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三才鎮陵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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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件?”我心中一動,聯想到之前石碑上的模糊圖案,“具體是哪三件?它們有何來曆?”
    麻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遙遠的舜帝時代:
    “其一,定天之序——[重瞳玉魄]。”
    他指向頭頂被濃密樹冠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傳說舜帝生有重瞳,可窺天道運行,辨星辰軌跡。
    此玉魄乃取九天隕星之核,以大祭司巫鹹秘法,融入舜帝一縷觀星神念,輔以重明鳥之睛淬煉而成。它蘊含星辰定位之力,能感應並鎖定虛數空間中混亂顛倒的星軌坐標,為迷失者指引唯一方向。若無此物,踏入虛數空間,便是永恒的混沌迷宮,魂飛魄散隻在頃刻。”
    花喜鵲倒吸一口涼氣:“乖乖…能定星星的玩意兒?那豈不是個超級指南針?”
    “不止是指南針,”我補充道,心中震撼,“是能在時空錯亂之地,強行建立秩序坐標的神物!” 裂隙深處似乎傳來一聲極其微弱、如同金石摩擦的異響,轉瞬即逝。
    麻七微微頷首,手指下移,指向腳下浸透著血汙符文的大地:
    “其二,鎮地之脈——[龍脈羅庚]。” 他的聲音更沉了幾分,“九嶷乃南嶺龍脈結穴之所,龍氣磅礴亦凶煞滔天。此羅庚非尋常堪輿之物,其盤體為息壤之精所鑄,可自行感應地氣流轉;其磁針乃夔牛之骨打磨,能定狂暴龍煞;盤麵符紋更是禹王親刻的治水定脈神紋。
    它能平息舜陵虛數空間入口狂暴的地氣陰煞,強行穩固通道,防止其崩塌或偏移。若無此物,縱有坐標,通道亦如怒海孤舟,瞬間傾覆,粉身碎骨!”
    “息壤?夔牛?禹王?”花喜鵲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些…這些不都是神話裏的東西嗎?真有實物?”
    “神話源於現實,隻是被歲月蒙塵。”麻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確信,“羅庚現世,曾鎮九州水患,定八方地脈。其威能,非虛言可喻。” 岩壁上的血符文似乎在他話語落下時,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暗紅光澤,仿佛在呼應那“鎮地之脈”的傳說。
    最後,麻七的手指指向了我們三人,那深陷在眼窩中的目光掃過我和花喜鵲,最終似乎也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其三,安人之魂——[帝舜農典殘頁]。” 他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此典非書卷,乃舜帝躬耕曆山、教民稼穡時,感悟天地生發、萬物滋長之‘生’之大道,以神農血脈為引,百穀精魂為墨,銘刻於五色神土燒製的陶板之上。此殘頁蘊含至純至淨的安魂之力與‘生’之真意,能驅散虛數空間中億萬年來積累的、足以侵蝕生魂的怨念執念,保護闖入者的神魂不被同化或撕裂,維持一點‘人’之靈光不滅。若無此物護魂,踏入虛數空間,肉身未腐,神魂已淪為其中一縷怨氣,永世沉淪!”
    “生之道…百穀精魂…”我喃喃自語,感覺胸口的玉牌似乎傳來一絲微弱的暖意,“這竟是用來保護我們‘人’的部分?對抗陵墓本身的怨念?”
    “正是。”麻七肯定道,“虛數空間非死寂之地,乃億萬執念怨氣與扭曲時空法則交織的活地獄!若無這‘生’之真意守護,重瞳玉魄指明方向亦是引向毀滅,龍脈羅庚穩住通道也成了直通深淵的鐵棺材!”
    “三才鎮陵鑰…” 麻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詠歎的肅穆,卻又冰冷刺骨,“三者合一,天序可定,地脈可鎮,人魂可安!方能在虛數亂流中,短暫開辟一條穩固通道,叩開那帝陵核心之門!此乃上古大能,集天地造化、人皇氣運所鑄之無上秘鑰!”
    他猛地轉頭,鬥笠下的陰影直逼我和花喜鵲,聲音如同淬了寒冰:“然此等逆天之物,豈容輕動?其本身,便是最大的禁忌與凶險!
    重瞳玉魄,需以純淨道心或帝王血脈方可催動,否則必遭星辰之力反噬,雙目爆裂而亡!
    龍脈羅庚,若持器者心懷惡念或身負血孽,必引動夔牛殘魂震怒,地煞噬體,屍骨無存!
    帝舜農典,殘頁不全,生之力有限,一旦耗盡,便是魂飛魄散之時!
    更遑論,三寶分離千年,流落鬼市,早已沾染幽冥穢氣,其性莫測!強行聚合,如同點燃引線,非但開陵門,更可能引爆虛數空間積蓄萬載的恐怖能量!此乃向死求生之途,每一步,皆在刀尖起舞,在幽冥邊緣試探!”
    麻七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心頭。裂隙深處,那股陰風似乎變得更加急促,帶著嗚咽般的低嘯。岩壁上那暗紅的血符文,在昏暗中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令人心悸的不祥光澤。
    所謂的“鑰匙”,並非坦途的通行證,而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禁忌之匙!它既是希望,也是毀滅的引信!鬼市之行,尋找這三件秘寶,其凶險程度,恐怕絲毫不亞於直麵舜帝陵本身的重重殺機!
    花喜鵲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眼中卻燃燒起一股更盛的火焰:“他娘的…夠勁!管它什麽禁忌凶險,這鑰匙,咱們要定了!鬼市是吧?老子倒要看看,是鬼市的鬼爪子硬,還是老子的‘雷霆’更利索!”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目光變得堅定:“三才鎮陵鑰…原來如此。天地人三才定乾坤…這不僅是鑰匙,更是我們此行唯一的‘生’之憑證。看來鬼市再險,也得闖!”
    麻七看著我們,鬥笠下的陰影中,那雙古井般的眼睛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解讀的波動。他不再言語,隻是緩緩轉過身,重新麵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裂隙,枯瘦的身影像一柄出鞘的、鏽跡斑斑卻鋒芒暗藏的古老匕首,指向了幽冥深處。
    不過鬼市究竟在哪裏?我們心中又升起新的迷惘,
    麻七枯瘦的身影凝固在裂隙入口前,如同紮根在黑暗與岩石間的古藤。裂隙深處吹出的陰風卷動著他的衣角,也卷動著我們心頭的重重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