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忽略了同伴們言不由衷的僵硬表情，得到了支持的赫敏臉上帶點天真和得意，看向了艾莉森。
    但在這時，艾莉森卻猛得湊近，居高臨下看著她，伸手捧起她的臉。
    赫敏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一向強勢且條理分明的萬事通小姐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看著對麵的斯萊特林毒蛇，一時間甚至都忘了反抗。
    艾莉森那雙異瞳緊緊凝視著赫敏的褐色瞳孔，語氣輕柔詭秘。
    “現在是提問環節！告訴我，格蘭傑小姐，妖精叛亂發生在哪一年？——這是一年級的魔法史，我想你應該清楚答案。”
    被艾莉森突如其來的問題搞懵了，赫敏眨了眨眼睛，身為學霸的本能支撐她下意識地回答道：“1612年和1890年。”
    這種懵懂的樣子取悅了艾莉森，紅發小巫師那張傲慢的臉上浮現一點笑意，聲音低低的。
    “——你要怎麽保證，脫離了巫師控製的家養小精靈，不會成為下一個妖精呢？”
    “反對巫師對它們的歧視和偏見，以及巫師禁止它們使用魔杖，還有文化和資源的衝突……聽起來它們很可憐，完全就是被欺負的一方，是嗎？”
    艾莉森輕快流暢地背誦著那段魔法史課本上的話——這還是她太姑婆編寫的，大概代表了巫師界大眾的看法吧。<……
    隻能說天真了些，但並不是罪無可恕。
    畢竟她從小都是在各種這樣那樣的，文明的，表麵上宣揚著道德的世界長大。
    人們往往難以認知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事物。
    “你是麻瓜界長大的，在那裏塑造了自己的精神，那我就換一個更容易被麻瓜理解的說法：你家過得不錯，周圍的人也知道你家多有錢。你家裏有幾把槍可以守住你們的財富——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把你家多的那幾把槍分享給你身邊那些過得不如你家，一直被歧視著的下等人嗎？”
    “……”
    赫敏突然沉默了。
    她像是被突然打醒了，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艾莉森撫摸著她的臉頰。
    “有些善意換來的並不是感恩——他們更可能會因為嫉妒和仇恨殺了你，奪走你的一切。”
    艾莉森的手很涼，赫敏被凍得打了個哆嗦，但她沒有躲開艾莉森的撫摸，隻是有些茫然地注視著那雙異瞳。
    “或許你可能覺得其中絕大部分的異族是善良的……但隻要冒出了幾個——它們報複的理由都是正當的，畢竟巫師世世代代壓迫它們，它們的現狀就是巫師造成的——當它們為了報複而屠殺我們巫師同類的時候，當它們為了權利而想要巫師和異族地位翻轉的時候，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那低啞的嗓音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
    滿眼執拗稚氣的萬事通小姐恍惚起來。
    艾莉森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如果家養小精靈真的獲得了自由，那麽它們會怎麽做呢？
    是會感激巫師，還是會反過來報複巫師？
    巫師親手把它們世代的命運推向深淵，她又出麵拯救，宣揚平等……
    她會收獲的真的是感激嗎？
    赫敏沒有答案。
    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艾莉森漫不經心地輕輕撥弄她亂蓬蓬的棕發，帶著一點撫摸小寵物的感覺。
    “拋開那些文明社會教導你的觀念，種族之間的關係是沒有善惡的，我們有的隻有利益糾葛。沒有一個種族從誕生起就是完全為了利他的，家養小精靈那種樣子更像是根植於血脈中的魔法——你可以叫詛咒，也可以叫契約。”
    “雖然魔法史沒有明確記載，但猜也能猜到：過去有資格和我們同台競爭的失敗者，成為了我們永生永世控製的奴仆。”
    赫敏沉默不語。
    羅恩和哈利在一旁看著，也不敢打擾。
    兩個男生都被艾莉森恐怖的氣勢鎮住了。
    而且他們也不是很懂這種哲學討論，感覺跟這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從頭到尾都隻能瘋狂交換眼神，從對方眼裏讀出“阿巴阿巴”。
    艾莉森低頭，明明溫熱卻顯得有點冰冷的氣息幾乎完全貼著赫敏的臉頰。
    “不要對異族產生同情和憐憫，你得始終抱有警惕和懷疑——這是我的告誡。你可以對它們態度好一些，維持身為文明人的正常禮儀，但在有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之前，還是維持脆弱的現狀為好。”
    “家養小精靈的魔法體係是能繞開很多巫師的防護魔法的，這也是那些家養小精靈可以在有反幻影移形咒的霍格沃茲之內瞬移的原因——如果他們真的起了反叛的心思，把這種能力用在對付巫師上，那恐怕沒有防備最先遭殃的，就是你位於霍格沃茲的同學們，整個英國巫師界的未來。”
    赫敏被艾莉森的話嚇到了，本來還有些紅潤的臉色完全變得慘白一片。
    她呆呆地注視著艾莉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像是小獅子，更像隻受到驚嚇的迷路幼鹿，看著倒是比之前順眼些——艾莉森帶點惡趣味在心裏這麽評價著。
    旁邊的兩個同伴也不敢吱聲，隻同樣默默地盯著艾莉森，心裏有些擔心赫敏。
    紅發小巫師冰涼的手指輕點萬事通小姐亂蓬蓬的棕發，又撫摸著她的嘴唇。
    在無聲無杖的美容小魔咒作用下，赫敏的頭發變得柔順而有光澤，在腦後自動挽成一個高雅的發髻，門牙也縮小了，漂亮得一點都不像之前的她，仿佛換了一個人。
    艾莉森饒有興趣地咯咯輕笑起來，神情曖昧又輕佻。
    “在執行那些大目標之前，先關注一下自己如何？比如繼續去遊戲世界努力提升力量，讓你的麻瓜父母成為抓住機會擁有魔法的第一批麻瓜，又或者最小，也最簡單的，每天打扮好了取悅一下自己——你是個大姑娘了，或許也到了愛美的年紀？”
    “……！！！！！”
    艾莉森的舉動和話語弄得赫敏不知所措，臉頰微紅，眼神閃躲。
    “……？”
    哈利和羅恩站在一旁，一臉茫然。
    懵逼樹下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懵逼樹前排排坐，一人一個懵逼果。
    兩個直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覺得氣氛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不過赫敏那個樣子真的很讓人吃驚啊，以前怎麽沒注意到她那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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