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薪火共鳴·棺槨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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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粘稠,冰冷。
陸九溟感覺自己正沉向無光的深海。意識如同碎裂的浮冰,在虛無的洋流中漂浮、碰撞。右半身徹底失去了知覺,化為一片沉重的、散發著刺骨寒意的晶體囚籠,正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向心髒、向大腦侵蝕。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是瀕死巨獸的最後喘息,推動著那冰冷的晶體瘟疫,在血管和神經中蔓延。
唯有左胸深處,那被核心球體吞噬了大半、僅剩一縷微弱火苗的詭匠命格烙印,還在頑強地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靈魂般的劇痛,但也像黑暗中的燈塔,維係著他最後一絲模糊的存在感。
在這瀕死的混沌中,無數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沉船的殘骸,在他意識深處翻湧、碰撞
老朝奉那張溝壑縱橫、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在昏暗的古董店裏擦拭著一件件古物,手指拂過器物紋路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深邃與悲憫…
冰冷的水晶方舟核心,猩紅的倒計時,146次文明在歸墟脈衝下無聲湮滅的絕望圖景…
金人巨傀胸膛內,那被暗紅汙染纏繞、被老朝奉加速封印的核心符文球體,以及老朝奉最後那複雜到難以解讀的眼神——警告、悲憫、托付、愧疚…
無麵光滑麵具上蔓延的黑色裂紋,粘稠汙血滲出,那扭曲的、混合著規則之力與歸墟汙染的恐怖氣息…
自己主動將左手連同核心球體迎向無麵魔爪的瞬間,湮滅波紋爆發,左手與小臂化為虛無的劇痛與解脫感…
最後定格的畫麵那枚融合了無麵規則碎片、自身命格本源、老朝奉封印之力的汙濁核心,拖著微弱的金光,精準地落回狂暴金人胸膛空洞…以及那聲震徹靈魂的、帶著守護意誌的暗金咆哮…
這些碎片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燒著他殘存的意識。疑問如同藤蔓般纏繞老朝奉為何加速封印?愧疚從何而來?歸墟真的是人禍?命格是鑰匙也是毒餌…無麵與歸墟的關係…還有那具散發著詭異生命波動的黑色棺槨…
“陸家…非匠…乃‘守陵人’…”老朝奉玉簡中的話語在黑暗中回蕩。
守陵人…守的…是這“搖籃”…這最後的墳…
墳中葬著何物?是那具棺槨?還是…這被汙染的地球龍脈本身?
“呃…”劇痛打斷了思緒。右胸傳來一陣冰錐刺入般的銳痛!晶體化已經侵蝕到了肺部!每一次試圖呼吸,都如同吞咽碎玻璃!冰冷的麻木感正順著脊椎,向大腦蔓延!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共鳴波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殘存的詭匠命格烙印深處蕩漾開來!
這波動…溫暖、古老、帶著金屬的厚重與符文的玄奧…是金人!是那尊剛剛被“歸源”核心喚醒了一絲守護意誌的金人巨傀!
陸九溟瀕死的意識猛地一顫!他能“感覺”到,那尊金人巨傀雖然剛剛蘇醒,意識混亂而茫然,但胸膛中那顆由他親手“歸位”的核心球體,正與他靈魂深處那縷殘存的命格烙印,產生著一種跨越空間的、血脈相連般的微弱共鳴!
這共鳴並非能量傳遞,更像是一種…信息的呼喚!一種本能的指引!
一段破碎的、帶著強烈守護執念的信息流,順著這微弱的共鳴通道,強行擠入陸九溟混亂的意識
…鎮…守…
…樞…毀…
…源…棺…動…
…血…引…
…封…或…釋…
…守…陵…責…
信息斷斷續續,如同垂死者的囈語,充滿了混亂和急迫。但陸九溟詭匠血脈的本能,卻瞬間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
源棺…動!血引!封或釋!守陵責!
那具黑色棺槨(源棺)在異動!需要陸家守陵人的血脈(血引)!是選擇封印它?還是…釋放它?!這是守陵人的責任!
老朝奉加速封印金人核心,甚至不惜將其變成命格牢籠,是為了阻止核心落入無麵之手,也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讓陸家後人(他陸九溟)以自身命格為引,成為決定源棺命運的“鑰匙”?!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他所有的布局,所有的愧疚,都源於此!他將選擇的重擔,壓在了陸九溟這最後一代守陵人的肩上!
“嗬…嗬…”陸九溟在黑暗的意識深淵中發出無聲的嘶吼,殘存的意誌被這殘酷的真相和沉重的責任點燃!他不想死!更不能死在這裏!他要去到那核心平台!他要去麵對那具源棺!他要…做出選擇!
