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熹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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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熹早就聽人說過薑家的八卦。
    聽說薑星河在薑家的處境很難堪,親爹不疼,後娘嫌棄,妹妹也以欺負他取樂。
    就連他的爺爺奶奶,都對他態度冷漠。
    隻因為薑星河的母親出身平凡,隻是一個小鎮上的女教師,且又去世得早。
    沒有媽媽的孩子是根草,薑星河就成了那根野草,在薑家的處境跟黎熹在謝家差不多。
    黎熹沒想到薑晴空這麽惡劣,竟然拿薑星河母親的遺像來威脅他!
    “行,我答應你。”
    得到黎熹的回複,薑星河這才問她:“你需要我怎麽跟你合作?”
    “幫我找個落腳點,租也行買也行,但隱私跟安保工作必須到位。”搬出謝家,黎熹得盡快有個自己的小窩。
    單身女性獨居,安全隱患必須得落實到位。
    黎熹死過一次了,她現在最稀罕自己這條命。
    這事不難辦,薑星河一口應下。
    黎熹又說:“先陪我回趟謝家,我要回去取行李,缺個打手。”
    謝家就是個豺狼窩,黎熹可不會蠢到孤身一人回去。衣服她可以不要,但她的電腦和各類證件還在謝家,必須去拿。
    薑星河直接被氣笑,“你要我給當你的保鏢?黎熹,你別太過分。”
    薑星河自黑道:“我好歹是薑家太子爺。”
    “那麽,太子爺。”黎熹淡定道:“想要回你母親的遺像,就跟我去謝家。”
    “算你狠!”
    薑星河先騎車回了趟公寓,打算回家換一套方便幹架的行頭,卻在地下車庫碰到了住在他隔壁的收租哥。
    收租哥賊有錢,整棟公寓樓都是他的,但他出行卻開著一輛低調的比亞迪電動汽車。
    收租哥或許是個環保愛好者。
    “縝哥!”
    薑星河抱著頭盔朝顧縝跑過去。
    顧縝手裏拎著一份外賣,剛從車上走下來。
    被薑星河叫住,顧縝側身朝他投來一個冷淡的眼神,就大步走向了電梯間。
    薑星河的腿比顧縝短一截,他拔腿追上去,笑眯眯地問:“縝哥,咱們這棟樓還有空房子吧。”
    “我有個朋友家裏出了點變故,急需租房子...”
    顧縝按下電梯關門鍵,輕聲打斷他:“來曆不明的人,不租。”
    薑星河下意識說:“是我的朋友...”
    顧縝不說話,就目光平靜地盯著他。
    薑星河頓時就有逼數了,收租哥這意思是在說:你算什麽東西?
    薑星河琢磨過味來,尷尬地用手不斷地摸頭盔,在心裏將黎熹又數落了幾句。
    這時,手機鈴聲偏偏又響了,還是黎熹的電話。
    薑星河趕緊接了電話,低聲朝黎熹發脾氣:“黎熹,姑奶奶,又有什麽吩咐?”
    電話裏,黎熹說:“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再回謝家,你先幫我找找房源。”
    “知道了知道了!”
    不耐煩地掛了電話,薑星河撇嘴咕噥一句:“倒是很會使喚人!”
    不都說謝家那個養女,是個包子性格嗎?
    這像是包子?
    怕不是火藥餡的炸彈包子。
    電梯停在23樓。
    顧縝長腿一邁,人就出現在一米外。
    兩人住在同一樓,薑星河趕緊跟上去。
    薑星河剛將指紋摁在自己家的門把上,身後忽然傳來顧縝的聲音:“把租房人的信息發我一份,我先看看。”
    頓了頓,顧縝又補充一句:“越詳細越好。”
    說完,顧縝就進了他自己家。
    薑星河詫異地看著顧縝家緊閉的大門,不明白這人怎麽突然變了卦。
    不是說,來曆不明的人,不租嗎?
    回到自己家,薑星河先打開一瓶冷藏啤酒,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窗戶前的辦公吧台上。
    他打開電子表格,撥通黎熹的手機放在旁邊。
    黎熹剛接通電話,就聽到薑星河說:“把你的個人身份信息給我,越詳細越好,我這邊的房東要求龜毛...”
    黎熹知道有些租房老板要求多。
    這樣越好,對租客要求越多的老板,租到的租客素質就越高。
    這樣能篩選出一批變態,黎熹需要的就是這種。
    “行。”
    薑星河問:“姓名、身高、血型、家庭背景、有無犯罪記錄...談過幾次戀愛,男女關係混亂不?”
    薑星河問了很多羅裏吧嗦的問題,黎熹這會兒也沒事做,倒都配合地回答了。
    將問到的信息整理好,薑星河直接打開微信,將文件發給收租哥。
    但收租哥大概在忙,沒鳥他。
    *
    顧縝的公寓寬闊但孤寂,屋內裝修成黑白性冷淡風。
    他將單肩包擱在玄關處的收納櫃裏,先將全屋的燈都打開,這才拎著外賣進了餐廳。
    接著洗手,吃飯,再回房間去備課。
    搞完,都快零點了,他這才拿起台麵上的手機,打開薑星河發來的黎熹信息檔案,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
    看完,顧縝回臥室洗澡。
    冷涼的水從頭頂衝刷全身,顧縝的手卻神經質地抖動起來。
    他猛地關掉花灑,抖開浴袍隨意披上,大步走出臥室,來到加了密碼鎖的私人書房。
    推開書房門,顧縝打開燈,抬頭環顧滿屋子的畫作——
    那是數百張相同的畫,畫上是一隻染滿鮮血的手,手指很細,手掌很小,中指上有一黑一紅兩顆小痣。
    那是一個少女的手。
    顧縝盯著滿屋的畫,徑直走到書桌後方,拿起毛筆,即興創作了一幅新的作品。
    這一次,還是帶血的手,中指上仍然有一黑一紅兩顆痣,但這隻手變成了成年女性的手。
    盯著這幅畫,顧縝將畫中那根帶痣的手貼在唇邊,低聲,近似癡迷地喚了聲:“熹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