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搖籃頌歌鎮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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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尊!
    陸九溟染血的手掌死死按在古老羅盤的中心,羅盤上跳動的永恒火種分焰映照著他此刻的狀態,如同瀕臨破碎的琉璃。體表的灰敗紋路已蔓延至太陽穴,如同劇毒的蛛網,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深入靈魂的冰冷劇痛與灼燒感。左眼的金焰瘋狂跳動,幾乎要焚穿眼瞼,右眼的純白生機視野中,世界被切割成冰冷的能量流變與沸騰的痛苦信號。
    上方,第八尊暗金色的巨人剛剛在毀滅與守護交織的烈焰中咆哮著凝聚成型,磅礴的定鼎意誌穿透搖籃空間,注入下方天闕投影,瞬間穩固了又一片劇烈波動的區域。然而,這成功的代價是巨大的。
    轟——!!!
    心錨網絡強行抽取的、代表數百孩童最純粹守護意念的金色火焰洪流,與陸九溟體內那融合了歸墟特性的熔爐毀滅光柱(此刻已呈現出一種極度不祥的暗紫黑色),再次狠狠撞擊在第九團翻滾的、由無數現代靈性基材組成的“熔爐”核心!
    嗤啦——!!!
    這一次,那令人牙酸的鍛打淬火聲變了調!如同燒紅的烙鐵被強行按進汙穢的冰水!巨大的能量反噬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陸九溟的靈魂核心!
    “噗!” 他再也壓製不住,一大口粘稠的、混雜著暗金光澤與灰敗絲線的鮮血狂噴而出,濺落在身前的羅盤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按在羅盤上的左手瞬間被灰敗侵蝕覆蓋,皮膚如同枯萎的樹皮!他身體劇烈搖晃,膝蓋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警告!鍛造者(陸九溟)生命體征…急劇惡化!】
    【歸墟汙染…突破臨界點…侵蝕率…42持續上升…】
    【心錨網絡…守護意誌輸出…受阻…第九金人核心結構…不穩定…崩潰風險…87】
    源的警告冰冷而急促,帶著絕望的底色。搖籃網絡的光芒因陸九溟的劇變而劇烈閃爍,孩子們即使在沉睡中,眉心的印記也傳遞出強烈的痛苦和不安。
    “九溟!” 陳教授失聲驚呼,臉色慘白如紙。
    “小子!撐住啊!” 林海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榨取祖器殘骸最後的力量,試圖穩住下方對應區域那搖搖欲墜的金人光柱,但杯水車薪!
    沈青蟬的煉妖壺幽藍光芒暴漲,壺身那道貫穿裂痕邊緣的灰敗氣息瘋狂扭動,冰冷的意念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停止!立刻停止!核心汙染…失控!】她壺口凝聚的寒光指向第九尊金人那扭曲不穩的核心,試圖凍結那即將爆發的災難!
    停止?陸九溟染血的嘴角扯出一個近乎猙獰的弧度。停止就是前功盡棄!就是將這搖籃、將孩子們、將下方億萬生靈拱手送入歸墟!他體內的熔爐核心在歸墟侵蝕的痛苦中瘋狂咆哮,那絲被強行融合的“無”之特性,此刻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劇痛和絕望的刺激下,非但沒有沉寂,反而爆發出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毀滅欲望!
    就在這瀕臨徹底失控、功敗垂成的瞬間——
    嗡!
    一股奇異的、並非來自陸九溟自身的冰冷意誌,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猛地刺入了陸九溟因劇痛和反噬而劇烈震蕩的識海!
    不是外部的攻擊!而是…來自他體內!來自那正在瘋狂侵蝕他的灰敗紋路深處!
    “終於…抓到你了…”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卻又帶著一絲陸九溟熟悉音調底色的聲音,直接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視野瞬間扭曲、變幻!
    不再是傷痕累累的幼兒園草坪,不再是轟鳴的重鑄熔爐。陸九溟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絕對的虛無之中。腳下是光滑如鏡、倒映著扭曲星空的灰色平麵,頭頂是同樣死寂的灰色穹頂。沒有聲音,沒有風,隻有絕對的冰冷和死寂。
    而在他對麵,不到十步之遙,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那人的身形、輪廓、甚至眉宇間的細微特征,都與陸九溟一般無二!隻是,他的皮膚是純粹的、毫無生氣的灰白色,如同被漂白過的屍體。他穿著一身由流動的0和1數據流構成的、邊緣不斷閃爍潰散的灰白長袍。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臉——沒有五官!隻有一片不斷變換、試圖模擬出表情卻最終歸於一片混沌虛無的灰白平麵!