“青…蟬…”他用盡最後一絲精神力,如同風中殘燭,試圖通過那微弱的命格共鳴,向外界傳遞信息,“…棺…動…血…引…”
與此同時,在外界。
巨大的金屬掩體後方,沈青蟬緊緊抱著陸九溟冰冷僵硬的軀體。他右半身已經完全晶體化,暗沉粗糙的晶體覆蓋了肩膀、胸膛,正緩慢而堅定地向脖頸和左胸侵蝕。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詭異的黑色,如同被墨汁浸染的樹根。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乎停止,每一次艱難的吸氣都伴隨著晶體摩擦的細碎聲響,生命之火如同風中殘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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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溟…撐住…”沈青蟬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淡金色的靈血不斷從她嘴角溢出,滴落在陸九溟冰冷的晶體皮膚上,瞬間被凍結成細小的金紅色冰晶。她不顧自身劍靈本源近乎枯竭,強行將最後殘存的一絲溫潤劍意,如同涓涓細流般渡入陸九溟的心脈,試圖延緩那晶體化汙染的蔓延速度,護住那最後一點心火。
齊墨背靠著冰冷的金屬掩體,僅存的左臂橫在身前,臂甲上彈出的微型能量炮口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死死鎖定著遠處。他那條自爆的右臂隻剩下焦黑的斷口,機械軀體表麵布滿裂痕,備用能源早已耗盡,僅靠核心處理器燃燒著最後的數據流維持著基本的警戒功能。機械眼黯淡的光芒,交替掃過三個方向
1 遠處牆壁下,那團被汙血覆蓋、麵具破碎、氣息萎靡混亂、如同瀕死蠕蟲般微微抽搐的身影——無麵。他遭受了致命的反噬,半邊身體湮滅,歸墟汙染與自身規則之力在殘軀內激烈衝突,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但那股冰冷混亂的氣息依舊如同毒蛇,散發著致命的威脅。
2 核心空間中央,那尊剛剛“歸源”的金人巨傀。它龐大的身軀矗立在巨大的龍脈虛影旁,麵部的暗紅光膜已完全褪去,顯露出布滿玄奧金色符文的暗金麵容,兩點熔金般的火焰在眼窩中燃燒。它似乎陷入了短暫的茫然,龐大的頭顱微微轉動,熔金火焰般的雙眸掃過周圍十一尊被汙染沉眠的同伴,掃過那巨大的龍脈虛影上蠕動的暗紅汙穢,最後定格在平台中心那具巨大的黑色青銅棺槨上。一股深沉、痛苦、卻無比堅定的守護意誌,如同蘇醒的火山,在它體內緩緩升騰。它沒有攻擊,隻是如同最忠誠的守衛,擋在了棺槨與無麵之間。
3 最令人不安的,是平台中心那具巨大的黑色棺槨!在陸九溟核心歸位、金人蘇醒的波動衝擊下,那漆黑如墨、流淌著暗沉血色紋路的棺槨表麵,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凸起!棺槨內部,那股混合著死亡封印與龐大生命力的詭異氣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陡然變得劇烈而…焦躁!咚咚…咚咚…如同巨大心髒在厚皮囊下搏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有力!整個由青銅符文構成的巨大平台,都隨著這搏動而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正在棺槨內蘇醒,正在…撞擊著封印!
“棺槨…活性…急劇上升!”齊墨冰冷的電子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能量波動…指數級增長…性質…無法判定!威脅等級…重新評估中…無法完成!”
“它在動!”沈青蟬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胎動般的氣息,臉色更加蒼白,“九溟…九溟剛才好像…在叫我…”她低頭看向懷中氣若遊絲的陸九溟,他晶體化的嘴唇似乎極其微弱地翕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念波動,帶著陸九溟殘存的意誌和強烈的急迫感,如同無形的漣漪,穿透了陸九溟瀕死的軀體,直接撞入了沈青蟬的劍靈意識深處!
“…棺…動…血…引…”
“血引?!”沈青蟬瞳孔驟縮!她瞬間想起了老朝奉玉簡中的警告!陸家守陵人!血引!那棺槨的異動,需要陸九溟的血脈才能平息或引導?!可是…陸九溟現在…
她猛地看向陸九溟那晶體化的右臂和胸膛,那裏已經沒有流動的血液,隻有冰冷的、散發著死寂氣息的晶體!唯一還算“鮮活”的,隻有左胸心髒位置,但那晶體化的黑潮已經蔓延到了鎖骨,距離心髒隻有寸許!
