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某一天早上。
    原本又是平平無奇卻不失美好的早餐時光，本該享受著霍格沃茲豐盛的英式早餐，然後悠閑的等待今日貓頭鷹送來的早報……
    一切的平靜止步於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到手，剛剛給貓頭鷹付完五個銅納特的送報費，許多小巫師一瞥見標題，就驚呼起來。
    《古靈閣妖精古靈閣七世公開發表威脅巫師界言論，揚言如果不能如願以償，就要連同反叛一係的妖精首領萊格拉斯互相配合，共同叛亂，徹底切斷巫師界經濟》
    底下的配圖是一隻得意洋洋，極力昂首挺胸的醜陋老妖精。身穿金紅色禮袍，卻仍舊遮掩不住那股子精於算計的陰險小人味道，頗有一種沐猴而冠之感。
    報紙第一頁就通篇是對這隻老妖精的采訪。
    老妖精大概是勝券在握，得意忘形，居然自曝了妖精們勾結巨人和通緝的流亡狼人，還仿照麻瓜界的槍支進行研究和鍛造，結合了魔法，真刀真槍地動手絕對能把整個國際巫師界幹趴下！
    儼然是一副伏地魔第二的姿態，收攏的勢力都有一部分重疊，或者幹脆就是伏地魔當初的屬下。
    已經有不少看到這裏的巫師憤憤不平，開始咒罵起來。
    魔法部倒是難得給力了一次，察覺到妖精異動並找親近巫師一派妖精質問的是他們，同時還承諾了會盡力維護和平。
    當然，如果維護不了的後果並沒有說。
    不過這也是妖精先挑事的，魔法部輿論上占據了高地。
    甚至已經有更激進的巫師覺得這種周旋的行為過於軟弱，就應該派精英巫師們直接動手清剿。
    艾莉森眼神微妙。
    啊，一直偷偷摸摸搞事情，準備叛亂，並在麻瓜界動手造成融合麻煩的老六妖精們會突然自曝，還把自己籌備的兵力全部交代了？
    開玩笑呢。
    笑死，《預言家日報》這種官方喉舌也就忽悠忽悠巫師界民眾罷了，它隻會讓巫師們看見它想讓他們看見的真相。
    這種喉舌究竟是掌握在誰手裏的呢？
    當然是魔法部長福吉，以及背後的鄧布利多一家。
    真實情況就是，古靈閣一脈的妖精早已被聖徒們雷厲風行直接控製住，並且通過奪魂咒，讓古靈閣七世自行對外交代那些真相。
    事情是真的，就算有好事者不相信想要仔細查，查出來的也隻會是真相。
    效果最好的謊言是三分假七分真，包含大量的真實信息，隻摻雜少量的虛假內容。
    巫師界在齊心協力，有勁往一處使的情況下，展現出的效率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妖精們還想操控輿論博取同情？怕不是都沒能搞清楚輿論這把刀子的掌控權自始至終在誰手裏。
    之前如它們的願那樣報導，不過是為了麻痹它們，讓它們準備充分聚集起來，方便趁機一塊收拾罷了。
    這種小心思又能瞞得過誰呢？
    這絕對的優勢麵前，陰謀詭計上不了台麵。
    想和人類鬥，死得隻會是它們。
    ……
    當天下午，鄧布利多就收到魔法部來信通知，換上了衣櫃裏的一件紫紅色製服，類似於打底的薄襯衫外加一件筆挺的背心——起碼上半身看起來像背心，下半身就像長裙了，是很古早的流行款。
    不過這套奇怪的製服還是襯得人比較精神和正式。
    製服的左胸口處，繡了個銀色的精致字母，代表著威森加摩最高巫師法庭。
    身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鄧布利多得參加罪犯的審判。
    當然，僅限於非常大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巫師界裏犯天條了的罪行。
    正常像韋斯萊先生那種改造飛車，海格偷偷購買和飼養走私的違法神奇動物什麽的，一般都是開罰單，由法律執行司和相關部門那邊通知一下處罰結果，不會到驚動最高法庭的程度。
    不過妖精叛亂這種大事顯然是讓落灰的最高法庭重開的一次機會。
    鄧布利多修長的手又捧起那個半高的，底部狹窄上麵膨脹的菱形紫帽子，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位置，戴在了頭頂。
