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身影徹底消失，空氣中仍彌漫著血腥與壓迫感，仿佛死亡的陰影尚未完全退去。
    蘇夜收刀而立，黑色的風衣微微揚起，肩膀上的傷口仍在滲血，但他的目光格外冷靜。
    獵人003站在不遠處，深深地盯著他，語氣低沉：“……你剛才是故意的。”
    蘇夜淡淡一笑：“不然呢？”
    獵人003的臉色複雜。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係統的規則了如指掌，但蘇夜的行為……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你怎麽知道……自殘能改變規則？”
    蘇夜微微抬起頭，看著夜幕下的高塔，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很簡單——係統的規則，是建立在‘運算’之上的。”
    “它不是神，不是絕對正確的存在。”
    “它隻能依照設定好的程序運行，而‘規則’——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獵人003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蘇夜的思維方式，比他遇到的所有“玩家”或者“獵人”都更加可怕。
    “自由獵人……”獵人003低聲道，“如果我們真的可以繞過係統的規則，那接下來的遊戲……或許不會那麽簡單。”
    蘇夜沒有說話，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銳利如刀。
    ——規則已經被改寫一次。
    那麽下一次，係統會如何應對？
    暗鴉站在遠處，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夜，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的思維方式，比那些機械化的獵人有趣多了。”
    他微微向前一步，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蘇夜挑眉：“什麽？”
    “如果規則可以改變，那你覺得……”暗鴉微微眯起眼睛，聲音低沉，“玩家和獵人，真的有絕對的區別嗎？”
    蘇夜的指尖微微一頓。
    “……”
    “你現在是獵人。”暗鴉輕笑，“但你之前是玩家。”
    “如果身份可以轉換，規則可以被修改……”他頓了頓，目光深邃，“那‘玩家’和‘獵人’的真正區別，又是什麽？”
    蘇夜沒有回答。
    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從他進入遊戲以來，一直被灌輸的概念是——獵人與玩家是對立的。
    但現在，他卻隱隱感覺……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或許，獵人並不是係統創造的。”蘇夜低聲道，若有所思地看向獵人003，“而是……某種‘進化’？”
    獵人003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一瞬間蒼白。
    “你……”
    他盯著蘇夜，嘴唇微微顫抖，像是聽到了某個極度可怕的答案。
    蘇夜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應。
    ——他剛剛隻是一個推測，但獵人003的反應……
    似乎證實了他的猜測！
    【倒計時：0459】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間。
    獵人003緊握雙拳，眼神複雜，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蘇夜眯起眼睛：“你知道些什麽，對嗎？”
    獵人003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後退了一步，低聲道：“……你不該知道這些。”
    蘇夜的目光驟然一冷：“什麽意思？”
    “如果你知道得太多……”獵人003抬頭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抹掙紮，“你就會成為‘真正的獵人’。”
    蘇夜的心猛然一跳。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獵人003沒有再解釋，而是猛地一轉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蘇夜。”
    暗鴉站在他的身後，聲音低沉：“你剛才說的那個推測……不隻是‘推測’吧？”
    蘇夜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如果獵人不是係統創造的，而是從玩家‘進化’而來。”暗鴉緩緩地說道，“那麽問題來了——最初的‘獵人’，是誰？”
    蘇夜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模糊的畫麵——
    鮮血、歡呼、黑暗中的高塔……還有一道冷漠的聲音——
    “編號0001，你是最完美的獵人。”
    “……”
    蘇夜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瞬。
    暗鴉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曾經也是獵人，對吧？”
    “……”
    蘇夜沒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係統提示：獵人003已退出當前遊戲】
    【本輪遊戲人數變更——剩餘玩家27人，剩餘獵人2人】
    【新任務生成中……】
    ——“新任務？”
    蘇夜抬起頭，看向高塔上的直播屏幕。
    【任務更新：自由獵人蘇夜，需在限定時間內，獵殺至少1名玩家，否則‘懲罰’將再次降臨】
    【倒計時：0300】
    蘇夜的指尖微微收緊。
    ——係統已經開始試圖逼迫他進行獵殺了。
    而這一次……沒有任何“規則漏洞”可鑽。
    “有意思。”暗鴉輕笑了一聲，緩緩道，“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
    蘇夜緩緩抬眸，目光冷漠如刀。
    “我，不會遵守規則。”
    “但是……我會掌控規則。”
    ——‘自由獵人’的真正意義，並不是遵循，而是創造。
    【倒計時：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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