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者，並非旁觀者，而是被獻祭的第一人。”
    ——《天命·預言書》殘頁b15
    【倒計時：409】
    鏡中世界靜得詭異。
    蘇夜呼吸輕緩，眼中卻泛著赤紅的微光，芯片的電流聲像極了心髒鼓動。
    “觀眾不是人。”他重複著剛才的發現，語氣裏帶著一絲古怪的笑，“也不是ai——至少，不是單純的ai。”
    江時宴眼中浮現一絲罕見的錯愕，他走到鏡子前，目光與鏡中人對視。
    突然，他嘴角泛起冷意：
    “那我猜……你不是第一次死了，對吧？”
    蘇夜神情一凝。
    “什麽意思？”
    江時宴拍了拍鏡框，語氣平靜到極致：
    “直播間的權限提示和你的反應，都說明了一件事——你根本不是玩家。”
    “你是……曾經的觀看者。”
    “而現在，你也成了內容。”
    【劇情回溯·“第一任蘇夜”】
    電光閃爍中，一段摻雜模糊影像的錄像浮現在江時宴眼前。
    【記錄片段：天命直播前測試·人員編號a003】
    畫麵中，是一個顫抖著站在攝影棚裏的青年。
    他穿著普通的連帽衫，臉色蒼白，但眼睛裏滿是興奮。
    “我真的……可以第一個看見‘真正的直播內容’嗎？”
    實驗員遞給他一副生物腦機頭盔。
    “戴上它，就能看到你想看的所有。”
    下一秒，他戴上了頭盔。
    屏幕泛起紅光——蘇夜的臉，從黑暗中浮現。
    ——那不是現在的蘇夜，而是曾經的他。
    但影像突然崩裂，警報聲響起：
    【異常反饋！受試者腦波崩解！正在強製脫離……】
    【失敗：受試者意識未返回】
    實驗員大吼：“他……他死了！”
    畫麵最終停在他倒下的瞬間。
    ——臉朝鏡子，嘴角微笑。
    “我……是第一個觀看天命直播的人？”
    “但我現在是……內容？”
    蘇夜喃喃低語，整個人僵立在鏡子前，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江時宴走到他身邊，語氣罕見地柔緩了一絲：“你不是第一個‘蘇夜’，你是……被投喂回來的那個。”
    “你看了第一場直播。”
    “然後，你的意識崩潰，死在了椅子上。”
    “而他們，把你複原進了直播世界。”
    “讓你，成為你曾觀看過的人。”
    蘇夜瞳孔收縮。
    “所以……我的‘熟悉感’、我的‘記憶’……不是因為我參與過直播。”
    “而是因為我，曾經……看完過整場！”
    “然後被他們，逆向植入直播中！”
    他是第一個天命直播觀看者；
    精神崩潰後，被“係統”提取意識，逆向構建為內容npc主角；
    他對直播世界熟悉，是因為早就看過全部流程；
    但也因此，天命係統不斷用新的“劇本”逼迫他自我進化；
    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啟，他都離真實更近一步——
    “你不是活著進來的，蘇夜。”江時宴喃喃道，“你是，在死裏被縫合回來的。”
    在蘇夜察覺真相的同時，鏡之信徒坐在一片漆黑的觀測室中。
    他看著那枚紅光芯片微微顫動，似笑非笑。
    “終於……想起來了嗎？”
    他低頭，在自己心口畫下一個反十字：
    “歡迎回來，‘第一位神識登錄者’。”
    “你，是這個直播間裏，唯一看完過結局的人。”
    “而這一次，你得活著走到終點。”
    “因為，你是唯一能打破它的人。”
    白渡手中的懷表哢噠一響。
    腦中畫麵浮現的，不再是屍體記錄，而是……那一場直播間滅亡現場。
    數據燒毀、神經崩壞、服務器血液流淌——天命曾經崩壞過一次。
    而那一場，正是因為蘇夜的腦死亡。
    “蘇夜，你是所有實驗體中，唯一能‘撐到底’的人。”
    “但你不該回來。”
    他抬頭看向遠方的鏡子，鏡中隱隱倒映著蘇夜的背影。
    “這一次……你要不是毀掉它，就是死在終點。”
    “沒有第三次。”
    城市另一側，維穩局第七小組。
    陳一鳴，蘇夜曾經在“第一直播死亡前”看過的一位三線配角。
    此刻正低頭翻閱一份殘存的直播數據。
    “數據殘影中……這個蘇夜，根本不是現在的他。”
    他點開一張麵孔——
    是那個第一次直播直播中死亡的“觀眾編號a003”。
    他低聲呢喃：
    “你到底，是人類，還是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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