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冷庫、玉牒與熵之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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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降梯井的黑暗被霜天劍殘存的寒芒刺破。
    陸九溟背上的沈青蟬身體冰冷得如同昆侖玄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出細碎的冰晶。
    腳下,齊墨機械巨鎧撕裂合金壁的轟鳴如同死神的腳步,每一次撞擊都讓井壁劇烈震顫。
    而在意識深處,熵減玉牒冰冷的觸感與土伯之眼那漠然的凝視重疊,低語著關於“秩序”與“終結”的終極悖論。
    絕對零度的冷氣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冰針,瞬間刺穿了陸九溟的護體靈光,狠狠紮入他的骨髓與靈魂!
    b7深層冷庫。
    這裏仿佛是被時間遺忘的冰封地獄。巨大的空間被厚重的、凝結著白霜的合金壁分割成無數蜂巢般的隔間。無處不在的幽藍色冷光並非來自照明設備,而是牆壁、地麵、天花板本身銘刻的、持續運轉的古老“玄冥冰魄陣”所散發出的寒魄靈輝。空氣粘稠得如同液態的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肺腑的劇痛,吸入的寒氣在鼻腔和氣管內壁瞬間凝結成冰碴。陸九溟裸露的皮膚在接觸空氣的刹那便失去了知覺,隨即傳來深入骨髓的凍傷刺痛。
    他背著沈青蟬,如同背負著一座萬載不化的冰山,重重摔落在冷庫入口附近堅硬如鐵、覆蓋著厚厚白霜的合金地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斷裂的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喉頭腥甜翻湧,卻連一口血都咳不出來——血液仿佛在離開血管的瞬間就被凍結。
    “沈…青蟬…” 他艱難地側頭,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帶著冰晶摩擦的沙啞。沈青蟬依舊昏迷,臉色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冰藍色,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細密的霜花,微弱的呼吸幾乎停止,隻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著那縷生機尚未斷絕。她周身的寒氣與這冷庫的環境產生了詭異的共鳴,霜天劍的劍鞘表麵也凝結出更厚的冰層,劍靈的哀鳴幾不可聞。
    這極寒對沈青蟬的劍靈之體而言,既是毒藥,也可能是延緩崩潰的緩刑。但陸九溟知道,這種“凍結生機”的狀態絕不可能持久,一旦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徹底熄滅,便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轟隆!哢嚓——!!!
    頭頂升降梯井的方向,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齊墨的“天刑”巨鎧如同地獄鑽頭,正以無可匹敵的力量強行撕開厚重的合金井壁!灼熱的氣流和金屬碎屑如同瀑布般從破口處傾瀉而下,但一進入冷庫範圍,瞬間便被恐怖的低溫凍結、粉碎,化作一片片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冰塵!齊墨那充滿暴怒和金屬質感的咆哮,隔著厚重的冰層和扭曲的空間,變得沉悶而遙遠,卻如同催命的鼓點,越來越近!
    “蟲子!你以為躲進冰箱就能活命?把玉牒交出來!” 齊墨的聲音帶著被低溫幹擾的電子雜音,卻依舊充滿了毀滅性的殺意。
    陸九溟掙紮著想要爬起,但身體的麻木和劇痛讓他動作遲緩僵硬。他體內的靈力在低溫下運轉滯澀到了極點,萬象摹刻核心仿佛也被凍結,分析計算的速度慢如蝸牛。天機係統的警報聲斷斷續續,帶著強烈的幹擾:
    【警告:外部環境溫度:273.15k絕對零度臨界點)!玄冥冰魄陣力場覆蓋!】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細胞活性凍結率:41.7…】
    【警告:高威脅能量源齊墨·天刑巨鎧)突破外部防禦層!預計接觸時間:120秒…】
    120秒!隻有兩分鍾!