    格林德沃不忍直視地瞄了瞄那個醜陋的帽子，還有製服上的兩條無法係上的短領子——也不是西裝的領帶或者絲巾，就是兩條分屬兩邊的短領子。
    老魔王覺得這英國巫師界的審美和製服都很湊合，能看起來不錯純粹是靠阿爾的氣質撐著，衣架子再穿獨特的衣服都能穿出點韻味。
    看著鏡子裏的鄧布利多正臉，他眉梢微挑，犀利地評價：“威森加摩的審美應該與時俱進一下的。說真的，阿爾，如果每個人都穿這種款式的衣服，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鄧布利多眨眨眼，試圖把帽子扶正一點——製服還行，但他不喜歡這個帽子，戴著這種帽子，總感覺怎麽看都是歪的——並且瞪了格林德沃一眼。
    “審判是極其嚴肅的事情，蓋爾。而且，作為一件製服，它也沒有醜到不能見人的程度，還是很有……嗯，古典韻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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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對此表示懷疑，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注意鄧布利多的穿著了，畢竟魔法部送信通知的審判時間快到了。
    威森加摩不對案件相關人員和法庭成員之外的人開放。鄧布利多這位首席魔法師，哪怕經常一言不發湊數，也得不帶對象孤零零到那兒坐著，旁觀一下今天對古靈閣妖精的審判。
    格林德沃倒是不至於粘人粘到寸步不離，甚至不接受這種幾個小時程度的分離——除了最初離開紐蒙迦德那段時間有點粘人之外，他現在也逐漸習慣於像阿爾曾經那樣，在霍格沃茲給一群愚蠢的小家夥上課，工作日五天不得清閑。
    現在一想到阿爾要孤零零坐在那裏發呆，水過他們早已清楚起因經過結果的審判畫麵，格林德沃就覺得有些好笑，還忍不住起了些壞心思。
    他上前幾步拉近和鄧布利多的距離，低聲誘哄：“阿爾……”
    鄧布利多沒看他，也知道這人想幹嘛。
    距離產生美還真不假。兩人相處的幾年時間，已經足夠對這種行為和某人的魅力祛媚了。老校長冷酷無情，不為所動，還把格林德沃推開了一點距離：“審判結束之後，我就回來了，最多兩個半小時，不會很久的，不許動……”
    話到底說晚了。
    格林德沃不依不饒，摟住鄧布利多的腰，把臉埋進他頸窩裏蹭了蹭，又將側臉靠近脖頸那裏黏黏糊糊咬了一下，留了個淺淺的印子——威森加摩的製服遮不住的那種。
    是要正兒八經參加公務，出席公共場所的鄧布利多無語歎息，最後還是妥協地偏頭在格林德沃臉上也飛快地親了一下，勉為其難忽視了那個淺淺的紅印子。
    格林德沃這才滿意地鬆開手，眉眼彎彎，快樂狂放。那種惡作劇得逞的愉快感簡直和艾莉森臉上經常露出的小表情一模一樣，不愧是父女。
    鄧布利多幽幽歎氣，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不過時間差不多了，顧不得許多，審判可不好遲到：“我要走了。”
    格林德沃悠閑地靠回床上，獨自享受著暖烘烘的壁爐和被窩，又叮囑一句：“記得早點回來。”
    格林德沃通常是說這話的，就讓人早點回家，因為鄧布利多在清閑的時候很容易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如果換成鄧布利多在家的話，就會幹脆讓格林德沃出去的時候順便幫他看看附近甜品店的清單，無論是什麽，都可以買一份——反正家裏有兩隻嗜甜如命的蜜蜂。
    一些室內樂唱片他就喜歡自己在店裏慢慢挑了，蓋爾的品味不錯，但他想一個不錯地仔細選。
    得到了快點回家的叮囑，鄧布利多無奈地笑著點頭，終於幻影移形到了威森加摩審判庭。
    ……
    威森加摩審判庭。
    還沒到審判時間，周圍時不時有幻影移形的聲音響起，穿著紫紅色袍子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鄧布利多彬彬有禮地走到自己的首席魔法師座位上，又聲音輕快地衝博恩斯女士，奧格登先生等幾個認識的老朋友打了聲招呼，寒暄了兩句。
