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毀屍滅跡,大紅官袍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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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一片淒冷的寒風間,餘缺橫練武式,擺出一副拳架,掌心之間。
繚繞出一股,灰黑色的煞氣,不停向外鼓動。
“嘭!”
一番,演練之後,餘缺一掌拍在那地麵漢子的心口。
於是,本來已經死去,徹底咽氣的周虎,胸口碎裂的骨頭,都是再度被震成碎末,而後被“腐蝕”了。
掌風雷動,無數道的灰霧,裹挾綿密的“屍寒”氣息。
竟是透過衣衫,漸漸的。
將他的身軀,腐蝕成了血肉幹癟的枯骨,七竅流血,死相極為淒慘猙獰。
“似乎,修煉此法,會影響人的心智?”
餘缺捧起一點矮牆上的雪,擦拭手上的血跡。
他的眸中,忽明忽暗的。
也是仿佛,正在不停繚繞出一股隱晦的煞氣,時刻影響著使用者的神智。
但,餘缺隻是搖頭,便輕易將那股躁動鎮壓下去,隨後他又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現場,便迅速離開這裏了。
從周虎追來,到他劫掠這黃階上等武技‘黑煞掌玄勁’。
其實一共也沒耗費,超過半柱香的時間。
“隻是,可惜。”
“那幫獸鼎商會的其他人,躲到了城外去,暫時沒法追殺了。”
餘缺提著剩下的糧米,豬肉,回到鐵匠鋪間,隨後照常開始打鐵。
大黑山,那種地方,本就危險。
在自己煉骨大成,甚至是武道三境之前,如果沒有意外,他都是不會想著輕易接近的。
更別提。
李峰年說過,獸鼎商會的“三當家”,年輕時候,曾經靠著一手邪法,稱霸大黑山一帶。
那敏銳的‘狼爺’,也是一點點的在那邊崛起。
可以說,大黑山一帶,完全就是那一幫人的大本營。
他除非是腦子有病,才會聽信那周虎的話,去大黑山深處找他們報仇。
誰知道,那裏麵藏了多少狠人匪寇?
“砰砰砰!”
“門沒鎖,李叔你直接進來就行,不用敲門的!
鍛造台前,沉思之間。
餘缺忽然聽到了,有人在敲自己鋪子的大門。
更關鍵的是。
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聽見牆外有人走路的聲音!
要知道自己,目前肉身境界,已經無限接近於煉骨小成。
除去氣力之外,肉身其他各方麵感知也都隨之提升了很多的。
有些時候,如果不刻意控製。
便是隔壁李峰年,在房間裏睡覺磨牙。
他在院裏,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這人走來時,我卻絲毫沒有聽見腳步聲。”
“他到底是誰?”
餘缺半眯著眼,喊了一聲“李叔”,同時手上動作迅速。
將剛剛鍛造出,遺漏在外麵的兩件黃階中品寶器,纏上破布,而後扔進鐵料箱子最下方的暗格裏。
並用一堆,凡階鐵器壓實。
而,等到做完這一切,他才來得及抬頭。
卻見,又是沒有腳步。
但,一道身著紅袍,黑發飄蕩,腰間握著長劍,明顯氣度不凡的女子身影。
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他這鋪子裏來。
“你是誰?”
餘缺望見此人,心中咯噔一聲,其實大概已經有了猜測。
曾幾何時,在城南地界。
他經常能夠看到,這一襲明亮的大紅官袍,縱馬上街,一騎絕塵。
於是不管是武館還是世家,亦或是那些官府中的大人鑾駕,都是要紛紛避讓開來。
站在街頭下車,行注目禮,滿眼恭敬地望著他們離去。
現如今,那一些人,據說有幾名來到了城東。
將這魚龍混雜,武人修行勢力交錯的地界,整治不輕。
來者是巡天司。
還是個女人?
“這位大人,可是要購置兵器?”
既然一開始,裝傻充愣,沒有認出,自然要進行到底。
於是,餘缺就這般微微皺著眉,望著對麵那位堪稱絕美,身著大紅官袍的女子,開口詢問道。
後者,還是沒有說話。
隻是用那一雙,如劍一般,透露出淩厲殺氣的淡漠眸子。
從上到下,裏裏外外。
將餘缺跟他的這座鋪子,都掃了一遍。
於是這才注視他開口:
“你的武道,已修至煉骨境。”
“竟然就隻能鍛造出這些破銅爛鐵?”
她的長相清冷,眉眼發寒,但嗓音更是令人透徹到了骨子裏。
仿佛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讓人大腦中一片空白,很難運轉起思緒。
暗中,餘缺咬了下牙,而後裝作茫然地說道:
“這些可不是破銅爛鐵啊,加在一塊,能賣好多銀子的。”
“你要買我的東西嗎?”
對麵那名少女聞言,皺了皺眉。
隨著一陣冷風,在場間刮過,她的衣袍之下,也是露出了一件留金色的紅米腰牌。
正反兩麵,分別刻著她的來曆,以及名字。
“巡天司。”
“柳白漪。”
“竟是巡天司大人當麵!”
餘缺看見,立馬裝作惶恐,趕忙屈身向那少女行了一禮。
“三天前,上午,你在什麽地方?”
“回大人,我一直在鋪子裏打鐵。”
“不對,你在血刀堂,賣了將近二十件寶器,隨後又去到獸鼎商會,購買了一大批靈藥與血食。”
餘缺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後心中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毫無疑問,這女人能找來這裏。
肯定是那‘血刀堂’的掌櫃,‘林中堂’招了!
隻是,自己在與那林中堂做生意的時候,也未曾暴露過身份,一直戴著麵紗。
對方應該以為,他是齊氏鍛兵鋪的弟子才是。
怎會一下就被這巡天司的大人找來?
“回答我,看著我的眼睛!”
“小民冤枉!”
三思過後,餘缺猛地瞪眼,裝作惶恐的樣子,無辜說道:
“我是去過血刀堂,想著私下底交易,掙點小錢。”
“因為獸鼎商會的人太黑了,成天收保護稅。”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能鍛造出黃階寶器,非得壓榨死我不可,所以我才一直藏著。”
“寧願去低價賣給血刀堂,也不願意光明正大地往出賣啊,難道這也犯法嗎?”
餘缺說著,吞了口唾沫,隨後又盯著那柳白漪,辯解說道:
“而且,我去血刀堂賣東西,隻是出售一些相對比較劣質的寶器而已,數量也不多。”
“您說的那種數量,二十來件,根本不是我一個小鐵匠能做到的啊!”
“你可不是小鐵匠。”
“你是煉骨境界的武者。”
柳白漪淡淡說著,淩冽的鳳眸,不含一絲感情地注視餘缺肉身。
尤其是他拎著錘頭,右手的手腕處,隱隱鼓起的經絡。
早在餘缺,掄動大錘,毫無察覺她的到來之時。
她在門外,便已經聽的清清楚楚。
知曉了這裏麵待著的。
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鐵匠而已。
“煉骨?煉骨咋了。”
“在咱們城東地界,一板磚拍下去,能砸死一大片的煉骨初境的武人啊!”
餘缺說著,麵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隨後他指了指自己鋪子明麵上掛著的那些凡階鐵器:
“大人,如果不是沒得選,我又怎麽可能會賣這些東西呢?”
“血刀堂那老東西,收我的兵器,要打對折,我也想原價掛著售賣啊!”
“大人,您今天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難不成,是要我私底下賣給血刀堂的那些東西,錢款追回去不成。”
“可是我都已經買了鐵料,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