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值得了?還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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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麵僵持。

    趙王一直遲遲不動,他在等,等嚴錦添表態。

    畢竟——

    嚴錦寧這個丫頭人微言輕,她的保證太讓人信不過了。

    這時候,卻聽司徒海晨突然平靜的開口問道:“嚴錦寧,方才你輪番質問我父王母妃,其實話還沒有說完吧?我想知道你後麵到底還想說什麽!”

    趙王妃聞言,才又突然想起這一茬。

    而趙王,眼神已經飛快的閃爍了一下,同時,左手更又往腰際摸去。

    以嚴錦添的敏銳,自然一早就看出來他的腰帶裏另外還藏了一把軟劍。

    本來他今天過來就是抱著必死之心的,關鍵時刻不在乎和趙王府的這些人玉石俱焚,可是現在,在看到了這些人的種種行徑之後,在看到嚴錦寧突然站出來之後……

    即使還是不能釋懷,當他覺得他其實是願意放棄的。

    如果趙王再動手,他撐不了幾個回合,一開始是不介意拉著嚴錦寧給他墊背的,現在卻突然不想了。

    “帶上他們,走!”趕在嚴錦寧開口之前,他果斷的下了命令。

    嚴錦寧詫異的回頭看他,他卻避開她的目光,閉上眼,又重複了一遍:“走!”

    “走!”佟樺一咬牙,招招手。

    嚴錦寧神色複雜的盯著他又猶豫了片刻,然後抿著唇走過去,和佟樺一左一右的攙扶他。

    為了威懾趙王的人,有人先把司徒海晨和清河郡主給推了出去。

    可是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司徒海晨卻突然停住腳步,他看了嚴錦添一眼,隨後又轉而盯著嚴錦寧,鄭重的道:“把你之前說了一半的話說完,我要知道原因和真相!”

    “夠了!”趙王怒聲打斷他的話。

    嚴錦寧回頭看一眼趙王的那張臉,更是忍不住的又的心頭窩火:“你——”

    “寧兒!”嚴錦添卻是搶著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裏全是血,掐在皮膚上讓人很不自在。

    嚴錦寧微微皺眉,嚴錦添卻是自嘲的低笑了一聲道:“算了!足夠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你不就是想知道烈舞陽的下落嗎?我告訴你,瓊州城城東的五運巷,那裏有家回春醫館,你去找吧。”

    他原是準備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的。

    而嚴錦寧此行,也不過隻是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思罷了,聽了這話,也著是意外。

    嚴錦添已經鬆開她的手腕,自己把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另一邊佟樺的身上道:“走吧,我的事不需要你再插手,再多管閑事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他的事對嚴錦寧而言,的確算是閑事,但是這一刻看到的這個局麵也著實是讓嚴錦寧覺得心裏堵得慌。

    她站在那裏,又遲疑了片刻,方才下了決心,走過去,仍是拉過嚴錦添的那隻手,搭在自己肩上道:“走吧!”

    嚴錦添側目悄悄看了她一眼。

    此時她緊抿著唇角,臉上的表情過分剛毅和隱忍,和幼年他記憶裏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不同,也和後來再看到的那個淩厲狡黠的少女不同,那種輪廓和表情,俱都十分的陌生,看著有點心事重重的。

    有人強行把司徒海晨兄妹推出去開路。

    “別恨我!”嚴錦添突然聲音很輕的說道:“縱然我曾對你有過諸多傷害,也別恨我,這一輩子總是懷揣著仇恨生活,實在太痛苦了!”

    一句話未完,卻是莫名的歎了口氣。

    嚴錦寧更加用力的抿著唇。

    他就又帶著幾分揶揄的笑了:“為了我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你也不值得,是不是?”

    嚴錦寧終於忍不住扭頭著他,觸及他眼中鮮明的惡劣的眸光,突然隻覺得無話可說。

    這個人,我行我素,心狠手辣,的確是做過太多讓她為難和痛苦的事了,曾經她覺得不可理喻,現在想來卻是真的恨不起來的,甚至——

    是覺得有點可憐他的。

    作為一個半生都生活在痛苦當中,不斷的被仇恨腐蝕折磨的人,你能要求他對這個世道,對這個人世間存有多少善念和慈悲?

    兩個人,四目相對。

    嚴錦寧眼中神色瞬間就複雜了變了幾變。

    “我有什麽能為你做的嗎?”最後,她問,已經是心平氣和。

    “嗬……”嚴錦添似是有些出乎意料,但隨後就無所謂的笑了:“沒有了!”

    “那走吧!”嚴錦寧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丫頭!”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有起了什麽惡劣的心思,嚴錦添今天的廢話居然出奇的多,他半閉了眼節省力氣,口中卻是半真半假的說道:“我這一生,功名利祿,錦繡繁華都有了,值得了!可是我又此生時運不濟,錯失了許多美好,你是個好女孩,我想如果我是他,那麽——我會比他更愛你!”

    可是沒有機會,從始至終都沒有機會。

    而在嚴錦寧聽來,卻不過隻把這當成了他臨終之際戲謔的一句玩笑話。

    她抿著唇,和佟樺一左一右用力的撐著他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往外。

    可是傷得太重,嚴錦添的腳步已然虛浮,沒走兩步就是雙腿一軟,猛然一個不穩就向下墜去。

    “大公子!”佟樺低呼一聲,倉促的伸手去撈,因為一把沒抓牢,又剛好扯在他衣襟上,就剛好將他的領口拉開了一半。

    兩人手忙腳亂的將他的衣服裹了,仍是強行把人架起來要走。

    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這一行人身上,卻沒有看到趙王妃如遭雷擊,神色驟變的過程,直到她突然回神,聲色俱厲的大喝一聲:“站住!”

    這是個溫良謙恭的女人,半生尊貴,循規蹈矩,這驟然一吼,也著是驚呆了不少人。

    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看來,卻見這個尊貴高雅的趙王妃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趕在佟樺反應過來阻止之前,一把扯開了嚴錦添的衣襟。

    他上過戰場,身上有傷,但因為時間久遠,都是舊疤痕了,而且似乎也沒有受過太致命的傷,所以一眼看去也不算怎樣的觸目驚心。

    “你做什麽?”佟樺被趙王妃的無理激怒,才要替嚴錦添掩上衣服,卻被嚴錦寧給攔了。

    嚴錦寧衝他隱晦的搖了搖頭,佟樺不解,遲疑著卻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嚴錦添這會兒已經有些撐不住了,也不知道感沒感覺到這裏的動靜,總之是閉著眼沒什麽動靜。

    “你……你……”趙王妃杵在那裏,眼神幾乎可以稱之為驚恐,指著他,手指和嘴唇都在忍不住的發抖。

    旁邊的趙王則是頃刻間定住,眼睛發直,臉色鐵青。

    “母妃,您怎麽了?”清河郡主遠遠的看過來,被她的樣子嚇住了。

    趙王妃卻根本就沒聽見她的呼喚,隻是不停顫抖著卻又目不轉睛的盯著嚴錦添右邊胸口靠近腋下部分那裏的一塊足有巴掌大小的胎記,老半天,目光才一寸一寸上移到他的臉上,如夢一般抖著聲音問:“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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