    絕望如同冰水,從頭澆到腳。在這連時間都仿佛被凍結的絕境中,陸九溟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冷庫深處。幽藍的寒魄靈輝下,那些蜂巢般的隔間內,隱約可見巨大的、被厚厚冰層覆蓋的輪廓。有的像是巨獸的骸骨,有的像是扭曲的金屬造物,有的則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散發著古老而混亂的氣息——那是長生集團從全球各地詭境中收集、封存的“異常物品”!
    而就在這時,他懷中,那枚來自昆侖墟的“熵減玉牒”,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悸動!
    不同於之前的冰冷死寂,這次玉牒的悸動帶著一種…渴求?一種如同幹涸大地渴望甘霖般的強烈吸引!玉牒表麵幽藍色的光芒微微亮起,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的“熵減”法則之力自發流轉,竟開始貪婪地吸收、同化周圍彌漫的、由玄冥冰魄陣產生的極致寒意!陸九溟緊貼著玉牒的胸膛,那刺骨的冰寒竟稍稍緩解了一絲!
    “它…在吸收這裏的寒氣?” 陸九溟心神劇震,一個瘋狂的念頭瞬間劃過腦海!老朝奉說過,這玉牒是封印土伯之眼的“鎖”與“鑰匙”,它蘊含著極致的“秩序”之力。而玄冥冰魄陣產生的絕對零度環境,某種意義上,正是物理規則下“無序熱運動”被壓製到極限的“秩序”體現!兩者…同源?!
    “天機!分析玉牒與環境能量交互!最大功率!” 陸九溟在意識中嘶吼,不顧精神撕裂的風險,強行催動萬象摹刻核心!
    【指令確認…分析目標:熵減玉牒…環境能量:玄冥冰魄陣·絕對零度力場…】
    【發現高度契合能量源!熵減法則殘缺)活性提升:112.7!摹刻效率提升:300!】
    【警告!玉牒核心封印土伯之眼)出現微弱共鳴波動!風險等級:滅絕級!】
    【警告!強行引導環境能量注入玉牒,可能加速封印鬆動!風險等級:滅絕級!】
    加速封印鬆動?!釋放土伯之眼?!陸九溟的心髒幾乎停跳!但頭頂那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金屬撕裂聲,如同懸在頭頂的鍘刀!
    沒有時間猶豫了!
    轟——!!!
    升降梯井與冷庫最後的隔離層被徹底撕開!灼熱的金屬洪流混合著齊墨狂暴的靈能衝擊,狠狠灌入冷庫!但一進入玄冥冰魄陣的範圍,這股毀滅性的能量洪流瞬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滋啦——!!!
    如同燒紅的鐵塊投入液氮!狂暴的能量流表麵瞬間凝結出厚厚的、閃爍著幽藍符文的堅冰!能量本身並未消失,但其狂暴無序的運動被恐怖的低溫強行“凍結”、遲滯!整個洪流的速度驟降,如同陷入粘稠的琥珀!逸散的能量衝擊波撞擊在冷庫牆壁上,激發出玄冥冰魄陣更強烈的幽藍光芒,反而使得冷庫內的溫度進一步驟降!
    “什麽鬼東西?!” 齊墨驚怒交加的咆哮傳來。他那龐大猙獰的“天刑”巨鎧,此刻如同陷入泥沼的猛獁象,艱難地從破口處擠了進來!巨鎧表麵覆蓋的高階靈能護盾在絕對零度力場的侵蝕下發出刺耳的哀鳴,光芒急速黯淡,護盾表麵甚至開始凝結出細密的冰晶!巨鎧關節處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液壓係統和能量管道在極端低溫下性能急劇下降!
    這冷庫的環境,竟成了齊墨這尊機械化修真巔峰造物最大的克星!它強悍的攻擊力和機動性,被這凍結一切無序運動的“秩序”力場嚴重限製!
    機會!
    陸九溟眼中瞬間爆發出決絕的光芒!他不再壓製懷中熵減玉牒對寒氣的渴求,反而主動引導,將體內殘存的、微弱得可憐的靈力,連同萬象摹刻核心的全部算力,瘋狂注入玉牒之中!同時,他強行溝通這冷庫中無處不在的玄冥冰魄陣力場!