    無麵!或者說,是寄生於陸九溟體內歸墟侵蝕之中、借助這最後也是最危險的反噬瞬間,將陸九溟的意識強行拖入這意識鏡像空間的——歸墟鏡像!
    “很痛苦,對嗎?” 無麵的聲音直接在陸九溟意識中響起,依舊是那種冰冷的、帶著他自身音調底色的非人感,充滿了嘲弄。“強行融合‘無’,駕馭‘無’,最終被‘無’吞噬…這就是你的宿命,陸九溟。或者說…我的半身?”
    他緩緩抬起一隻同樣灰白的手,指尖流淌著純粹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歸墟湮滅氣息。“放棄吧。你的掙紮毫無意義。看看外麵,你的身體正在化為虛無,你的金人即將崩潰,你的搖籃將被撕碎…何不融入這永恒的‘無’?我們本為一體,歸於虛無,才是最終的歸宿。外麵的世界,太吵了…”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液,精準地刺向陸九溟此刻最深的痛苦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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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九溟的意識體站在這片虛無的鏡像空間中,琉璃化的身軀同樣布滿灰敗的裂痕。無麵的話語如同跗骨之蛆,帶著強大的精神汙染,試圖瓦解他最後的意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外界自己的身體正在加速崩潰,第九尊金人的核心在失控的力量對衝下發出瀕臨解體的哀鳴!搖籃網絡的守護之光正在被歸墟的冰冷快速侵蝕!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將他淹沒。
    就在這時!
    一絲微弱卻無比堅韌的暖流,如同穿透厚重冰層的陽光,頑強地刺入了這片冰冷的鏡像空間!
    是心錨!是孩子們!
    即使在意識被強行拖入這歸墟鏡像的絕境,他與心錨網絡那源自靈魂深處的連接,依舊沒有被徹底斬斷!
    “哥哥…不怕…”
    “我們在…這裏…”
    “一起…打壞人…”
    稚嫩、模糊、卻無比清晰的意念,如同無數細小的暖流,匯聚成一道微弱卻溫暖的溪流,湧入陸九溟冰冷絕望的意識核心!孩子們感應到了他靈魂深處劇烈的痛苦和危險,即使沉睡,那源自本能的守護意念,依舊在搖籃網絡的共鳴下,穿透了歸墟的阻隔,為他送來最後的溫暖與支撐!
    這暖流,微弱,卻如同燎原的星火!
    陸九溟猛地抬頭!左眼的金焰在這片虛無的鏡像空間中轟然爆發!那被無麵話語勾起的絕望瞬間被焚毀!
    “歸宿?虛無?” 陸九溟的聲音在鏡像空間中炸響,如同兩塊燒紅的琉璃猛烈碰撞,帶著滾燙的憤怒和斬斷一切的決絕!“我的歸宿,在孩子們安睡的搖籃邊!在腳下這片我發誓守護的土地!在薪火相傳的文明裏!而不是你這團惡心的、冰冷的‘無’!”
    他不再試圖壓製體內那狂暴的歸墟之力!反而,他張開雙臂,如同擁抱這毀滅!識海中,萬象摹刻的天賦被催動到前所未有的極限!目標——鎖定眼前這具歸墟鏡像!
    “你想成為我?想讓我歸於虛無?” 陸九溟的琉璃身軀上,金焰與灰敗瘋狂交織、碰撞,發出刺耳的嘶鳴。“那就來!看看是你這團‘無’吞噬我的‘有’,還是我以這‘有’之爐,焚盡你這‘無’之渣滓!”
    “萬象摹刻!複刻目標眼前歸墟鏡像體!能量源心錨守護之火!熔爐毀滅之能!給我——煉!”
    轟——!!!
    隨著他瘋狂的意誌,整個鏡像空間劇烈震動!構成這片空間的灰色虛無物質,如同受到無形的牽引,瘋狂地湧向陸九溟!他左眼的金焰化作實質的熔爐之火,右眼的白芒引導著心錨穿透進來的溫暖溪流!他以自身瀕臨崩潰的意識體為熔爐,以萬象摹刻為引,以心錨之火為薪,以熔爐毀滅之能(含歸墟)為錘,悍然開始複刻、煉化眼前的歸墟鏡像!
    “你瘋了?!” 無麵那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他試圖操控鏡像空間的歸墟之力反噬,卻驚恐地發現,陸九溟體內那同源的歸墟特性,此刻非但不是阻礙,反而成了對方熔爐的燃料!而心錨那堅韌的守護之火,則成了隔絕他徹底掌控的屏障!
