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陣星河的艦隊在神孽軍團的衝擊下搖搖欲墜，機甲戰士們的陣型，已被撕開無數缺口，黑色洪流所過之處，金屬殘骸與血肉碎塊散落成星塵。
    克倫特親王死死盯著屏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神孽的吞噬速度遠超預期，再拖下去，整個艦隊都將淪為這些怪物的食糧。
    “副官，啟動‘蝕暗物質炸彈’。”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副官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親王！戰場中心還有我們的機甲軍團！一旦引爆，別說神孽，我們的人也會被徹底吞噬！”
    “執行命令！”
    克倫特的拳頭重重砸在指揮台上，屏幕上己方的標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與其被神孽撕碎，不如同歸於盡！至少，能讓馬丁付出代價！”
    “是……”副官咬了咬牙，顫抖著按下了耳邊的的通訊器，經過一番授權後。
    矩陣星河的旗艦艦橋下方，一枚通體漆黑的光球被緩緩推送至發射口，表麵縈繞著扭曲的暗能量，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
    隨著一聲悶響，光球如墨滴入清水，悄無聲息地飄向戰場中心。
    “那是……蝕暗物質？！”
    戰場邊緣，荒古位麵的壯漢臉色驟變，猛地調轉船頭。
    “玄奇兄，這瘋子要玩同歸於盡，我先走一步！”
    玄奇道人也不再猶豫，飛舟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撤！”
    其他勢力的艦船如同受驚的魚群，紛紛啟動最高速躍遷，瞬息間消失在虛空——蝕暗物質的恐怖無人不知。
    那是能吞噬一切物質與能量的禁忌武器，一旦引爆，整片戰場都將化為死寂的虛無。
    馬丁瞳孔驟縮，那枚黑色光球散發的氣息讓他脊背發涼，四周勢力的倉皇逃竄更印證了其可怕。
    可此刻，他的艦隊與神孽軍團已被機甲群死死纏住，撤退路線完全被堵死。
    “黃金比蒙，龍騎士！神孽！立刻撤退！快！”他的聲音在眾人腦海中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
    巨龍們早已感受到那股致命的壓迫感，龍鳴中充滿焦躁。
    此刻接到命令，立刻雙翼一振，金色龍息炸開一條通路，馱著騎士們俯衝急退。
    神孽們也停下了撕咬，猩紅的眼眸裏閃過恐懼，紛紛四肢並用地朝著外圍狂奔。
    有的甚至直接撕裂虛空，跳入臨時開辟的空間裂隙。
    但一切還是太慢了。
    黑色光球在戰場中心驟然膨脹，暗能量如潮水般擴散。
    所過之處，機甲、艦船、神孽的軀體都在無聲中消融，連爆炸的火光都被瞬間吞噬。
    馬丁眼睜睜看著幾頭來不及撤退的神孽被暗能量卷入，軀體像冰雪般融化，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黃金比蒙擊飛糾纏上來的高達，直接開打開了空間裂縫，讓己方部隊進入。
    龍騎士們見後，快速緊隨其後，拖拽著殘餘的艦船衝入裂縫。
    神孽軍團長也嘶吼著收攏殘部，用骨甲硬抗著暗能量的侵蝕，帶著幸存的神孽躍入其中。
    就在裂縫閉合的刹那，蝕暗物質的爆炸達到頂峰，整片戰場被徹底染成漆黑。
    無數生命在暗能量中湮滅，隻留下一片死寂的虛無。
    遙遠的帝宮深處，老皇帝看著屏幕上消失的戰場，指尖的星晶“哢嚓”一聲裂開細紋。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有點意思……馬丁，你倒是比我想的命硬。”
    而在空間裂縫的另一端，馬丁走下艦船，看著不足三成的艦隊，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克倫特用蝕暗物質毀掉了整個戰場，也徹底點燃了他的殺心。
    “休整一小時。”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一小時後，掉頭，殺回去。”
    艾瑞克攥著破損的龍槍，指節泛白，身後幾名軍團長也神色凝重地圍了上來。
    空間裂縫的餘波還在震蕩，幸存的艦船表麵布滿劃痕，神孽們蜷縮在角落舔舐傷口，巨龍左翼的焦黑觸目驚心——此刻的艦隊，早已是強弩之末。
    “陛下，”
    艾瑞克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我們現在隻剩下不到三成戰力，神孽軍團折損過半，龍騎士的巨龍也有半數受了重傷……”
    “我知道。”
    馬丁打斷他，目光依舊盯著那片被蝕暗物質吞噬後殘留的虛無，聲音冷得像冰，“所以才要殺回去。”
    “可是陛下！”破甲騎士團團長忍不住上前一步，“矩陣星河的主力雖也受損，但克倫特手裏肯定還有後手。”
    “我們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不如先退回眾神位麵，補充兵員、修複艦船，等準備充分了……”
    “等不起。”
    馬丁猛地轉過身，猩紅的血絲爬滿眼底。
    “克倫特敢用蝕暗物質，就說明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不趁機按死他。這次退了，下次他隻會用更狠的手段。”
    他抬手按住艾瑞克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對方的骨頭。
    “你以為那些外圍勢力為什麽撤得那麽快？他們在等我們兩敗俱傷，等我們退回眾神位麵，好趁機瓜分我們打下的地盤！艾瑞克，我們沒有退路。”
    艾瑞克張了張嘴，看著陛下眼中那團不滅的火焰，所有勸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跟隨馬丁多年，太清楚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麽——那是寧折不彎的決絕，是哪怕隻剩一兵一卒，也要踏平前路的瘋狂。
    其他軍團長也沉默了。
    他們何嚐不知道此刻出擊是險棋，但看著那些在蝕暗物質中，無聲湮滅的袍澤，看著巨龍痛苦的低鳴，心中的血性早已被怒火點燃。
    “陛下，”神孽軍團長拄著斷裂的骨刃走過來，骨甲上的裂痕還在滲著黑血，“剩下的神孽，還能戰。”
    龍騎士團長也躬身道“巨龍雖傷，龍息未絕。”
    馬丁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終於緩和了些許，卻帶著不容動搖的力量。
    “我知道你們累了，怕了。但，克倫特用蝕暗物質毀了我的半支艦隊，這筆賬必須找他好好算清楚。”
    他抬手指向虛空，那裏的空間漣漪尚未完全平息，隱約能看到矩陣星河的星軌。
    “傳我令，所有能啟動的艦船，半小時後集合。神孽軍團殿後，龍騎士護住兩翼，主力艦隊隨我正麵突破。”
    “這一次，我們不打消耗，直取克倫特的旗艦。黃金比蒙你們二人做先鋒，這次不要留手，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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