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佐千千的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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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陳獵戶,那邊下午來人談價,我讓人做幾個好菜,中午就在我這吃。”
    陳息現在滿腦子都是500兩銀子,哪有心情在這吃飯,恨不得馬上回去招工。
    對了,自己還認識牙行的陸達,最好能買些勞力在深山蓋房采鹽礦。
    這個時代的規矩他懂,奴仆相當於私有物品,每年交齊人頭稅後,打殺隨意,官府都管不著。
    有了牛大哥的賞錢,再加上賣熊的錢,買十幾個勞力不成問題。
    最重要的是勞力聽話,就在他們住在深山限製活動,這樣就不會把鹽礦的消息傳出去。
    “多謝老關了,我這邊還有事情,等下午我再過來。”
    答應佐千千給她小姨看病的事還沒辦呢,時間緊迫。
    “那好吧,既然陳獵戶有事要忙,老拙便不久留了,記得下午早些來談價。”
    “好,老關你忙著吧,我先走了。”
    送走了陳息,老關唏噓不已。
    昨天小五拉來那頭熊瞎子的時候,他震驚了良久。
    簡直不敢相信陳息能獵殺這麽大的熊瞎子。
    這時候熊瞎子剛剛進入冬眠狀態,對周圍的環境十分敏感。
    想偷襲是絕對做不到的。
    查驗了傷口之後再次驚呆,幾箭全部射在熊瞎子頭部。而且傷口血槽十分怪異。
    就算老關見多識廣,也分辨不出來用的什麽箭頭。
    普通的箭頭根本射不穿熊皮,沒想到陳獵戶居然做到了。
    山寶堂收到熊瞎子的事情迅速傳開,一晚上來了許多貴人們的家丁詢價。
    熊掌熊皮更是炒到了天價。
    望著陳息離去的方向,老關長籲一口氣。
    有獵熊瞎子的本事,那山中之王呢?
    搖搖頭感歎一聲,後生可畏啊。
    恐怕整個白山縣,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獵戶嘍。
    陳息出了山寶堂心情極好,加快腳步來到榮依坊。
    推開門,佐千千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等著自己。
    見陳息來了,佐千千眼睛一亮,隨即甜甜一笑:
    “陳大哥果然守信用,這麽早就來了。”
    “答應你的事怎敢失信,你小姨家在哪裏,快帶我去吧。”
    陳息不想耽誤時間,今天的注定是忙碌的一天,很多事情都在等著自己處理。
    見陳息這麽著急,佐千千嘟了嘟嘴,隨即欠身揮手:
    “陳大哥跟我來。”
    佐千千前麵帶路,趁他不備抬偷偷抬起胳膊聞了聞,香粉的味道對啊,怎麽陳大哥這麽冷淡呢。
    路上,佐千千有些支支吾吾對著陳息道:
    “陳大哥,待會見了小姨你......莫要介意,我...我小姨她性子冷淡,有怠慢之處請多多擔待。”
    陳息並不在意這個,左右不過給她看個病而已,性子冷不冷淡的與自己有啥關係。
    “沒事,有你這層關係在,我怎麽會在意呢。”
    言外之意,沒拿佐千千當外人。
    佐千千聽完,嘴角閃過一抹微笑心中竊喜,陳大哥這是把我當成朋友了,但隻是朋友這樣麽......