    陸九溟根本不理會他的驚怒。他承受著複刻歸墟鏡像帶來的、遠超肉體千百倍的靈魂撕裂劇痛!每一寸意識都在被冰冷和灼燒反複蹂躪!但他眼中隻有瘋狂燃燒的金焰!
    複刻!解析!煉化!
    構成無麵鏡像體的歸墟本質、數據流結構、甚至那一絲源自陸九溟本源的“存在”特性…在萬象摹刻的恐怖天賦下,被強行拆解、記錄!
    心錨的溫暖溪流頑強地護住他意識的核心,如同風暴中的燈塔!
    熔爐的毀滅之能(含歸墟)則狂暴地捶打著被拆解的歸墟鏡像碎片,將其中的冰冷死寂強行“鍛打”進複刻的框架!
    外界的反噬,身體的崩潰,此刻都成了這靈魂熔爐的鼓風機!
    “呃啊啊啊——!!!” 陸九溟的意識體發出無聲的咆哮,琉璃身軀在虛無中寸寸龜裂,又在那溫暖溪流的滋養下艱難修複!每一次破碎與修複,都讓那被複刻、煉化的歸墟鏡像更加清晰一分,而他自身對“無”的理解與掌控,也更深一層!
    無麵的鏡像體在陸九溟的熔爐中扭曲、尖嘯,數據流潰散,虛無的本質被強行賦予“形”的框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不可能!你怎麽能…複刻‘無’?!”
    “因為…” 陸九溟的聲音帶著靈魂被撕裂的沙啞和一種近乎神性的瘋狂,“我的‘有’,承載著他們的希望!希望之火,可焚萬古寒夜!包括你這團…冰冷的絕望!”
    “給我——凝!”
    轟隆——!!!
    整個鏡像空間如同破碎的鏡子般炸裂!
    現實!
    幼兒園空間!
    第九尊金人那扭曲不穩、瀕臨崩潰的暗金核心處,異變陡生!
    原本狂暴對衝、即將湮滅爆炸的金色守護火焰與暗紫黑色毀滅光柱,突然發生了詭異的逆轉!那代表著歸墟湮滅的暗紫黑色能量,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強行捏合、塑形!其核心處,一點極度凝練、邊緣卻異常清晰的灰白色“核心”驟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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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白核心的形態…赫然與陸九溟在鏡像空間中試圖複刻、煉化的無麵鏡像體有七分相似!它一出現,就散發出一種冰冷的、試圖吞噬一切的歸墟吸力,但詭異的是,它並未失控爆炸,反而像一顆被強行嵌入的冰冷鉚釘!
    與此同時,陸九溟按在羅盤上的左手,那被灰敗徹底侵蝕、枯萎如樹皮的手掌,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金焰!金焰之中,無數細密的、由心錨守護意誌構成的淡金色符文鎖鏈憑空生成,如同活物般纏繞上那顆灰白色的“核心”!
    嗤嗤嗤——!!!
    冰冷的灰白與溫暖的金色激烈碰撞、湮滅、又奇異地相互滲透!那顆灰白色的“核心”在金色符文鎖鏈的纏繞下,被強行按進了第九尊金人那由無數現代靈性基材熔鑄的胸膛核心位置!
    嗡——!!!
    第九尊金人高達百丈的暗金身軀猛地一震!一道清晰的、邊緣流淌著淡金色符文的灰白色裂痕,如同閃電般貫穿了它整個胸膛!一股混合了定鼎山河的磅礴意誌與冰冷歸墟湮滅氣息的矛盾力量,轟然爆發!
    它沒有像前八尊那樣散發出純粹的守護金光,而是通體流淌著一種暗沉、厚重、帶著金屬冷冽質感的暗金色澤,胸膛那道灰白裂痕如同戰神的勳章,又像是被強行封印的傷疤!它緩緩睜開了雙眼——左眼燃燒著熔爐的金焰,右眼卻是一片冰冷的、毫無生機的灰白!
    第九金人——鎮淵!鑄成!
    它仰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一股混合了創造與毀滅、守護與湮滅的恐怖威壓席卷而出!這股威壓並未摧毀搖籃空間,反而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力場!下方天闕投影中,那原本被歸墟之力侵蝕得最嚴重、瀕臨破碎的區域,在這股矛盾而強大的定鼎之力注入下,灰敗的湮滅如同被凍結、被鎮壓!混亂的空間結構瞬間穩定!甚至將那巨大的數據化漩渦都逼退了幾分!
    成功了!以一種近乎邪道、凶險萬分的方式!
    噗通!
    現實中的陸九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向前撲倒,重重摔在“園丁”膝前的草地上!他體表的灰敗紋路暫時停止了蔓延,但顏色深得如同烙印,左眼的金焰黯淡到幾乎熄滅,右眼的白芒一片渙散。鮮血不斷從口鼻中湧出,染紅了身下的青草。他的生命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風中殘燭。
    “九溟!”