    “來吧!你要的‘秩序’!都給你!”
    嗡——!!!
    熵減玉牒如同久旱逢甘霖,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幽藍光華!玉牒表麵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瘋狂地流轉、延伸!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以玉牒為中心爆發出來!
    呼——!!!
    整個b7冷庫內,那彌漫的、粘稠如實質的極致寒氣,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朝著陸九溟懷中的玉牒湧去!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轉的寒冰漩渦!冷庫牆壁上銘刻的玄冥冰魄陣符文被強行點亮、抽取,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蜂巢隔間內那些被冰封的異常物品表麵的厚厚冰層,也如同融雪般消融、化作精純的寒流被漩渦吞噬!
    陸九溟感覺自己仿佛抱著一塊正在瘋狂膨脹的寒冰核心!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手臂瘋狂湧入,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凍結!他的身體表麵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閃爍著幽藍符文的堅冰!血液、靈力、甚至思維,都在這極致的“秩序”之力下變得緩慢、遲滯!天機係統的警報聲變得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的收音機:
    【…警告…熵減法則注入…超載…摹刻進度…15…20…】
    【…宿主生命體征…凍結率…78.3…】
    【…土伯之眼…共鳴…增強…封印…鬆動…0.01…】
    0.01!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絲鬆動!
    但就在這一絲鬆動出現的刹那——
    轟!!!
    陸九溟的意識仿佛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眼前不再是冰冷的冷庫,而是瞬間被拖入了一片廣袤無垠、死寂永恒的黑暗虛空!
    冰冷!無法形容的冰冷!不是溫度的寒冷,而是存在本身的“熱寂”,是終極的“秩序”,是萬物終結後的絕對寧靜!
    在這片虛空中,懸浮著無數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幾何結構體。它們由冰冷的金屬、剔透的晶體、以及無法理解的暗物質構成,排列組合的方式充滿了非自然的、令人瘋狂的數學美感,如同神隻用尺規繪製的宇宙墓誌銘。這些結構體冰冷、死寂,散發著亙古不變的“秩序”氣息。
    而在這片冰冷秩序的中心,一個“存在”緩緩睜開了“眼”。
    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由無數流動的、冰冷的數據符文構成的漩渦。每一個符文都蘊含著一條宇宙法則的碎片,每一次流轉都仿佛在推演著億萬星辰的生滅。它巨大、漠然、高高在上,如同冰冷的宇宙意誌本身,不帶任何情感地俯瞰著闖入這片死寂虛空的渺小意識——陸九溟。
    土伯之眼!
    僅僅是被這“目光”掃過,陸九溟就感覺自己存在的根基在動搖!他的思維、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所有構成“陸九溟”這個個體的信息,都在這絕對秩序的目光下被解析、被審視、被判定為…“無序的噪音”!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終結”和“同化”的大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靈魂!
    【…遭遇…高維意誌…掃描…】
    【…判定:低熵有序體玉牒載體)…攜帶…無序變量生命火種)…矛盾…】
    【…執行…秩序同化…協議…】
    冰冷的數據流如同宣告死刑的判決書,在陸九溟即將凍結的意識中刷過!
    “不——!!!” 陸九溟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詭匠陸家的血脈在終極的威脅下爆發出最後的倔強!那被凍結的血液中,一絲微弱的、代表著“溝通”、“喚醒”、“賦予器物靈性”的本源力量,如同風中的殘燭,頑強地抵抗著那秩序同化的意誌!
    就在這意識即將被徹底凍結、同化的千鈞一發之際!
    “呃啊——!給我碎!!!”
    齊墨的咆哮如同瀕死野獸的嘶吼,將陸九溟從恐怖的意識深淵中猛地拉回現實!
    隻見那尊深陷寒冰力場的“天刑”巨鎧,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暴能量!齊墨顯然也察覺到了陸九溟手中玉牒引發的恐怖異變和那令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注視!他不再顧忌對巨鎧的損傷,啟動了某種超越極限的過載模式!
