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回東部草原複命，陳息開始整頓大軍。
    這次是救援鬼方四王，同時也是大軍在草原戰場的第一戰。
    據情報上講，烈虎王麾下10萬精騎，現已將死亡逼得節節敗退，領地丟死無數，目前已躲在草原深處，一座名叫阿爾漢的山穀附近。
    烈虎王放出話來，如若不投降可汗大人，便將他們四個部落盡皆鏟除，亡族滅種。
    陳息得知情況後，知道軍情緊急，立即整頓軍馬。
    將北寒關的指揮權交給薛天嶽，自己親率葉明霽的先鋒軍，楊衝一路騎兵，陌刀營，神鳶軍，寒龍左軍前往支援。
    葉明霽先鋒軍，騎兵2萬，楊衝本部騎兵2萬，陌刀營1000，鐵盾兵1000，神鳶軍300（熱氣球2隻）寒龍左軍（300）
    點齊人馬於次日出發。
    按照地圖來看，北寒關距離東部草原邊緣，直線距離差不多200裏，而到了東部草原再往四王被困位置，也還要7日行程。
    這還是基於騎兵速度來算，若是兩條腿走路，少說月餘才能抵達。
    可時間根本不等人，左軍前方探路，楊衝從北部迂回，陳息隨先鋒軍直線行進。
    200裏地，陳息隻用了2個日夜便順利抵達東部草原。
    這裏的牧草，此刻呈半枯萎狀態，但不見任何遊牧部落到此放牧。
    大軍深入東部草原，路過幾處小型部落營地。
    入眼處，到處殘垣斷壁，破敗房屋。
    牛馬棚裏牲畜不見蹤影，隻餘些殘碎內髒被食腐的鼠鳥類搶食。
    望著一座座被屠戮的草原部落，陳息眉頭深鎖。
    看來這邊的戰亂，不比大禦弱多少啊。
    在這個叢林法則年代，隻有拳頭硬，才不會被欺負。
    若想族人不被傷害，隻能不斷提升自己力量，以應對各方挑釁。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些草原民族之所以尚武，實則也是無奈之舉。
    他們沒有堅固的城池依托，世代以遊牧為生，遇到強敵無非兩個辦法。
    一，奮勇作戰保護部落財產。
    二，舍棄資源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可草原雖然大，但部落眾多，到處都是別人領地，若想活下去，還需要通過戰爭占領地盤。
    如此往複。
    陳息大軍一路走，直到深入草原第五日，才逐漸發現零散車轍印。
    陳一展來報：
    “爹，前方50裏處，發現烈虎王旗斥候部隊。”
    陳息點點頭：
    “方位在哪裏？”
    陳一展從懷裏掏出一張簡易地圖，上麵顯示，山丘後方有個零散部落，此刻牧民已經被屠戮幹淨，這支斥候隊正在原地休整，烤著牧民的牲畜，大口喝酒呢。
    陳息麵色有些冷：
    “對方多少人？”
    陳一展回道：
    “50人，隊員們已經摸過去了，要不要抓幾個舌頭？”
    “留3個活口，其餘全殺。”
    “是！”
    陳一展立即拍馬出發，兩刻鍾後，押著3個烈虎王斥候回來複命。
    五花大綁的三個斥候，被隊員撲通一聲往陳息腳下一扔。
    “說吧。”
    這隊斥候剛才正在烤羊吃酒，可哪裏會想到已被敵人包圍了，先是密集箭雨射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呢，便被殺了個幹淨，隻留下他們3人被押解過來。
    此刻抬頭望向陳息等人裝束，以及後麵黑壓壓的騎兵，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這不是大禦陳王的部隊麽，他們怎麽到了這裏？
    怎麽與王爺猜的不一樣？
    難道他們，真敢深入草原？
    沒等斥候緩過神來呢，直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陳一展冷冷開口：
    “烈虎王大軍在什麽位置？”
    斥候一咬牙：
    “勸你們趕緊放了我，王爺一旦知道......”
