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薩洛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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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眼下伊露也不能排除對方一旦談不攏突然出手的可能,因此她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更不敢解除真龍狀態,伊露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無意打亂這裏的規則,但無論如何暗精靈族過去與妖精族有共同的先祖,我不能對他們的遭遇置之不理,我隻想讓獸人明白現在的暗精靈不再是可以任由獸人淩虐的族群,當暗精靈族與獸人能保持相對和平後大家會抓緊時間建造港口和船隻,我的目的是帶他們一同返回他們最初的故鄉多姆林,既然你是薩多斯這片大陸的神明,那你不妨勸獸人就此罷手和平相處如何?”
    “天空”也沉默了好一會,也許薩洛迦在思考組織語言,隨後他再次說話“獸人有屬於他們的驕傲,在贏下戰爭前他們是不會輕易停止對暗精靈攻擊的,我可以直接幹預這場戰爭,但你首先應該明白,如果不是我有意放過暗精靈,那他們在龍王卡雷薩死後仍滯留薩多斯就足以成為被消滅的理由,假如是這樣的話你來到這裏還能看到他們嗎?我可以向你保證,即便你離開這裏,暗精靈族依舊不會消亡,隻是會因為這場戰爭死去一部分,這裏始終以獸人的活動為主旋律絕不允許暗精靈形成足以反抗獸人的存在”
    “讓我明知道他們將處於水深火熱而置之不理?”伊露看到想到暗精靈族的遭遇總會想到妖精族的遭遇以及自己過去的不幸,僅憑這點她就不可能對薩洛迦所說的結果置之不顧,伊露龍目微睜“很遺憾,我做不到這樣的事,我不想與你為敵,但如果要我違背內心想法將他們的生死置之不顧,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伊露的話一定程度上等同於主動向薩洛迦宣戰了,前有強敵法恩迪歐與神使法澤爾,如今為了暗精靈再與薩洛迦為敵顯然是極不明智的做法。
    倘若是那個還在學院讀書時的伊露,她會考慮直接離開,然而經曆過諸多事件,特別是這些年與身為底層的人們接觸的多了伊露在情感上對他們是有所偏向的,在她看來底層大眾比起貴族更善良淳樸容易讀懂,誠然他們中也有陰險狡詐貪得無厭的存在,但她喜歡那些淳樸善良的人,她天然對弱小的一方會不由自主的生出憐憫和保護的心情,最後則是她在數次逃跑中逐漸接受了龍王的位置,龍族未來會如何幾乎在她一個人身上決定,龍族將是軟弱的存在還是敢於向一切反抗的存在全憑她是怎樣的行事風格而定。
    顯然在過去連續遭遇打擊後她選擇的是一往無前的那個選項,那麽此時麵對薩多斯的神她隻會選擇保護暗精靈族而不惜與神明薩洛迦為敵。
    “天空”發出似乎有些費解的聲音問道“這麽說,你要不惜與我為敵來保護他們?”
    “沒錯”伊露幾乎沒有多餘的思考便回答道。
    “為什麽?如果你隕落於此,你的族人將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底下這些暗精靈在你死後什麽我反抗不了,相反他們的境遇會比過去更慘,難道你不明白?”
    “我很清楚,但我不會逃避責任”
    “責任?保護他們從來不是你的責任,想想看,如果你在骷髏島就打贏了法澤爾,那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來到薩多斯,與他們相遇完全是個意外,你沒有要保護他們的責任,說到責任,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多姆林的問題拯救你的族人才是你應該肩負起的責任,在這裏浪費時間甚至不惜與我為敵是十分愚蠢的行為,你是個聰明人,不該做這樣愚蠢的決定”
    “在我決定帶他們離開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責任,如果我盡力了仍做不到,那是我的能力問題,但如果連做都不做就選擇逃避這份責任,那我也不配談拯救族人,他們都是先祖卡雷薩的後裔,我繼承了先祖的力量就有責任保他們周全”伊露的聲音在整片特殊空間回蕩,隻可惜下方的暗精靈們都聽不懂妖精語,不過勒瓦基等首領似乎還是能感受到聲音傳達的一些信息與情感。
    這一刻薩洛迦的記憶一下回到了兩千多年前聖弗恩王朝統治時代,相比於十二賢者中的大多數人,他和卡雷薩以及蜘蛛賢者洛姆奧特伊聖洛特伊教主神)在十二賢者中是完全異類的存在,那時候無論是赫諾特斯還是帝奇或者如今被困亞爾多斯火山的迪亞馬特都是人類,愛博斯坦等人也一樣,隻有他們三個是非人類卻被聖弗恩王封為賢者。
