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山麵露倦色，歎口氣：“是啊，他等不及了。”
    葉若菡心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事情的發展脫離了前世的軌跡，自己無法預知的事情太多了。
    她突然眼前一亮，怎麽把那麽重要的事情忘記了。葉若菡看向葉青山：“父親，王爺交代給女兒一些事，女兒去處理一下。”
    葉青山點點頭：“好，你去吧。”
    葉若菡回到留芳閣，叫來卯探，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魏大夫關在哪裏？”
    “回小姐，關在王府的地牢裏。”
    葉若菡點點頭，披上藕荷色大氅，抱上湯婆子：“齊姨娘呢？關在一起嗎？”
    卯探點頭：“是，都在地牢，隻不過不在同一間牢房。”
    葉若菡穿戴好，往外走：“備好馬車，地牢一般歸哪個暗探管轄？”
    “是，地牢是醜探在管。”
    葉若菡腳步一頓，道：“我不曾與醜探打過交道，你且先去找他通傳一聲，就說我隨後便到，先去審問魏大夫。”卯探應下後匆匆離去。
    葉若菡乘上馬車前往地牢。
    醜探壯如牛，他聲音洪亮，一聽便是內力深厚之人：“屬下給葉小姐請安。”
    葉若菡點點頭：“他們二人在裏麵可有交談？”
    醜探抱拳：“並未，屬下將二人分開關押，二人並不知彼此存在。”
    “好，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審人的手段我不擅長，一會兒若是他不招，就有勞你出手了。”葉若菡謙虛地說。
    醜探急忙彎腰：“小姐言重，能為小姐效力，是屬下的福氣。”
    葉若菡笑了一下，算是認可，她緩緩走進地牢。
    說是地牢，其實就是建在地下的幾間房子。隻是由於常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散發著腐臭氣味和絲絲的寒氣。
    來到關押魏大夫的牢房前，葉若菡看到魏大夫蜷縮在角落裏，斑白的頭發看不清麵容。
    葉若菡輕聲開口：“魏大夫？”
    牢房裏的老者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是誰？”
    葉若菡並不回答，反倒是定定的看著他。
    葉若菡繼續輕聲說：“魏大夫，你還記得為葉府的齊姨娘做過什麽事嗎？”
    魏大夫身子一顫，聲音帶著恐懼：“你到底是誰？”
    葉若菡冷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不實說，你將永遠被困在此處。”
    魏大夫沉默良久，最終歎了口氣：“天道好輪回啊，事已至此，我說便是。”
    卯探為葉若菡搬來椅子，葉若菡坐在牢房外，等著魏大夫交代，並且示意醜探記下來。
    魏大夫的聲音蒼老沙啞：“當年我的藥鋪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三代人的心血要毀在我手裏，我不甘心呐。正巧一個年輕的男子找到我，告訴我隻要幫他照看好一個女子的胎兒，直至孩子順利降生，就可以給我二十兩銀子。二十兩啊，有了這些錢，我的鋪子就能緩過來了，於是是收了男子和齊姨娘的錢。”
    葉若菡對他鋪子的事情並不感興趣：“那男子可是畫中之人？”葉若菡示意醜探拿著孫林的畫像走過去。
    魏大夫顫抖著站起來，走到牢門前，端詳起畫像，半晌搖搖頭，好似想到什麽般又點了點頭：“是他。”
    卯探厲聲問道：“那你為何方才還搖頭？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些。”
    魏大夫嚇了一跳說道：“方才覺得此人年齡仿佛與他對不上，可細細思索，滄海桑田，十多年過去了，他定然也老了。”
    葉若菡得到答案後，又問道：“那你收了錢，是如何照看齊姨娘的？”
    魏大夫緩緩坐下，歎口氣：“造孽啊，老夫若是知曉是那等騙人之事，老夫絕不答應。老夫初次與那位姨娘把脈，就知曉已有兩月多的身孕，可是她說讓我告訴葉大人一月半。”
    卯探拿起一旁的鞭子抽了一下牢門：“沒叫你停，繼續說。”
    魏大夫顫顫巍巍的點頭：“是，是。”
    魏大夫繼續說道：“我按照齊姨娘所說告知了葉大人，之後還開了些補胎的方子。後來那胎兒足月順產，一切看似順利。但我心裏一直不安，總感覺自己做了錯事。”
    葉若菡冷哼一聲：“哼，你這何止是錯事，簡直是助紂為虐。”
    魏大夫伏地痛哭：“我知道錯了，小姐，求您放過我吧。”
    葉若菡站起身來：“哼，是否放過你，還要看你的表現。你可知那畫中的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魏大夫拚命搖頭：“小人不知，隻記得當時他很神秘，總是遮遮掩掩的，後來他有很久沒有出現過，直到葉府三小姐降生，他才露麵。”
    葉若菡嘲諷一笑：“葉府三小姐？她也配？”
    她沉思片刻，轉頭對醜探說：“把他帶到一旁好好看守，別讓他尋了短見。”
    醜探領命，然後將手裏的供詞遞給葉若菡：“小姐，您看，這是證詞，可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葉若菡拿起來大致掃了一眼：“很好，讓他簽字畫押吧。”
    葉若菡又走向齊姨娘所在的牢房。齊姨娘聽到動靜，抬起手擋住光，抬頭一看是葉若菡，立馬起身跑到牢門口：“小賤蹄子，你來做什麽？看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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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探立刻搬來椅子，葉若菡懷中抱著湯婆子，輕輕歪一下頭，一臉的從容淡定。
    齊姨娘看見她這般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是嘴上不饒人：“我告訴你，你們這些人趕緊給我放了，我可是太子的嶽母，日後的皇後娘娘的母親，親生母親。”
    葉若菡冷笑道：“齊姨娘，葉若苧不過是太子的貴嬪，就是通房，還不如你的地位高。何況……”葉若菡故意拉長音，吊起齊姨娘的胃口。
    “何況什麽？”
    葉若菡笑了一下，人畜無害：“何況，太子有了太子妃，聽聞是武將世家。葉若苧不過是葉府的庶女，日後可能連庶女都算不上了。”
    齊姨娘有些慌亂，嗓音都止不住的顫抖：“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
    葉若菡垂了垂眼眸：“魏大夫都已經招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齊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強裝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葉若菡點點頭：“那我將這份口供交給太子，看看太子會怎麽處理葉若苧。哦，差點忘了，還有你那個相好的，孫林。”
    齊姨娘爬著到牢門口，不住的磕頭：“二小姐，你放過苧兒吧，怎麽說你們也是一同長大的，雖說並無血緣關係，但是感情也非常人能比啊。”
    葉若菡大聲嗬斥：“事到如今還好意思讓我放了葉若苧，你騙我父親多年，今日定不會輕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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