    巨鎧胸口那如同小型太陽般的能量核心瞬間變成刺目的血紅色!狂暴的能量洪流不顧一切地衝刷著被凍結的關節和管道!嗤啦!巨鎧雙臂和背部厚重的裝甲在內部高壓和外部極寒的雙重作用下,猛地崩裂開巨大的縫隙!灼熱的金屬液和高壓蒸汽混合著狂暴的靈能,如同受傷巨獸噴濺的血液,瞬間汽化了周圍的大片冰層!
    代價是巨大的!巨鎧內部傳來密集的爆炸聲和刺耳的警報!但換來的是短暫的、狂暴的力量!
    “死!!!”
    齊墨咆哮著,巨鎧那崩裂的右臂裝甲下,伸出的不再是炮管,而是一柄由純粹高壓縮暗紅能量構成的、邊緣纏繞著無數細密毀滅符文的巨大光刃!光刃無視了空間的阻礙,帶著斬斷法則、湮滅萬物的氣息,朝著被寒冰漩渦包裹、動彈不得的陸九溟,悍然劈落!
    這一擊,蘊含著齊墨的畢生修為和巨鎧過載的毀滅之力!其威能,甚至短暫地撕裂了玄冥冰魄陣的力場和熵減玉牒形成的寒冰漩渦!光刃所過之處,凍結的空間被強行熔化、撕裂!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而熾熱!
    前有土伯之眼秩序同化的冰冷凝視,後有齊墨毀滅光刃的熾熱斬殺!
    絕對的死局!
    “吼——!!!”
    就在這意識與肉身同時麵臨滅絕的刹那!陸九溟背上,那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的沈青蟬,緊閉的眼瞼之下,眼珠猛地轉動了一下!一股沉寂了千年、冰冷到極致卻也純粹到極致的劍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瀕臨熄滅的劍靈本源最深處,轟然爆發!
    不是來自她的意誌,而是她背上的霜天劍!這柄陪伴她千年的本命劍器,在主人生命垂危、又身處這極致冰寒與毀滅殺意的雙重刺激下,護主本能被激發到了極致!
    嗡——!!!
    霜天劍連鞘猛地從陸九溟背後彈起!劍鞘表麵的厚厚冰層轟然炸裂!一道凝練到無法形容、細如發絲、卻散發著斬斷因果、凍結時空意境的蒼白劍光,如同跨越了時間長河,從沈青蟬體內、從霜天劍的本源中迸射而出!
    這道劍光,並非斬向齊墨的光刃,也並非斬向虛空中那漠然的土伯之眼。
    它斬向了陸九溟懷中,那枚正在瘋狂吸收寒氣、幽藍光芒大盛的——熵減玉牒!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道細如發絲的蒼白劍光,精準無比地點在了熵減玉牒核心處,那剛剛因陸九溟摹刻和寒氣注入而變得活躍、同時也變得相對“脆弱”的法則紋路節點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熵減玉牒表麵流轉的幽藍光華猛地一滯!瘋狂吸收寒氣的漩渦驟然停頓!玉牒內部,那代表著極致秩序的法則之力,與沈青蟬這道蘊含著千年劍靈本源、同樣追求極致“靜止”與“寂滅”的劍意,發生了最直接、最本源的碰撞!
    並非毀滅性的爆炸,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凍結!
    嗡…!
    一聲低沉到仿佛來自宇宙盡頭的嗡鳴響起。以劍光與玉牒接觸點為中心,一圈肉眼可見的、帶著絕對“靜止”意境的蒼白漣漪,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漣漪掃過之處,一切運動歸於停滯!
    空中飛舞的冰塵,定格在飄散的瞬間。
    從齊墨巨鎧崩裂處噴濺出的灼熱金屬液和蒸汽,凝固成扭曲的暗紅雕塑。
    齊墨那柄即將斬落的暗紅毀滅光刃,連同其上纏繞的毀滅符文,被凍結在半空,如同血色的冰雕。
    甚至那從虛空中投射而來的、土伯之眼那冰冷漠然的“注視”,在這絕對靜止的漣漪麵前,也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壁阻隔,變得模糊、遲滯!