“他的血…被汙染凍結了…”沈青蟬的心沉入穀底。
然而,就在絕望蔓延的刹那!
沈青蟬的目光猛地落在了自己按在陸九溟心口的手上!她的指尖,因為不斷渡入溫潤劍意而沾染著陸九溟傷口處滲出的、混合著淡金色靈血的暗紅色血晶碎末!
血!
陸九溟的血!
雖然被汙染,但其中蘊含的詭匠血脈並未完全消失!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沈青蟬的腦海!
“齊墨!”沈青蟬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孤注一擲的光芒,“掩護我!送我…到那金人腳下!”她指向那尊剛剛蘇醒、擋在棺槨前的暗金巨傀!
“目標…威脅等級…過高…”齊墨的機械眼掃描著那尊散發著煌煌神威和警惕意誌的金人巨傀,冰冷的邏輯核心瞬間計算出無數種被瞬間拍成肉泥的可能性。
“沒時間了!”沈青蟬厲聲道,目光死死盯著那搏動越來越劇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棺而出的黑色巨槨,“隻有陸家的血能靠近那棺槨!他動不了…我帶著他的血去!那金人…它認得陸家的氣息!它認得核心的氣息!這是唯一的機會!”
齊墨冰冷的機械眼在沈青蟬決絕的臉龐、陸九溟瀕死的軀體、劇烈搏動的棺槨以及遠處氣息混亂的無麵之間飛速切換。億萬次邏輯推演在千分之一秒內完成。生存概率低於00001…但放任棺槨異動…概率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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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確認。”齊墨的聲音毫無波瀾,但僅存的左臂猛地抓住掩體邊緣一塊巨大的、扭曲的金屬碎片!“推進器…殘餘動能…最後一次噴射…方向修正…計算完畢!”
他完好的左腿猛地蹬地,機械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將最後殘存的物理動能爆發出來!同時,抓住巨大金屬碎片的左臂狠狠向後一掄,如同投擲標槍般,用盡全身力量,將那數百公斤重的金屬碎片朝著遠離金人巨傀和棺槨平台的側後方,狠狠投擲出去!
轟!
金屬碎片砸在遠處地麵,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聲響在死寂的核心空間內如同驚雷!瞬間吸引了那尊剛剛蘇醒、警惕萬分的金人巨傀的注意!它那熔金般的火焰雙眸猛地轉向聲音來源,龐大的頭顱轉動,帶起沉悶的風聲!
“就是現在!走!”齊墨低吼一聲,僅存的左臂猛地環住沈青蟬的腰,腿部早已熔毀的推進器基座強行過載,噴射出最後一道微弱卻熾熱的尾焰!
噗——!
強大的推背感傳來!沈青蟬抱著陸九溟,被齊墨如同發射炮彈般,朝著金人巨傀腳下那片布滿符文、微微震顫的青銅平台,狠狠推了過去!而齊墨自己,則因這全力一推的反作用力,加上推進器徹底報廢的衝擊,如同斷線的風箏,狠狠撞回後方的金屬掩體,機械軀體發出一連串刺耳的金屬扭曲聲,眼中的藍光徹底熄滅,陷入了沉寂。
沈青蟬抱著陸九溟,在巨大的慣性下,如同兩顆墜落的流星,狠狠砸向金人巨傀腳下堅硬的青銅平台!
那尊如同山巒般的金人巨傀被側後方的巨響吸引了注意力,剛轉過頭,就感應到了兩股微弱卻讓它本能感到熟悉和…親近的氣息正急速靠近!
一股,是它胸膛中那顆剛剛歸位、融合了陸家詭匠命格的核心球體散發出的同源波動!
另一股,是沈青蟬懷中,陸九溟身上散發出的、雖然微弱瀕死、卻無比純粹的陸家血脈氣息!以及…陸九溟傷口處沾染在沈青蟬指尖的、那暗紅色的血晶碎末散發出的…血腥味!
金人巨傀那熔金般的火焰雙眸猛地回轉!當它看清沈青蟬懷中陸九溟那淒慘的模樣,尤其是那幾乎覆蓋了半邊身體的暗沉晶體,以及胸口那僅存的微弱血脈波動時,一股源自上古契約、刻印在核心最深處的守護意誌,如同被點燃的幹柴,轟然爆發!
“吼——!!!”
一聲帶著無盡悲愴與憤怒的咆哮響起!但這咆哮並非針對沈青蟬,反而帶著一種…焦灼與保護!