    “唰——”
    話還沒說完，人頭已落地。
    一腳踢開斥候屍體，直刀再架一名斥候脖子上，還是同樣的問題：
    “烈虎王大軍在什麽位置？”
    這名斥候都嚇得哆嗦了，這群殺神下手不留情，不給任何辯解空間，直接全招了：
    “烈虎王大人......大軍駐紮在黑風穀前，與鬼方王他們對峙呢。”
    陳息聽完一挑眉毛。
    對峙？
    想了想後親自問話：
    “為何不交戰？”
    斥候哆哆嗦嗦回道：
    “王爺收到北寒關破的消息，想勸降鬼方四王，讓他們為先鋒攻城部隊，消耗北寒關實力。”
    陳息輕笑一聲：
    “既知北寒關破，烈虎王為何還不撤離？”
    斥候如實回答：
    “可汗......可汗大人確實下令王爺撤軍，可王爺......可王爺不相信陳王敢深入草原作戰，所以......”
    陳息哈哈一笑：
    “所以烈虎王抗命了，想擒下鬼方四王，用他們做攻城炮灰，配合可汗大軍攻城對嗎？”
    斥候哆哆嗦嗦，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該怎麽回答。
    烈虎王確實是這個打算，可他此刻麵對的，正是大禦陳王，當人家麵說要攻他城？
    這不是找死麽？
    斥候沒說話，但陳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繼續發問：
    “像你們這樣的斥候隊，附近一共有多少支？”
    斥候為了活命，隻能將自己知道，全部說出來：
    “王爺得知北寒關失守後，便加強了後方巡邏任務，一共有30支斥候隊負責後方警戒。”
    陳息聽完衝陳一展使了個眼色，後者兩刀便送兩名斥候見了太奶。
    “葉明霽配合左軍，將30支斥候小隊，全部清除幹淨，不用怕走漏消息。”
    陳息隻一句話，便決定了這些斥候命運。
    “是。”
    左軍分兵，帶著先鋒軍中精銳騎兵，立即向四麵八方散去，點名烈虎王的斥候小隊。
    陳息大軍則原地休整駐紮，這次行軍並未安排後方補給，怕被雄主支援部隊劫掠。
    不過從斥候嘴裏到烈虎王的最新消息，可汗命烈虎王撤退，顯然並沒有支援的打算。
    這點倒是陳息想多了。
    看來他們雄主那邊，也需防範戈壁灘西部的匈奴威脅。
    提到匈奴，陳息嘴角泛起冷笑。
    約定好的短暫合作計劃，想必江萬年已經派人送信到西北了。
    他們守約與否，陳息倒是沒抱太大希望。
    隻要不趁著自己與韃子作戰時，匈奴大舉入侵西北戰場，便達成目的。
    至於指望匈奴牽扯韃子，陳息壓根沒這個想法。
    一群狼子野心異族而已，與虎謀皮的蠢事，陳息定不會相信。
    趁左軍悉數烈虎王斥候小隊之際，陳息整備大軍，按照一種怪異陣型排列。
    熱氣球升空，林平時刻觀察外圍情況。
    神鳶軍負責接收旗語的士兵，分配在各部之中，充當指揮員。
    2萬先鋒軍頓時散開，散成八個方陣，在龐大的草原中列陣完畢。
    陳息如此布置，將陣型散開，下麵將士完全懵逼了。
    啥？
    啥玩意？
    麵對烈虎王的騎兵，大軍不聚攏在一起，這不是兵家大忌嗎？
    底下將士懵逼三連，葉明霽猶猶豫豫上前：
    “那個妹夫哈......咱們......咱們將騎兵聚攏一起，這樣......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這貨麵對陳息，連說話都顫顫巍巍的。
    陳息對此淡淡一笑：
    “知道我為什麽讓人突襲烈虎王斥候麽？”
    葉明霽立即回答：
    “當然是隱匿我軍行蹤，到時給烈虎王來個背後突襲。”
    陳息哈哈一笑：
    “錯！”
    葉明霽一愣，難道妹夫不是這個意思？
    不搞突襲戰術，還要大費周章解決敵軍斥候幹嘛，大軍駐紮下來，既浪費時間，又白白損耗軍糧。
    “那......那妹夫你是......”