    直到傲羅們穿過這間黑漆漆的，如同地牢一般——其實也沒差別，太多這裏審判過的人最後落得或死或瘋的不詳下場了——的森冷房間，押送著古靈閣七世進來。
    那隻早上還在報紙照片上的老妖精轉瞬即逝，被審判椅上的鎖鏈牢牢捆住——為了防止這些可以無杖施法的生物施法逃脫，這是煉金術協會和魔文協會特意研究過的禁魔鎖鏈。
    其實遠不需要那麽嚴苛的防守。
    老妖精目光呆滯，臉上的皺紋一嘟嚕一嘟嚕地受到地心引力往下吊著，麵孔中不帶一點私人的情緒，顯然是已經被按照流程喂了吐真劑，就等著在最高巫師法庭上被巫師們把妖精預備叛亂的更多秘密挖出來。
    大約50人的審判團隊早已經正襟危坐，望向了前方更低些空地上的椅子，很有壓迫感，光這一下就足以嚇得不少犯人膽寒。
    局勢從頭至尾被神隊友帶得在掌控之中，福吉就愜意地把某些自己幹不來的操心事交給外置大腦了。現在，他戴著他那頂暗色圓頂高禮帽，矮胖的他臉上是滿意的，輕鬆的笑容，在這種場合下未免有點不合時宜了。
    不過大多數人都清楚這位沒本事的魔法部長的尿性，而且喜歡特立獨行的巫師們對表情管理並不會看重到吹毛求呲的地步，實在看不慣的也隻移開視線當做自己沒看到。
    福吉主持了這場審判。
    先是聲音洪亮地按程序重新聲明了一下時間，地點，人物，具體案件，違反的法律法規，參與審判的具體人員。
    “……英國巫師界對角巷古靈閣總部的古靈閣七世……違反《魔杖法》，《麻瓜保護法》，《神奇生物與物品管理法》，《國際禁止決鬥法》，《巫師經濟法》……”
    “審問人員：……福吉；……博恩斯；……烏姆裏奇；記錄員：……”
    沒有被告的證人——自然不會有巫師願意為一隻試圖叛亂的妖精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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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妖精這個種族裏確實有無辜的妖精，不過這位古靈閣七世絕對不是。古靈閣那些放高利貸，金融詐騙的行為，它都是知情的。
    那些罪名單是拎出來任意一條，換作以前都，足夠讓它被攝魂怪附送一個香吻。
    現在算是與時俱進了，換成了更高效的阿瓦達。
    福吉背靠一堆大佬，最近顯得非常安心，就按照準備好的文件開始宣讀。
    “被告與妖精叛逆者首領萊格拉斯一直保持私下的緊密聯係，並且暗中為反叛行為提供資金，收集巫師的魔杖，並且與一個月前開始暗中派妖精尋找和勾結巨人，通緝狼人和小矮妖，在巫師界針對神賜之地和巫麻融合相關事情進行抗議和威脅，宣揚恐怖……”
    從頭到尾，沒有聽到疑問句，那隻老妖精就這麽呆呆地望著前方。
    福吉終於開始提問：“那麽，現在開始提問——被告就是長期居於古靈閣總部的古靈閣七世，是嗎？”
    旁邊的記錄員開始瘋狂的書寫記錄。
    古靈閣七世低聲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福吉接著問，這一次，所有旁聽的巫師都放輕了呼吸，不再繼續交頭接耳：“你從七十年前，從長輩手中接手古靈閣，開始就一直延續古靈閣家族的傳統，為反叛一係妖精提供行動資金？”
    眼睛空洞的老妖精又一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審判團的噪音稍微大了些，都是類似於驚訝憤怒之類的話，混雜在一起，模模糊糊的，讓人聽不太清楚。
    福吉審判的流程說得過去，而且這也不是什麽陰謀陷害，對方是在用了吐真劑情況下說的真話，就連一向公正且精通法律，看不慣福吉某些所作所為的博恩斯女士都沒有提出什麽異議，而是繼續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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