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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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焚天鏡現
    青牛村上空的雲層裂開時,老槐樹上的蟬鳴戛然而止。
    林墨仰頭望著那道橫貫天際的赤色裂痕,手中割豬草的鐮刀當啷落地。裂痕中滲出熔岩般的流火,將正午的日頭染成血色。村西王鐵匠家的黃狗突然發狂般撞開籬笆,拖著半截鐵鏈衝向村後斷崖——那是三日前天星石墜落的方向。
    “墨哥兒!快回家!”隔壁孫大娘抱著啼哭的嬰孩撞開院門,“裏正說仙人要降罪了...”話音未落,天際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九條赤焰蛟龍破雲而出,龍吟震得茅草屋頂簌簌落灰。
    林墨右臂突然灼痛難忍。三日前被天星石烙下的星紋泛起幽藍光澤,皮膚下似有萬千銀針遊走。他踉蹌著扶住石磨,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冰晶——這分明是臘月才有的景象。
    “星宮餘孽當誅!”
    雷鳴般的喝聲震碎窗紙。烈陽宗長老玄焱真人踏著火龍降臨,赭紅道袍上的金烏紋飾仿佛要活過來。他手中銅鏡翻轉,鏡麵映出林墨的身影時,竟將那滿頭黑發照成雪白。
    林墨的瞳孔猛地收縮。鏡中倒影突然咧嘴一笑,那根本不是他的臉——星冠玉帶,眉間鎖鏈狀刺青正滲出血珠。右臂星紋在此刻暴走,三日前吞噬的劍氣破體而出,將石磨絞成齏粉。
    “果然藏著星宮秘術!”玄焱真人並指如刀,九條火蛟俯衝而下。林墨背靠的土牆瞬間汽化,懷中的青銅吊墜突然迸發月華。地麵未幹的血跡詭異地流動起來,在焦土上勾勒出殘缺星圖。
    火蛟獠牙觸及發梢的刹那,插在廢墟中的十七柄殘劍突然嗡鳴。那些被星紋吞噬的劍意掙脫束縛,在空中凝結成三尺青鋒。劍柄處的饕餮紋與林墨掌心星紋完美契合,仿佛等待了三萬年的重逢。
    第二節:劍魄初醒
    劍入手時,林墨聽見了星河奔湧的聲音。
    青銅劍柄的冰涼觸感順著星紋蔓延,右眼突然能看清靈氣流動的軌跡。玄焱真人掐訣的手勢在他眼中化作慢動作,每條經脈的真元走向都暴露無遺——這是星紋覺醒帶來的“洞虛之瞳”。
    “天樞引靈!”
    不受控製的咒文脫口而出。林墨無意識揮出一劍,劍鋒過處,正午蒼穹竟現出北鬥七星。第一顆天樞星亮起的瞬間,他看見三百裏外青嵐山脈的地脈走向,看見地底深處沉睡的劍塚,更看見自己丹田處緩緩旋轉的星雲氣旋。
    玄焱真人祭出的焚天鏡麵炸開裂紋。鏡中囚禁的三足金烏發出哀鳴,一滴精血穿透鏡麵,正落在林墨眉間。灼燒感中,大量陌生記憶湧入腦海:
    三萬年前的星隕之夜,青衣女子懷抱嬰兒踏碎虛空;千年前的血月當空,九名星宮長老自爆元嬰封印魔淵;還有三日前那個雨夜,母親臨終前塞給他吊墜時,指尖亮起的星芒...
    “原來如此...”林墨染血的嘴角勾起冷笑。他握劍的手腕翻轉,北鬥星輝化作牢籠困住火蛟。劍尖輕點鏡麵裂紋,竟順著靈氣脈絡刺入玄焱真人本命真火所在。
    老者暴退百丈,道袍燃起詭異的藍焰。他捏碎腰間玉牌嘶吼:“星宮魔頭現世!啟動周天...”
    星圖突然暴漲。林墨腳下的土地開始虛化,空間裂隙中伸出無數星光鎖鏈。在完全墜入虛空前,他最後看見的是村民們驚懼的臉,以及自家茅屋廢墟裏閃爍的玉佩殘光——那上麵不知何時浮現出了月桂紋樣。
    第三節:星宮殘簡
    失重感持續了三十三息。
    當林墨砸在星晷殘骸上時,二十八星宿浮雕同時亮起。青龍七宿的角木蛟位置缺失了一塊,正好與他懷中的玉佩輪廓吻合。星光照亮祭壇邊的屍骸——那是個保持著掐算姿勢的白骨,指骨深深嵌進青磚縫隙。
    “三萬零七百二十一天。”
    骸骨突然發出玉石相擊般的清音。林墨看著指骨自動拚接成完整的手掌,在星晷表麵劃出卦象:“坎上離下,未濟之卦。看來這次輪回又要重蹈覆轍。”
    殘魂虛影從星晷中升起時,林墨右臂星紋不受控地顯現。虛影輕咦一聲,指尖隔空劃過他周身要穴:“九大隱竅,周天星圖...林青璃倒是賭對了。”
    劇痛毫無征兆地爆發。林墨跪倒在地,看著自己皮膚下浮現星軌,骨骼發出琉璃碎裂般的脆響。殘魂將半卷玉簡按入他眉心,浩瀚信息流瞬間衝開記憶封印:
    九劫星辰訣並非修煉功法,而是星宮末代掌教推演的逆天禁術。每開一竅需經曆生死劫,第九竅大成之日,施術者將成天道不容的存在。更可怕的是,玉簡最後浮現血字警告——曆代修習者皆在第七竅時墮入魔道,爆體而亡。
    “此術本是為你母親準備。”殘魂撫摸著星晷裂痕,“但她寧願種下魂蠱也要保你...”話音戛然而止,虛影突然扭曲:“小心月相!”
    林墨抬頭,看見穹頂星圖不知何時混入了一彎血月。懷中玉佩劇烈震顫,星晷背麵滲出八個血字:九竅齊開,諸仙黃昏。
    第四節:九劫初現
    傳送陣亮起時,地宮開始崩塌。
    林墨攥著半部玉簡,任由星力衝刷經脈。殘魂最後的警告在識海回蕩:“記住,每次月圓之夜都需飲星髓液壓製反噬...”
    突然,他注意到玉簡邊緣的刻痕——那是母親的字跡:“墨兒,當你看到這些時,娘親的魂蠱應該已經發作。星宮並非魔道,我們隻是不願做天道的...”
    文字在此中斷。林墨顫抖著摸向懷中,發現那半塊玉佩不知何時已補全完整。雙玉合璧的刹那,他看見三百年前的星宮大殿:
    九根盤龍柱下,與自己容貌相似的青年正在刻玉。他每刻一刀,就有星光滲入玉石,而殿外不斷傳來弟子們的慘叫。當最後一筆落下,青年突然轉頭望來:“這一世,別再去蒼梧劍塚...”
    景象破碎。林墨跌出傳送陣時,正落在湍急的河灘上。水中倒映出的麵容讓他如墜冰窟——左鬢如雪,右眼流轉星芒,與焚天鏡中的魔頭形象別無二致。
    更可怕的是,當他試圖運轉真元時,發現丹田處除了星雲氣旋,還有一輪若隱若現的血月。河對岸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繡著金烏的旌旗刺破晨霧:
    “奉仙盟敕令,誅殺星宮餘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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