它那巨大的、足以開山裂石的暗金利爪,沒有拍向墜落的兩人,反而以一種與其龐大身軀不符的、近乎輕柔的速度,猛地向下探出,巨大的爪麵張開,如同一個巨大的金屬平台,穩穩地托在了沈青蟬和陸九溟的下方!
嘭!
沈青蟬抱著陸九溟,重重砸在金人巨傀冰冷的金屬掌心!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喉頭一甜,又噴出一口淡金色的靈血,正好濺在陸九溟晶體化的胸口。
“呃…”陸九溟似乎被這撞擊震動,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晶體化的眼皮似乎顫動了一下。
沈青蟬顧不得自身傷勢,掙紮著在金人巨傀巨大的掌心中半跪起來。她抬頭,正對上金人巨傀那熔金火焰般的巨大雙眸。那雙眸中燃燒的不再是毀滅的饑渴,而是沉沉的悲憫、急切的催促,以及一種跨越了萬古歲月的、對陸家守陵人的絕對信任!
它認出了陸九溟!它知道他是誰!它在催促他履行守陵人的職責!
沈青蟬讀懂了那目光!她猛地低下頭,看向懷中氣息奄奄的陸九溟,又看向自己那沾染著暗紅色血晶碎末的指尖——那是陸九溟的血,混合著歸墟汙染的血,也是…守陵人的血!
“血引…”沈青蟬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不再猶豫,用沾染著血晶碎末的指尖,狠狠刺向自己眉心!
嗤!
指尖刺破皮膚,淡金色的劍靈之血混合著陸九溟那暗紅的血晶碎末,瞬間交融!
嗡——!
一股奇異的共鳴在沈青蟬體內爆發!她的劍靈之血,作為純淨的能量載體和靈性媒介,強行激活並“稀釋”了陸九溟血脈中蘊含的守陵人印記!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帶著陸家血脈氣息的波動,混合著劍靈的鋒芒,從她刺破眉心的傷口處彌漫開來!
“九溟…借你血脈一用!”沈青蟬低喝一聲,抱著陸九溟,在金人巨傀托舉的巨大掌心中猛地站起!她將混合著兩人精血的指尖,對準平台中心那具搏動越來越劇烈、表麵凸起瘋狂蠕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的黑色青銅棺槨,狠狠淩空一點!
“以陸家守陵人之名!血引…歸源!”
咻——!
一滴融合了淡金與暗紅、散發著微弱陸家血脈氣息和淩厲劍意的血珠,從沈青蟬指尖激射而出,如同跨越空間的箭矢,精準無比地射中了那具劇烈搏動的黑色棺槨表麵——一個正在瘋狂凸起的、如同巨大血管般搏動的暗紅色紋路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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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了冰麵!那滴混合精血接觸棺槨的瞬間,發出一陣刺耳的腐蝕聲!棺槨表麵那劇烈蠕動的凸起猛地一滯!緊接著,以接觸點為中心,無數細密的、散發著純淨青金色光芒的符文鎖鏈虛影,如同被喚醒的沉眠巨蟒,瞬間從棺槨內部浮現出來!這些符文鎖鏈帶著一種古老、蒼茫、絕對封印的氣息,與棺槨表麵流淌的暗紅汙穢紋路激烈衝突、纏繞、絞殺!
咚咚!咚咚咚!
棺槨內部的搏動聲瞬間變得狂暴而混亂!仿佛裏麵的存在被這突如其來的封印力量徹底激怒!整個青銅平台劇烈震顫!周圍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有效!但也…徹底激怒了棺中之物!
“吼!!!”金人巨傀發出一聲震天咆哮,熔金雙眸死死鎖定劇烈震顫的棺槨,龐大的身軀微微下沉,擺出了全力守護的姿態!它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而就在棺槨被血引激活、封印與汙染激烈對抗的瞬間!
異變再生!
原本倒在遠處牆壁下、氣息萎靡混亂的無麵,那破碎麵具下流淌的粘稠汙血中,突然亮起兩點針尖大小的、純粹到極致的暗紅光芒!
一股冰冷、死寂、卻帶著一種超越物質層麵貪婪的意誌,猛地鎖定了平台中心那具劇烈衝突的黑色棺槨!
“源…初…之…種…”一個極度扭曲、如同金屬摩擦刮擦玻璃的嘶啞聲音,斷斷續續地從無麵破碎的麵具下擠出,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渴望,“…終…於…找到…了…”
他那本該湮滅的小半邊身體斷口處,粘稠的汙血瘋狂蠕動,無數細小的、由純粹暗紅汙染能量構成的觸須如同活物般生長出來,支撐著他殘破的身體,如同一個從血池中爬出的惡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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