    這可是道器,怎麽會碎呢?
    道二自閉關中醒來,起身立於道宗上空,沉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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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周清風的行徑導致,也不是太陰聖地那些小輩做的手腳……除非……”
    除非是輪轉鏡自己做的!
    而周清風眼眸一縮!
    他本能地拔劍,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身”正被鏡光撕裂!
    那碎裂的鏡麵之中,一道深不見底的黑暗洞口正在張開!
    不是輪回。
    不是過去。
    而是——一條前所未有的通道!
    隱約間,夜流霜的聲音從那破碎的鏡深處傳來,仿佛跨越紀元時空,低沉而扭曲地呢喃著:
    “你走的……還不夠遠。”
    “你見的……還不夠深。”
    “你以為紅塵就隻有愛恨情仇?”
    “你錯了。”
    “……我還欠一世,你亦還欠一世。”
    那聲音陡然一頓!
    忽然爆出一聲怒喝!
    “入第十一世——觀真我!!”
    “轟——————!!!”
    周清風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已被那裂口吞沒!
    鏡光瞬間崩碎,消散天地之間!
    輪轉鏡,就此湮滅!
    周清風——
    被強行卷入了未知的第十一世!
    這不是夜流霜的記憶!
    不是他人的夢境!
    不是天命、也不是因果!
    是他——
    周清風自己的記憶!
    是他未曾麵對的“最深的執念”!
    紅塵終章,竟非情道之結。
    而是——真我之鏡!
    “後來者,替我走完這一切,踏足紅塵無上之境!”
    那是她,夜流霜,最終也沒走的那一關!
    見到江徹慘死的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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