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程來到顧北辰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複雜之中帶著濃鬱的失望。
    “辰兒，你實在是令為師太失望了！”
    “今日，為師便要清理門戶！”
    他再次抬手，蓄積靈力。
    劉瑩瑩連忙展開雙臂，擋在顧北辰麵前。
    “爹！”
    “女兒求你不要傷害大師兄，再打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我已經失去二師兄了，不能再失去大師兄！”
    聽到劉瑩瑩提起自己的另外一個徒弟，劉程眼底浮現一絲動容，是啊，他已經失去一個徒弟，不能再失去另外一個徒弟了。
    這兩個徒弟是他最滿意的徒弟，可難道如今都要死在他麵前嗎？
    “辰兒，為師不想殺你，讓開，為師今天必須殺了這隻鮫人！”
    顧北辰倔強地問道，“敢問師尊，她究竟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了她？”
    劉程冷酷無情地說道，“她現在還沒做錯什麽，但是，誰能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妖性難訓！”
    “妖都是殘酷冷血的，是妖就該死！”
    顧北辰眼神漸漸變得黯淡。
    “可我卻認為，人分善惡，妖也是！”
    “人類之所以屠殺妖族，不過是因為妖身上有天材地寶，有的可以入藥，有的可以煉器，有的可以直接當做寶物使用！”
    “師尊，您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剛正不阿的，慈愛的，可如今，您怎麽變了？”
    劉程被戳穿了心事，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他一定要殺了虞魚，不僅僅是因為親手養大的徒弟喜歡這隻妖，辜負了自己女兒的一片心意，還是因為，這是傳聞之中的鮫人！
    鮫人渾身是寶！
    可惜，鮫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再加上幻術一絕，從前有大能潛入海底尋找鮫人數百年卻未果，皆是因為鮫人藏得太好了，人類根本找不到它們的蹤跡！
    若是能將殺了這隻鮫人，或者利用這隻鮫人套出其他鮫人的住所，那麽，天山門就再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地位尷尬了，或許，還有機會一躍成為修真界第一宗門，重複祖上的榮光！
    靠培養天才弟子來振興宗門，實在是太慢了！
    這是唯一一個振興宗門的捷徑！
    他怎能錯過？
    劉程眼底劃過一道殺意。
    兩相對比，似乎連這個天才徒弟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有了這隻鮫人，甚至更多的鮫人，天山門所擁有那麽多的天材地寶，還愁日後宗門的發展和振興嗎？
    若這個徒弟執意要擋自己的路，那便殺了吧！
    劉瑩瑩沒有錯過父親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不知為何，她後背有些發涼，心底也有些不敢相信父親會對大師兄生出殺意，那可是父親親手撫養長大的大師兄啊！
    大師兄不是父親的驕傲嗎？
    哪怕自己的心意被無視，哪怕如今大師兄喜歡上別人，劉瑩瑩卻隻是傷心欲絕，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自己的大師兄。
    她舍不得。
    “父親，大師兄隻是一時糊塗，他隻是被妖女蠱惑了，鮫人不是最擅長幻術嗎？他肯定是中了那隻鮫人的幻術才會如此，求父親不要傷害大師兄！”
    劉程用法術將劉瑩瑩束縛，將她推到一邊，站在顧北辰麵前。
    “變的不是為師，而是你！”
    “這個妖女殺了你師弟，我早該殺了她為你師弟報仇！”
    “如今你又要庇護妖女，與妖怪為伍，就別怪為師心狠，親自清理門戶！”
    說完，他再次蓄積靈力，一掌蓋向顧北辰的天靈蓋。
    “不要！”劉瑩瑩竭力哭喊。
    顧北辰閉上雙眼，坦然等死。
    下一刻，虞魚突然張開雙眼，抬掌與劉程對上！
    兩股強大的靈力從他們的手掌之間爆開！
    周圍的弟子被這股靈力擊了個仰倒，紛紛吐血不止！
    不等他們反應，虞魚一個起身，摟著顧北辰的腰，朝著遠處飛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他們眼前！
    劉程嗓子裏傳來一陣鮮甜！
    他眼底滿是不甘和忌憚！
    那隻鮫人竟然如此厲害？
    剛才他用了全部的靈力，卻被那個妖女成功化解，不止如此，自己竟然還受了嚴重的重傷！
    現在去追，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何況，即便追上了，自己也絕不是那隻妖女的對手！
    海歸一直在海邊附近等待公主的歸來，因此，公主一靠近海他就聞著味兒來了。
    公主身上有血腥味！
    是公主的血！
    海歸神色變得凝重，很快就循著味道來到虞魚和顧北辰麵前。
    此時，虞魚早已昏迷不醒，是顧北辰背著她來到了海邊。
    海歸在看到公主的慘樣之後，既心疼又怒火滔天！
    “是誰傷了公主！？”
    顧北辰麵無血色，跪在海歸麵前。
    “對不起，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還讓她為了保護我傷上加傷。”
    “求你救救她。”
    海歸想殺了顧北辰的心都有了，但是，這是公主拚了命都要保護的人，他若是真的將這人殺了，隻怕公主會更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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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連忙蹲下身，用靈力為公主檢查身體。
    “全身骨頭都碎了！”
    “幸好她的內丹……”不在身上，否則，恐怕連內丹都要碎裂！
    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內丹在顧北辰身上的事情，海歸沒打算告訴他，就怕他知道之後想將公主的內丹占為己有，或者做出更多傷害公主的事情！
    海歸深知人類狡猾且貪婪！
    他可不相信人類！
    顧北辰額頭上浮現幾縷黑色霧氣。
    海歸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竟然有入魔的征兆！”
    顧北辰對此全然不在乎，他現在隻想知道，魚兒怎麽樣了，會不會死。
    “爺爺，求求你，救救魚兒，隻要能救她，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哪怕是用我的命來換我也心甘情願。”
    海歸翻了白眼。
    “你這條賤命一點都不值錢，我要你的命幹什麽？”
    “公主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鮫人王和王後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她從小在海宮之中被千嬌百寵地長大，鮮少受傷，從前她連割破手指都要哭半天，如今卻因你受到如此嚴重的傷！”
    “都怪我多嘴！”
    “要不是我告訴她七彩琉璃眼能夠讓你勘破心魔，不受心魔困擾，可以平安無事地從無情道轉入其他的劍道，她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找七彩火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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