    “小子!”
    陳教授和林海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
    沈青蟬的煉妖壺瞬間出現在陸九溟上方,壺口傾瀉下冰冷的、帶著滋養氣息的幽藍光流,試圖穩住他崩潰的身體和靈魂。【生命本源…嚴重透支…靈魂…遭受歸墟汙染及複刻反噬…瀕臨潰散…】冰冷的意念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哥哥!”
    “不要睡!”
    “起來!”
    心錨網絡中,孩子們的意念瞬間被陸九溟瀕死的狀態引爆!前所未有的恐懼、悲傷和強烈的守護欲望,如同決堤的洪流,衝垮了沉睡的屏障!
    草坪上,一個離得最近的小女孩猛地睜開了眼睛!她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小臉蒼白,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帶著極致的恐懼和擔憂。她看著不遠處倒在血泊中、氣息奄奄的陸九溟,小小的身體因害怕而劇烈顫抖,但下一刻,一種源自本能的、超越恐懼的力量讓她猛地吸了一口氣!
    一個稚嫩、顫抖、卻無比清晰的音符,帶著哭腔,從她口中迸發出來!
    “咿——呀——”
    這聲音仿佛是一個信號!
    緊接著,第二個孩子睜開了眼,帶著淚水和倔強,加入了歌唱!
    第三個!
    第四個!
    ……
    如同被點燃的星火,草坪上,一個又一個孩子掙紮著從昏睡中醒來!他們的小臉上還殘留著痛苦和恐懼的淚痕,身體虛弱不堪,但看著倒下的陸九溟,看著天空中那尊散發著不祥氣息卻又守護著一切的“鎮淵”金人,看著周圍因外部攻擊而劇烈震顫的空間,一種無法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守護意念壓倒了所有!
    他們手拉著手,或坐或跪,仰著小臉,對著這片守護他們的空間,對著那瀕臨崩潰的守護者,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歌聲!
    沒有歌詞!隻有最簡單、最純淨的音節!如同人類文明最初的搖籃曲,如同生命誕生時的第一聲啼哭!稚嫩的、顫抖的、帶著哭腔的、卻又無比堅韌的音符,匯聚成一股溫暖而浩瀚的聲浪!
    “咿呀——”
    “啊——哦——”
    “嗯——呐——”
    這歌聲起初雜亂、微弱,但迅速在搖籃網絡的共鳴下,變得整齊、宏大!無數純淨的守護意念隨著歌聲流淌,注入網絡!整個幼兒園空間,在這稚嫩而宏大的歌聲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芒!草坪上的小花瘋狂生長、綻放;水晶護城河波光粼粼,升騰起溫暖的水霧;蘑菇屋散發出柔和的微光;連那旋轉木馬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發出歡快的輕鳴!
    搖籃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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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數百個劫後餘生、純淨無垢的孩童靈魂,在守護意誌的共鳴下,共同唱響的文明搖籃之曲!
    歌聲形成的金色聲浪,如同最溫暖的潮汐,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它溫柔地包裹住倒地的陸九溟!
    奇跡發生了!
    陸九溟體表那深如烙印的灰敗紋路,在這純淨歌聲的衝刷下,如同被陽光照耀的冰雪,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消融!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劇痛被溫暖的暖流取代!他微弱到極點的生命之火,如同被注入了最純淨的燈油,猛地跳動了一下,然後開始穩定、複蘇!
    左眼的金焰重新燃起,雖然微弱卻無比堅定;右眼的白芒恢複清明,倒映著孩子們歌唱的純真小臉。
    “哥哥!” 第一個唱歌的小女孩看到陸九溟的手指動了一下,帶著哭腔驚喜地喊了出來,歌聲更加響亮!
    陸九溟掙紮著,在陳教授和林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用盡剛剛恢複的一絲力氣,緩緩地、無比艱難地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越過淚流滿麵的孩子們,越過散發著溫暖金光的搖籃網絡,越過那尊胸膛帶著灰白裂痕的“鎮淵”金人,死死鎖定了虛空之外,那在混沌風暴中若隱若現的三道身影!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著孩子們歌聲帶來的溫暖、重鑄金人掌控的定鼎之力、以及體內那被“搖籃頌歌”淨化後、暫時被壓製的歸墟特性,在他殘破的軀體內奔騰、咆哮!
    他染血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瘋狂的弧度。
    “第十尊…” 他嘶啞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冰冷的宣言,穿透了搖籃的歌聲,清晰地回蕩在空間之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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