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液體在劇場的地板上迅速擴散，如同墨跡滴入清水，邊緣緩緩模糊。
    蘇夜站在原地，手中的匕首還帶著溫熱的觸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甜味，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它，真的死了嗎？
    劇場的燈光重新亮起，剛才那種被黑暗吞噬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不見。
    溫庭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那種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恭喜你，贏了你自己。”
    蘇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低頭盯著地上的黑色液體，眼神微冷。
    ——這種東西，如果隻是普通的“幻象”或者“規則造物”，它為什麽會有表情？會有說話的邏輯？
    甚至，幾乎能完美地複製他的所有行為？
    這不像是“遊戲”的一部分，更像是……
    某種更深層次的測試。
    “蘇夜”死了，可是……如果它並不是單獨個體呢？
    如果，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天命直播係統提示】
    “挑戰【黑暗劇場】完成。”
    “身份驗證通過，主線任務更新。”
    “請注意，新的挑戰已開啟。”
    電子音緩緩響起，像是一種冷漠的宣判。
    彈幕瞬間炸開了：
    【等等，為什麽我感覺沒完？】
    【是啊，太詭異了，這個“替身”真的被幹掉了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真正的主播已經被替換了，而我們根本沒發現？】
    蘇夜微微眯起眼，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直播間裏的觀眾，居然能想到這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該怎麽證明，自己依然是“自己”？
    “走吧。”溫庭隨意地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慵懶，“任務已經完成，再待下去沒什麽意思。”
    蘇夜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劇場，踩過地麵時，鞋底似乎碾過一絲黏稠的殘留物。
    劇場大門緩緩開啟，外麵依舊是破敗的廢墟街道，昏暗的天空像是一層死氣沉沉的幕布。
    蘇夜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劇場的大門。
    那裏，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黑色的，半透明的，隱匿在門框的陰影之中。
    它沒有麵孔，但形狀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蘇夜的心髒猛然一跳，握緊了匕首。
    溫庭察覺到他的停頓，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然而……
    什麽都沒有。
    溫庭挑眉：“你看到什麽了？”
    蘇夜沉默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沒什麽。”
    可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任務更新】
    “請前往【鏡像塔】。”
    “在塔中尋找‘真相’。”
    蘇夜盯著任務提示，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鏡像塔？
    這名字，實在是太讓人不安了。
    如果“黑暗劇場”是在測試他們的身份，那麽“鏡像塔”呢？
    會不會……那裏才是真正的“身份交換”發生的地方？
    溫庭也看到了任務提示，他低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蘇夜：“這地方，聽起來很適合你。”
    蘇夜沒有接話，直接向任務地點走去。
    可他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後，那道黑色的影子仍舊立在劇場門口，沒有消失。
    它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然後，微微歪了歪頭。
    一抹奇異的弧度，從它的“嘴角”浮現。
    【鏡像塔】的入口，是一座建在廢墟中央的高塔。
    塔身由一塊塊鏡麵拚接而成，每一塊鏡子都映照著不同的影像，像是無數個平行世界被切割成碎片。
    蘇夜站在塔前，盯著那些鏡麵中的自己。
    他的倒影……不止一個。
    鏡子裏，至少有十幾個“蘇夜”，每一個都和他一模一樣，但微妙的表情卻不盡相同。
    有些冷漠，有些瘋狂，有些笑意溫和……
    他突然想到剛才“黑暗劇場”裏的那個自己。
    ——它，真的死了嗎？
    還是說，它隻是在等待……一個真正合適的時機？
    “蘇夜。”溫庭的聲音響起。
    蘇夜抬頭，看向他。
    溫庭意味深長地盯著他，慢慢道：“你進去了之後……別走丟了。”
    蘇夜微微一怔，隨即嘴角輕輕勾起。
    “你也是。”
    【鏡像塔挑戰，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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