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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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暮雲微微眯起雙眸,左手緩緩握緊成拳,輕輕抬起放置於唇邊,然後稍稍壓低聲音輕咳起來:“咳咳咳......這段時間真是辛苦李將軍了!就在今日清晨,南詔國居然主動向我們遞交了降書,表示他們願意自行退兵三十裏。咳咳咳......依本王看來,既然對方已經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麽我們這邊也應該適時地鳴鼓收兵。不知在座的各位將領對此有什麽獨到的見解嗎?”
話音剛落,隻見李將軍霍然站起身來,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軀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李將軍雙手抱拳,向著任暮雲躬身施禮後說道:“此次南詔國能夠如此迅速地選擇退兵,全賴王爺您的神機妙算和英明決策!不過,末將認為此事還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那南詔國向來反複無常,說不定哪天就會再次興兵犯境。所以依末將愚見,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與他們簽訂一份朝貢協議。如此一來,既可以確保邊境地區的長治久安,又能讓南詔國對我大周朝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妄動刀兵。不知王爺意下如何?”說罷,李將軍目光炯炯地凝視著任暮雲,等待著他的回應。
任暮雲微微頷首,表示認可後,他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一側的許朝嶽。隻見任暮雲嘴角輕揚,緩聲道:“許先鋒,對於當前局勢以及下一步的行動策略,不知你可有什麽獨特的見解或想法呢?”
許朝嶽聞聽此言,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站起身來。他先是向任暮雲抱拳行禮,然後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王爺的話,末將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覺得李將軍所言極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帶的地形複雜險峻,對我們大軍的展開極為不利;再加上近日天氣惡劣,毒瘴濃霧層出不窮,更是讓行軍作戰變得困難重重。而且眼下年關將至,咱們的戰士們浴血奮戰多日,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他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與家人團聚,過個安穩年!”
任暮雲麵帶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對當前情況的認可和滿意。他用手捂住胸口,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又是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妥當,那等會兒本王便將這戰報書寫完畢,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去。你們都先退下吧,但切記不可有絲毫懈怠,近日仍需保持高度警惕,以防敵軍突襲。" 任暮雲語氣嚴肅地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抱拳行禮,齊聲應道:"是!" 接著便有序地轉身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任暮雲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程蒼梧身上,開口喊道:"程先鋒,請留步,本王還有要事與你相商。"
原本正準備離開的程蒼梧聽到這話後,身形稍稍一頓,然後轉過身來,對著任暮雲恭敬地點了點頭,回應道:"是,王爺。"
待眾人漸漸遠去,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盡頭之後,任暮雲依舊對身旁的程蒼梧視若無睹,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軍報與兵書。
而另一邊的程蒼梧,則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屁股如同被針紮了一樣,不時地挪動一下位置。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種沉默的氛圍讓他愈發難以忍受,終於,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打破僵局道:“不知王爺今日找屬下前來所為何事啊?”
聽到這話,任暮雲這才緩緩放下手中之物,抬起頭來,目光如炬般直直望向程蒼梧。四目相對的瞬間,程蒼梧隻覺得心頭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但他還是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慌亂,強行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隻見任暮雲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程先鋒,本王觀你今日神色,似乎總有幾分心不在焉,想必是心中藏著什麽事情吧。”此言一出,程蒼梧心中猛地一驚,暗叫不好,然而表麵上卻仍要強作鎮定,連忙抱拳躬身回答道:“王爺您真是過慮了!末將向來對大周朝忠心耿耿,滿心隻想如何能更好地為國效力,絕無半分二心!”
任暮雲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他身邊:“為大周朝?不是為任暮風嗎?”
程蒼梧臉色瞬間煞白,“王爺,您這是什麽意思?末將不懂。”
任暮雲麵沉似水,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旋即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程先鋒,寒聲說道:“程先鋒,本王可絕非愚笨之輩!倘若本王未曾負傷在身,你當真就會手下留情而不下手麽?哼,莫非你還認為本王眼拙看不出其中端倪不成?”
話音未落,隻聽得“撲通”一聲巨響,程蒼梧雙膝跪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麵之上,惶恐萬分地高呼道:“王爺明鑒啊!末將對天發誓,絕無絲毫加害王爺之意!”
然而,任暮雲並未因他的辯解而動容,隻是繞著他緩緩踱步起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程蒼梧的心尖兒上。隻見任暮雲邊走邊冷冷地開口道:“程蒼梧,本王深知你的立場所在,也了解你的堅定不移。但倘若你真對本王痛下殺手,隻怕此刻你早已命喪黃泉了。好在本王惜你的確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良將之才,故而才願與你說這些掏心掏肺的話語。今日對你所言,皆是發自本王之肺腑,亦是最後一回好言相勸於你了。”
此時的程蒼梧依舊直直地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低垂著頭顱,讓人難以窺探到他此時此刻心中究竟在思忖些什麽。
任暮雲坐在主座上,神色平靜,緩緩開口道:“你是程家嫡長子,太子小舅子,此番太子將你安插進我的軍營中是何居心,本王一清二楚。但是你沒讓本王失望,在本王受傷的這段日子裏,你沒有動手,本王就知你良心未泯。大周朝已有一百餘年了,太子為人如何你應當明白,他是不是個合格的君主,是不是一個愛護百姓的君王,想必你心裏有數。你忠君愛國,難道你想看見祖輩浴血奮戰的大周朝,毀於一旦嗎?”
任暮雲字字珠璣,鏗鏘有力,程蒼梧何嚐不知,可是自己若是投奔任暮雲,那便是背棄家族,這也是自己一直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的原因。
任暮雲也不多說,隻是拿起兵書:“該說的,本王都說完了,你下去吧。”
程蒼梧抿著嘴,磕了個頭:“屬下告退,還有那四十五軍棍,末將會去領。”
任暮雲眼神從書上挪開,點了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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