    “陳大哥還有一個事,小姨對男人有些不假辭色......陳大哥......您還要多多擔待。”
    佐千千這次說的很沒有底氣,小姨自從成了寡婦之後,非常厭惡男人,且性格也極其強勢,她認為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她同樣能做。
    獨自一人撐起整個門麵,表麵上是風風光光掌櫃的,但私下裏見過小姨好幾次偷偷的抹眼淚。
    陳息不置可否,還是那句話,她的秉性與我何幹,但為了讓佐千千放心,故意微微一笑:
    “沒事,待會我盡量少說話。”
    見陳息這麽善解人意,佐千千十分開心:
    “那就說好嘍,陳大哥可不許生氣哦。”
    “好好好,都聽你的。”
    小姨家離鋪子不遠,兩人說話間便到了門口。
    管家見是佐千千帶著一個男人來,先是詫異一瞬,隨即一臉熱情的招呼二人進了府門。
    小姨的家很大,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穿過前廳,踩著石板小路進了內宅。
    屋子很是寬敞,木料都是用的上等紅木,屋內焚著香。
    輕輕嗅了幾口香氣,陳息微微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麽。
    兩人進屋時,已有一老一小正在為一女子診脈。
    老者鶴發童顏,長長的白眉耷拉著,下頜白胡子順到胸前,麵色紅潤很有光澤。
    此刻老者單手搭上女子脈門,雙目緊閉,兩條眉毛時不時顫動幾下。
    老者給女子診脈,旁邊站著一個小姑娘,大約十六七歲,長相很清秀,手裏拿著紙筆肅然而立。
    被診脈的女子皮膚白皙,眉眼精致,雖是一臉病態,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但怎麽看怎麽有點別扭。
    陳息微微眯著眼,按道理說這應該是個大美人啊,雖然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但不至於讓自己看著別扭啊。
    再細細一打量,他笑了,原來女子的鼻子有些歪,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我說的嘛,可惜了這麽個冰山大美人,都是這歪鼻子給鬧的。
    女子聽見屋裏有人來,睜開了雙眼,見到佐千千後展顏一笑,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她坐。
    瞥到她身邊還站著個男人,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不喜,轉瞬間變換過來,對著陳息點點頭。
    她這一表情變化絲毫沒逃出陳息眼裏,怪不得佐千千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
    這女人果然有厭男症。
    那種清冷的眼神說不了謊。
    佐千千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陳息衣角,招呼他坐下,嘴巴湊到他耳邊用小手捂住輕聲道:
    “對不起啊陳大哥,我不知道小姨請了郎中。”
    陳息搖搖頭表示不在意,既來之則安之,待會郎中給小姨看完了病,自己打個招呼便告辭。
    閑著也是閑著,四下環視一圈,屋內很是整潔,家具有些少,顯得很是空蕩。
    牆壁上掛著一幅字畫,畫的是山水,水平也就是剛入門的樣子,字跡娟秀顯然是女子所寫。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陳息看了一圈便失去了興致,索性閉目假寐,思考著深山居所布局以及鹽礦的開采。
    女子見陳息打量她的屋子,眉頭皺了皺,好沒禮貌的家夥。
    要不是千千帶來的人,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等張神醫為自己診完了病,一定要督促千千,少和這種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自己這陣子經常發病,沒工夫看著千千,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瘋,必須要好好管管,不然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姐姐。
    女子情緒有些波動,張神醫放下搭脈的手,緩緩睜開雙眼。
    瞧見屋裏多了兩人,絲毫沒覺得意外,剛才他為女子診脈時便聽見了聲響。
    礙於這是別人家府邸沒有當場發作,他診脈時最忌別人打擾,若是在州府,少不了一頓嗬責。
    張神醫有些不悅,沒理睬別人,靠在椅背上,輕輕開口吐出一個字。
    “記!”
    旁邊小姑娘立即俯身全神貫注,手中毛筆輕點紙上。
    “弦數,情誌不舒,肝鬱化火,膽火上炎,循經上犯鼻竅。”
    “弦脈主肝膽,數脈主熱,變現為弦數脈。”
    “診,鼻淵病。”
    張神醫邊說小姑娘邊寫,一會的功夫便診斷為鼻淵病。
    又讓小姑娘寫了個方子放在桌上。
    “夫人,你患的是鼻淵病,症狀很重,拿著這方子去開藥,按時服用,三月後便會痊愈。”
    “在此期間,不許見冷風冷水,否則病情加重。”
    女子拿過藥方,有些無奈開口:
    “張神醫,三月太久了,能不能開一副快劑,多謝您了。”
    張神醫有苦說不出,鼻淵症很重,以自己的醫術,也隻能到這個份上了。
    “老夫這藥方就是最快醫治的辦法,夫人可知那趙湧將你誤診為哮症,簡直是貽笑大方。”
    女子知道他嘴中說的趙湧是誰,隻能無奈搖頭苦笑。
    趙湧雖然在白山縣被稱為神醫,但怎能與州府的張神醫相比。
    兩人醫術明顯不在一個段位。
    仔細看了看藥方,突然開口道:
    “張神醫,您這張方子中也有雪靈芝,此物......此物難尋啊。”
    張神醫有些為難,他怎能不知雪靈芝難尋,隻是這病隻有這一種治法,若尋不到雪靈芝,病症越來越重,最後將危及生命。
    “那老夫也......愛莫能助了。”
    張神醫搖了搖頭,場麵陷於僵局。
    一個有方子,一個沒藥。
    陳息笑了笑,他還以為這位張神醫有兩下子,果不其然,比那個趙神醫強些有限。
    診斷是對的,確實是鼻淵,從他進屋看到女子的鼻子心中就有了判斷。
    可鼻淵有很多種症狀,女子這症狀根本用不上雪靈芝,純屬浪費。
    治療方向是對的,按時服用三個月也能痊愈。
    自己不是爛好人,不能什麽事都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既然人家診完了病,自己也沒必要在這呆著了,示意佐千千趕緊打個招呼,自己就走了。
    還有一堆事等著辦呢。
    可佐千千一聽到雪靈芝,立即來到女子身前,拉著她的手興奮道:
    “小姨,雪靈芝我有辦法,陳大哥是獵戶,他答應幫我進山采藥。”
    女子有些意外,經驗豐富的獵戶的確有能力進深山,可眼前這人......