    也因為他們三個更加特殊,再過去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更好一些,為了更好的融入人類世界他們身處聖弗恩的時候總是以人類的樣貌示人,以至於很長時間裏人們忘記了他們的本來樣貌,宮廷宣傳畫中他們三個也是以衣著華貴的人類樣子向世人展示他們與其餘十二賢者的樣貌。
    如今的薩洛迦經曆了兩千多年的歲月依舊很清楚的記得他與龍王卡雷薩的許多對話,那個時期賢者之間關係融洽,【永生】的概念還未出現,因此賢者之間背叛的種子還隻深埋於內心最深處……
    當邊境發生戰事,當強盜屠殺百姓時,當他與卡雷薩一同行動救援聖弗恩人民時卡雷薩總是將伊露現在所說的大義,責任掛在嘴邊,他總是盡力保護聖弗恩子民盡最可能拯救那些微不足道的個體,明明他是龍族的王卻心甘情願居於人王之下共同保護聖弗恩王朝的百姓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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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雷薩的死自然也是因為他的這份擔當,身為龍王他毫無爭議是十二賢者中最強的存在,甚至如果是正麵戰鬥其餘賢者聯合也未必能殺死他,實現永生的天國計劃一旦正式啟動卡雷薩必然是計劃中最大的阻礙,而天國計劃最重要的四枚水晶需要強大的靈魂來維持,因此早在天國計劃正式啟動前卡雷薩就已經被其餘賢者宣判死刑,他的靈魂力量融入動力水晶是最好的選擇,而隨著計劃瞞著卡雷薩一步步進行,賢者之間的信任也徹底崩塌,帝奇,赫諾特斯和迪亞馬特相繼成為生命水晶,大地水晶和能量水晶激活和維穩的靈魂,在天空島飛起來的前一刻迪亞馬特甚至還和他聊是否一起除掉法恩迪歐這個老頑固。
    八賢者背叛了曾經共事的四位同伴,而其中與卡雷薩的戰鬥無疑是最凶險的,即便他們戰鬥前已經先給卡雷薩的力量做了很大削弱仍花了很長時間進行了跨越幾萬公裏作戰最終才達成那場屠龍壯舉……
    當記憶消散,薩洛迦在這短短幾十秒回憶裏仿佛真的穿越了一回時空回到了過去,他突然對伊露咆哮道“放棄你那毫無意義的責任吧!三天,三天後的現在,如果你仍然執迷不悟那就看著他們被一個不留的殺死吧!”
    薩洛迦的聲音消失後漆黑的天空慢慢有了光芒,眾人漸漸又看到了天上的烏雲,隨後黑壓壓的雲朵也快速消散,天空重新變得湛藍一片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龍背上的伊露望著湛藍的天空許久無言,此刻她感到呼吸都不順暢了,但這並非來自薩洛迦的壓力,而是伊露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決定底下如此多的人的命運是這般沉重的一件事,即便她有成為龍王的覺悟,可再怎麽說那時候也並沒有一個決定幾天後就決定著族人生死,但此時此刻不一樣,薩洛迦給出了她最終決定暗精靈命運的期限,三天後的此刻如果自己仍堅持現在的想法,他們將一個也活不了。
    自己離開則至少暗精靈還能苟活,但他們中一定也有很多人因為不久後的戰爭而死去……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伊露內心產生了極大動搖,誠然剛才她以責任確實說服自己無論如何會保護暗精靈的眾人,然而憑現實是自己現在的力量恐怕根本阻止不了薩洛迦,現在的她對上法恩迪歐的神使法澤爾都沒有十足底氣,麵對神明,而且是要以弱者的一方對抗薩洛迦的同時保護數十萬暗精靈她如何做得到?
    彩晶龍卡繆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糾結和內心的痛苦發出一聲低吟仿佛在安慰這位與它長得並不像的“母親”,這聲龍吟將伊露的思緒打斷,伊露看到卡繆扭頭看著自己便拍了拍卡繆的後脖頸指向下方“卡繆,我們先下去吧”
    卡繆隨即一扇龍翼調了個方向迅速俯衝而下,離地數十米時巨大龍翼連續扇動不是很穩健的落到地麵,伊露一躍從龍背上跳下,卡繆立刻將龍頭湊過來在伊露身上蹭了蹭,伊露用輕拍卡繆的龍頭作為回應並說道“我沒事了卡繆,剛才也把你嚇到沒?去吃點東西吧,我和大家說點事”
    伊露其實很清楚卡繆並不懂奧多語言,但她最近習慣在做的同時直接語言表達出來,伊露想著也許哪天卡繆真理解了,赤焰在這方麵就很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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