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蘊苦笑一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自古男子都三妻四妾，更何況皇家。”
    許罡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太子殿下三妻四妾自是沒問題，隻是眼看要大婚了，鬧出這樣的事，叫蘊兒如何自處？”
    葉若菡腦子亂成一鍋粥，上一世也是程夢桐，大姐姐也與她爭鬥多年，殫心竭力，此時此刻竟然又回到原點了。
    葉若蘊低下頭：“程小姐不肯定做側妃，以她的家世做正妃也不是沒可能的。”
    任茹煙也有些著急：“蘊兒，最後聖上怎麽說？”
    葉青山鎮定了一些：“蘊兒，明日同我和夫人進宮，看聖上怎麽說。”
    葉若菡強忍著不適問道：“父親母親，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葉青山點點頭：“菡兒你也辛苦了，我瞧你好似身子不適，有什麽話你說。”
    葉若菡有些心疼的問道：“大姐姐，你是怎麽想的？”
    眾人一愣，葉若蘊也愣了一下，出事到現在，每個人都在揣摩聖意，猜測太子的反應，唯獨沒人關心她的想法。葉若蘊不禁眼眶一紅：“我…我沒想過。”
    葉若菡冷靜地說：“事情發生三日了，明日皇上召見父親母親進宮，定是要給說法了，一是大姐姐做正妃程小姐做側妃，程小姐不同意。二是程小姐做正妃，大姐姐做側妃。”
    葉青山開口道：“絕不可能。”
    許慧荷哭著說：“眼下就這兩種可能了。”
    葉若菡搖頭，想起上一世兩女爭一夫：“還有一種可能，平妻。”
    葉若蘊搖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葉若菡。
    葉青山默不作聲思索良久，點了點頭：“確實有可能，畢竟程家那個已經同太子有夫妻之實了，她不願做側妃進東宮，不然就自盡，太子理虧，斷然不敢讓她自盡。可是出了這樣的事，同樣虧欠蘊兒，畢竟當初蘊兒也是皇上親自下旨定下的太子妃，斷然不敢讓蘊兒做側妃，平妻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
    許慧荷愣愣的看向葉若蘊：“蘊兒你怎麽想？”
    葉若蘊開口說：“若是側妃，我絕不願意。”
    許慧荷小聲問道：“若是…平妻呢？”
    “母親，容我想一想。”
    葉青山點點頭：“菡兒，你陪你大姐姐去休息一下，你們姐倆肯定有好多話要說。”
    葉若菡點頭，走過去，葉若蘊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葉若菡回頭看著幸災樂禍的葉若苧，眼神淩厲：“三妹妹，一起吧。”
    葉若苧明顯不想走，看向葉青山，葉青山點頭：“去吧，苧兒。”
    葉若苧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她倆身後，慢吞吞的走，她還想多看看許朝嶽呢，萬一他看重自己了呢？自己就能脫離葉家，做個正頭娘子，而且聽聞許家很少納妾，也算圓滿。可恨的葉若菡非要叫自己出來，不禁偷偷剜了她一眼。
    碰巧葉若菡回頭，看見她的小動作，語氣冰冷：“葉若苧，我勸你收起那些無用的小心思，少在那幸災樂禍，倘若你再敢背後生事，我絕不饒你，你相信我，我說到做到。”最後幾個字葉若菡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葉若苧不服的說：“大姐姐，我沒有，你相信我。”
    葉若蘊定定地看著她：“我看見你笑了。”
    葉若苧如墜冰窟，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麽好，葉若菡怒聲：“滾回寧安閣去，再敢生事，我告訴母親，你自己想想後果。”葉若苧氣的胸口起伏，轉身回到寧安閣。
    葉若菡默默的陪在葉若蘊的身旁，一路無言。
    直至到了煙雨閣，葉若蘊躺到床上，葉若菡躺在她身側，她側頭看著葉若菡，輕聲問：“你同景王怎麽樣了？”
    葉若菡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是還是選擇實話實說，葉若菡不想欺瞞她：“七夕那日，他去徐城找我了，與我一同看了煙火。”
    葉若蘊露出笑意：“那是什麽感覺？一定很美好，很浪漫吧？”
    葉若菡認真地思索良久：“我第一反應很驚喜，第二反應是委屈，多日未見的思念和路上發生的事，匯成委屈想訴說，可是他都懂。然後便是心疼，心疼他隻為了陪我那麽一會，不知趕了多久路，又違背祖製偷偷出京，都是為了陪我一會。”
    葉若蘊的眼睛黯淡下去，輕輕歎了口氣，“我對太子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哪怕一點點都未曾有過。”葉若菡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莫要憂心，這世間女子大多無法嫁給心中所愛之人，不過是相敬如賓過一輩子罷了。”
    葉若蘊搖了搖頭，“但如今太子做出這等醜事，還牽扯到我們葉家，我雖不傷心於他的背叛，卻也氣憤他如此辱沒家門，更怕父親因此遭受朝堂非議。”
    葉若菡微微皺眉，“姐姐，此事也非你所能控製，太子德行有虧，或許可以尋個機會向父親表明心跡，父親疼惜你，也許會想出辦法。”葉若蘊苦笑，“父親一向看重家族聲譽，怎會允許我抗婚，若是傳出去，葉家女兒豈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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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若菡沒有說話，看著葉若蘊，等她繼續說。
    “菡兒，你覺得愛是什麽？”
    葉若菡皺著眉：“愛…我覺得愛是常覺虧欠。無論給予多少，還是覺得對他不夠好。”
    葉若蘊看著床頂的床幔，不知道在想什麽葉若菡在一旁也不出聲默默的陪著她。腦子裏想著那日王爺說的話，莫不是王爺早就知道太子與程家的事情，可是那日下雨避雨也是臨時起意，怎麽可能是提前設計的呢？
    葉若蘊沉默良久後，緩緩坐起身子，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然，“菡兒，我想好了，我要向父親坦白。”葉若菡一驚，擔憂地說道：“姐姐，這會不會太過冒險了。”葉若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但我不想就這麽渾渾噩噩地任人擺布。”
    於是，葉若蘊整了整衣衫來到父親書房。看到葉若蘊前來，葉父放下手中書卷。
    葉若蘊深吸一口氣，屈膝跪下，“父親，女兒不孝，但女兒實言相告，女兒不喜太子殿下，不管是做太子妃還是平妻，女兒皆不願。女兒深知此舉可能累及家中仕途，若真如此，女兒願落發為尼，絕不讓葉家蒙羞。”葉父臉色一變，“蘊兒，休得胡言。太子之事雖有不妥，但這門親事乃聖上賜下。”葉若蘊抬起頭，目光堅定，“父親，太子做出這樣事情，根本沒考慮女兒的處境，女兒嫁過去不會幸福。”葉父來回踱步，沉思許久後長歎一聲，“蘊兒，你先回去，此事為父需好好思量一番。”葉若蘊眼中燃起希望，行禮後退出書房，隻留葉父一人望著窗外，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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