    年歲如此年輕,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麽可能有那種本事。
    一定是借著獵戶身份接近千千,博取好感後圖謀不軌。
    “哼,我不知你為何接近千千,如若是想欺負她,你恐怕是打錯了算盤。”
    女子態度很差,聲音更加清冷。
    千千年歲小閱人不多,但也不是你這種無恥小人可接近的。
    女子第一眼就看不上陳息,此刻情緒起伏很大,劇烈咳嗽幾聲呼吸有些急促。
    “小姨小姨,你怎麽了?”
    佐千千嚇壞了,連忙扶著小姨躺下,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著陳息。
    雖然旁邊還站著張神醫,但下意識裏還是看向陳息。
    她親眼看過陳大哥為縣令夫人治好了病,心裏莫名的相信他。
    “別急,待老夫看看。”
    張神醫為女子把了把脈,眉頭深深皺起,鼻淵症最忌情緒大起伏,此刻病情加重了。
    從隨身藥箱裏翻找救急的藥丸,由於來的匆忙可能是忘帶了,張神醫把藥箱裏的東西都倒在桌子上翻找起來。
    “不好,藥丸忘帶了。”
    又趕忙吩咐小姑娘出門抓藥,女子呼吸急促整張臉漲的通紅,雖然現去抓藥未必來得及,但也不能眼看著病人呼吸衰竭。
    佐千千見張神醫找不出藥來,急的都哭了,跑上前拉著陳息的袖子:
    “陳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姨。”
    她知道小姨剛剛誤會了陳大哥,但事發突然,想要替陳大哥解釋的時候,小姨突然發病,隻能哭著來求陳息。
    陳息自然看出女子病情緊急,自己是看在佐千千麵子上才同意上門為你看病。
    沒想到女子竟對自己這樣的態度,自己進屋一句話沒說,竟成了企圖欺負佐千千的小人。
    心中本就有氣,女子一點待客之道沒有,第一句話就是質問,誰慣得你那臭毛病。
    奈何佐千千哭著求他,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流下來,再看女子身體已經開始不規律的顫抖,這是抽搐的前兆。
    陳息恨得咬了咬牙,皺著眉頭上前,見桌子上有張神醫的銀針。
    拿起來就用,上前紮在女子腦袋上幾處穴位,最後一針紮在鼻唇溝中。
    見陳息拿了他的銀針,張神醫先是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趕緊上前製止,但陳息手快,此刻已經紮完。
    張神醫這次嚇的可不輕,這小子手這麽快的嗎。
    再看陳息紮的部位,汗都下來了。
    全部是頭上的大穴,這些穴位自己都不敢隨意亂來,哪裏來的小子敢如此魯莽。
    “小子,趕緊住手。”
    想要上前拔出銀針,卻被陳息用身體擋住,張神醫那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擠得過他。
    張神醫急的直跳腳:
    “快將針拔了,你這是在害命。”
    陳息本就心情不好,自己進屋啥都沒幹就被那冰山老娘們一頓懟。
    此刻又聽老頭說自己在害命,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抬手一指張神醫:
    “你個老比登,長的跟葫蘆娃他爺爺似的,給我滾一邊子去。”
    “仗著學了兩天狗屁的醫術,整天出來丟人現眼,今天讓你看看,小爺是怎麽治的。”
    陳息沒罵痛快,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張神醫身邊小姑娘身上:
    “還有你,拿著你那張擦屁股紙,給我記!”
    小姑娘人都傻了,呆呆站在旁邊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這裏有我什麽事啊,我可一句話沒說啊。
    佐千千更傻了,葫蘆娃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