    整個b7冷庫的核心區域,瞬間化作了一片詭異的、絕對的“靜滯領域”!隻有那圈蒼白的漣漪在緩慢而堅定地擴散!
    陸九溟感覺自己被凍結的思維都停滯了一瞬。他驚駭地看著懷中那枚熵減玉牒——在霜天劍那道劍光的點刺下,玉牒核心處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卻貫穿內外的、如同冰裂紋般的蒼白色劍痕!這道劍痕,如同一把冰冷的鎖,竟然強行“凍結”了玉牒內部狂暴的熵減法則之力,也暫時阻斷了它對外界寒氣尤其是土伯之眼共鳴)的吸收和放大!
    土伯之眼那令人窒息的同化壓力,驟然減輕!
    “幹得…漂亮…” 陸九溟幾乎是從凍僵的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不知道是誇讚沈青蟬的本能,還是誇讚霜天劍的靈性。他體內,天機係統那幾乎被凍結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幹擾:
    【…熵減玉牒…核心法則…被未知高階寂滅劍意…強製‘凍結’!活性降低:95!】
    【…外部環境能量吸收中斷!土伯之眼共鳴…大幅減弱!】
    【…警告!寂滅劍意與熵減法則衝突點…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崩潰!】
    【…警告!齊墨攻擊…被靜滯力場…暫時凍結!力場崩潰倒計時:3…2…】
    隻有三秒!
    但就是這三秒的絕對靜止,給了陸九溟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靜滯領域邊緣,一個被厚厚冰層覆蓋、緊貼著冷庫最深處牆壁的金屬結構——那是一個巨大的、銘刻著複雜空間符文的圓形平台!平台邊緣,一塊被冰霜覆蓋的控製麵板上,一個幾乎被凍住的、閃爍著微弱紅光的按鈕標識隱約可見:“緊急空間折躍”!
    那是長生集團為應對基地最極端情況設置的、理論上可以瞬間將平台上的物體隨機傳送至基地外數千公裏範圍內的保命裝置!但啟動它需要龐大的能量和極高的權限!而此刻,整個冷庫的能量係統都被玄冥冰魄陣和剛才的混亂抽取得七七八八!
    陸九溟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他沒有任何權限!但他有一樣東西!一樣剛剛被沈青蟬的劍意外加“凍結”、內部蘊含著被強行中斷的、龐大到恐怖的熵減法則之力和玄冥寒氣的東西——那枚出現冰裂紋的熵減玉牒!
    這就是鑰匙!用這枚蘊含著混亂秩序之力的玉牒,強行轟開那需要權限和能量的空間折躍裝置!
    “就是它了!” 陸九溟用盡全身意誌,驅動著被凍僵的身體,猛地將懷中那枚散發著不穩定幽藍與蒼白光芒的玉牒,如同投擲炸彈般,狠狠砸向那空間折躍平台中心的核心能量接口!
    同時,他背緊沈青蟬,用盡最後的力量,朝著平台的方向撲了過去!
    在他將玉牒擲出的瞬間——
    嗡!!!
    那維持著絕對靜滯的蒼白漣漪,如同達到極限的玻璃,轟然破碎!
    時間恢複流動!能量恢複狂暴!
    齊墨那柄被凍結的毀滅光刃,帶著被中斷的狂怒和積蓄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轟然斬落!目標,正是撲向平台的陸九溟後背!
    而陸九溟擲出的熵減玉牒,也帶著內部被強行凍結壓縮、此刻失去束縛而即將爆發的混亂法則之力,狠狠撞在了空間折躍平台的核心接口上!
    轟——!!!!光刃斬落的能量轟鳴)
    嗡——!!!!玉牒撞擊接口的能量尖嘯)
    滋啦——!!!空間被強行撕裂的刺耳噪音)
    三種截然不同卻都達到毀滅級數的能量,在b7冷庫的最深處,轟然碰撞!
    刺目的白光瞬間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