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春,紅火,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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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兩天。
    江寧城,徹底度過寒冬,迎來初春,街上的積雪徹底化了,枯樹生出一點嫩芽。
    餘缺的鋪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著,整日打鐵,鍛造寶器,再吞吃獸肉淬體。
    他在煉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氣力值一度飆升至一千七百,徹底顯現‘泵血銀髓’的異象。
    同時打鐵技藝,也即將從精通,跨越至‘大成’。
    剩餘的技藝進度,隻差不到一百次,半個時辰便能完成。
    “餘老板,來三件寶器,都要刀劍類的!”
    “我要兩件凡階極品的軟甲,餘老板這有沒有貨?”
    “我需要很多鐵鋤頭,馬上春耕了,野外的土層還太過僵硬,品質得硬一點!”
    “我也是……他們要的我都要!”
    這一天,鋪子中,餘缺酣暢掄動大錘。
    在他鋪子前的,上門求購鐵器者,已經擠滿了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爭先瞪著眼睛掏錢搶購,似乎生怕說晚了好東西被搶走一般。
    “不要急,一個個來,大家都有!”
    餘缺見狀,樂嗬嗬地打開倉庫,沒兩天他這裏的鐵兵又是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他往外搬兵器,李峰年則是負責在一旁幫他清點數量,與那些修行者勢力的客戶達成交易,效率很高。
    於是,沒過去多久。
    餘缺這兩天動用白猿披風錘法,沒日沒夜鍛造出的數百件刀兵,鋤頭,寶甲等。
    便全都售出去了。
    “該死,又沒搶到!”
    “餘老板,下一批貨給我留著點,我一件可以加一成銀子買!”
    擁堵的人群陸續散去。
    剩下後麵,沒買到東西的修者,則是滿臉地無奈,其中有個明顯是經常進山狩獵,披著一襲獸皮妖襖,穿著草鞋的大漢武者,朝餘缺大聲說道。
    “好嘞,下次鍛造出極品的鐵兵,還有鐵甲,劍弩類的黃階寶器,我一定優先給向堂主留著!”
    餘缺聞言發笑,與那位大漢拱手,後者點了點頭,很快便撇嘴搖著頭走了。
    在城東地界。
    餘缺這裏的兵器,或許不是最便宜的,賣的比他便宜的小鍛兵鋪勢力有的是。
    然而,卻不是每一家鍛兵鋪都能做到,在出貨快的同時還能保證質量。
    可以說。
    餘缺鍛造出來的兵器質量,已經高到了令很多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這方地界。
    或許也就隻有齊氏鍛兵鋪出來的東西,才能在同階的質量方麵與他抗衡一二。
    但是價錢,相應卻要貴出許多。
    所以即便他寧願主動加一成的價格,也要買餘缺的東西,因為實在是太便宜了,而且質量太好!
    “唉,孩子,你這些東西賣這麽便宜,真的能賺錢嗎?”
    送走所有人後。
    李峰年在一旁,幫餘缺清點剛到手的銀票。
    算上那些小門小戶購買的鋤頭,農具等,最終到手的竟然是足足有兩千一百四十多兩!
    不過,這肯定是建立在,餘缺賣出這些天“庫存”的前提下的。
    所以,李峰年有些擔心。
    鑄器師這一行,他也是略懂的。
    尋常煉筋武人鐵匠,一天時間,不辭辛苦,能鍛造出四十件鐵器,就已經算是努力了,而且還不能保證質量。
    至於寶器,尋常鑄器師,想要鍛造出一件,更是得提早很久開始準備。
    需要仔細選用鐵料,在合適的天氣,用最飽滿的狀態,進行鍛造才行,而且還很容易失敗,成了廢料,難以再重複利用!
    所以,鑄器這一行當。
    從來都不是出貨,鍛造的速度越快越好的,還必須精準!
    “這不用擔心。”
    餘缺聞言,則是淡淡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他東西賣的便宜。
    正是因為,有鍛天神錘,還有白猿披風錘法的存在,幫助他能高效率鍛造出鐵器的同時,又保底了出寶器的幾率,足有三成。
    在‘損耗’這一方麵,他近乎是不存在的,所以可以將價格壓的偏低。
    “我是擔心,最近你風頭太盛。”
    “現在獸鼎商會地界,近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跟巡天司的大人做生意,而且你還不交保護稅!”
    “本來那幫家夥,就夠嗆會放過你,你看看是不是低調些,最近先出去躲……唉,你去哪!”
    “去獸鼎商會!”
    餘缺轉身啞笑離開,他能理解李峰年的擔心,不過他的耳朵也實在是被嘮叨出繭子了。
    “鋪子您就先開著吧,有什麽人要買東西,您看著就賣一些給他們!”
    餘缺淡淡說著,將那精巧的‘赤鐵破山錘’裝進布袋,係進後腰裏,隨後戴上一件鬥笠,徑直便走上了街。
    他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所以街巷裏都是化開的泥雪。
    再加上他一身破布衣,上麵不是火烤的鐵鏽就是汗,穿戴鬥笠,不看臉的話很容易被當做是剛在郊外春耕回來的農夫。
    這般形象,走上城東繁華的主街道,其實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不過,他還是大搖大擺地來到了血刀堂。
    “找你們林掌櫃。”
    堂內,餘缺掀開帽簷一角,目光看向那櫃台之上,卻發現已經沒有了那位精壯老者的身影,而是換了另一個男人,在那裏閉目養神。
    “林掌……哦不,林中堂現在已經不是掌櫃了,隻是二樓交易密室的護衛,我帶你去找他。”
    雖然隔著麵巾。
    但那小二,似乎也還是認出了餘缺,向他解釋了一番,同時有些畏縮地看了眼櫃台,那名新來的長衫男人。
    確認後者,沒有怪罪他剛剛“口誤”的意思後。
    小二這才鬆了口氣,將餘缺請上二樓,進到一處偏僻的密室中。
    “咚咚咚!”
    一進門。
    餘缺便看見了,那位熟悉老者,坐在椅子裏閉目的樣子,隻不過他的氣息相比以往更加萎靡。
    聽到敲門的聲音,他也隻是微微抬起眼皮一看。
    “是你來了啊。”
    見到餘缺,林中堂語氣沙啞,強行提振起一點精神,將癱坐的身子勉強坐直了些。
    “你到底出了什麽事,連掌櫃都讓人擼下去了?”
    “欠我的那幾百兩,有生之年還能還的清不?”
    “開什麽玩笑,早準備好了。”
    “不會差你這點的。”
    林中堂無精打采地瞪了餘缺一眼,隨後從袖袍裏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銀票。
    餘缺挑眉,接過的時候。
    能明顯感受到,老者麵上的不舍,有些不願意放棄,攥的很緊,但最終還是給他了。
    “到底怎麽了,巡天司也沒有盯著你們不放吧?”
    “唉,跟那倒是沒有關係。”
    “一著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