    見他懵逼了，陳息也不賣關子：
    “不但不搞突襲，還要將衝鋒突襲的機會，讓給烈虎王。”
    聽到這裏，葉明霽更加懵逼了。
    啥玩意？
    不但不搞突襲，還要將這先手機會，讓給對手？
    這......
    葉明霽CPU都要燒了，被陳息操作驚得，腦袋已經徹底短路了。
    陳息擺擺手，將八個方陣將領叫來，聚一起開個會。
    此戰之所以讓左軍帶著人馬解決掉烈虎王斥候，隻有一個原因，便是通知烈虎王，本殿大軍來了。
    以烈虎王狂妄自大的性子，得知大禦敢深入草原作戰，必定不顧一切襲殺過來。
    因為這裏是他們的主場，對手沒有城池依托，在廣袤的草原上，比拚的就是武勇。
    在草原上騎兵對戰，烈虎王還真就天下無雙。
    沒了陰謀詭計，己方10萬，對戰敵人2萬！
    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將錯誤的信號放給烈虎王，對方必然中計，必派大軍殺來。
    而我軍正好借此機會，演練一種新式戰法。
    隻要彼此間配合默契，便能輕易解決掉對手。
    陳息將各方位將士，以及陌刀營的任務，仔仔細細講給大家聽，直到每個人都聽懂了，這場會議才開完。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實戰，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
    “都回去組織將士演練，在烈虎王大軍殺來之前，定要形成默契配合。”
    眾將雖不懂殿下此意何為，也懷疑這種軍陣的殺傷力，但無一人敢開口質疑。
    因為之前殿下的戰術，可從來沒失敗過。
    “是！”
    眾將領命回去帶著本部演練，左軍陸續回營。
    “報殿下，30支敵斥候小隊，已全部消滅幹淨，可動靜實在太大，恐怕烈虎王已經察覺。”
    陳息笑笑：
    “幹得不錯。”
    “立即傳信給楊衝所部，待我軍大勝烈虎王先鋒軍後，命其閃擊烈虎王本部。”
    “一刻不許耽誤。”
    隊員有點沒聽清楚，在原地愣了一下沒動。
    殿下剛才說啥？
    說我軍大勝烈虎王先鋒軍之後，令楊衝大軍立即閃擊烈虎王本部？
    幾個隊員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種懵逼狀態。
    仗還沒打呢，咋知道就勝了？
    剛解決那麽多斥候，必然被敵軍發現異常。
    屆時黑虎王大軍殺來，我軍先鋒隻有2萬人，可人家即便分兵過來也有5萬啊。
    在草原對韃子騎兵對衝，即便戰勝了，也是慘勝啊。
    何談大勝一說？
    陳息見幾個隊員懵逼，再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速速傳遞消息，不可延誤。”
    隊員們這次聽清了，立即下去傳達。
    雖心有不解，但堅決執行命令。
    陳息先鋒軍演練戰術時，東方80裏處，烈虎王大營。
    “什麽？”
    “你說大禦陳王騎兵，已經抵達東部草原了？”
    “是的王爺，國師大人豢養的金雕已經發出提示，西方80裏處，發現大批騎兵集結。”
    就在負責金雕傳信的士兵匯報完，再有士兵來報：
    “王爺，咱們後方30支斥候小隊，已全部失聯。”
    哪知烈虎王猛津爾汗，聽完不怒反喜，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笑夠了才說話：
    “大禦陳王是吧，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膽子有多大，竟敢深入草原與我對戰。”
    立即下令：
    “巴郡！”
    “在！”
    “立即率你本部六萬勇士，向金雕指示位置前進。”
    “敵軍人數若少於20萬，立即發起衝鋒，碾壓這群兩腳羊！”
    “是！”
    巴郡作為烈虎王麾下第一戰將，立即領命而去。
    他走後，烈虎王興奮得眼睛通紅。
    好好好。
    終於等到大禦騎兵了，本王便讓你們這幫愚蠢的兩腳羊看看。
    何為真正的天下無雙，何為真正的草原榮耀。
    大禦陳王。
    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