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吳錫，連一間現代意義上的酒吧都沒有。
    陳浩南領著眾人到了市裏唯一一家夜總會中喝酒。
    蔣震廷拒絕了陳浩南提出的訂包間的建議，就決定坐在大廳。
    在他看來，在包間中喝酒哪裏有喝酒的氛圍，還不如就在紅星電子的會客室裏喝。
    富麗堂皇的裝修，讓人一進去就有種紙醉金迷的感覺。
    不過蔣震廷卻不喜歡。
    和酒吧不一樣，夜總會有一個很大的舞台，專門供表演者演唱或者是時裝表演的。
    他們就坐在離舞台最近的一桌。
    從舞台傳來的明晃晃的燈光，把幾人的服裝映得有些真切。
    老板和員工的身份，始終無法擺脫開來。
    讓幾人私下聯絡感情的場景顯得有些正式。
    而後麵燈光稍暗的地方，桌與桌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也不算好的選擇。
    蔣震廷暗自搖頭，這夜總會不如酒吧那昏暗的氛圍，喝起酒來，少了一分自在。
    幾人推杯換盞間，舞台上的歌姬演唱結束，開始了時裝表演。
    舞台上的燈光也暗了下來，好幾個俊男靚女從後台搖曳著身姿走了出來。
    台下響起了不少的口哨聲，還夾著一些女士的呼聲。
    聽得蔣震廷也是頻頻側目，往後看去。
    這等氛圍，可和他思想中這時代華夏人民保守的刻板印象大相徑庭。
    隨後又滿臉笑意的看向舞台。
    哪裏的人都是人，什麽時代的人都是人。
    人，怎麽會不一樣呢？
    特別是在沒有光亮的地方。
    舞台上的表演形式蠻特殊的，有些像模特走秀，又融合了一些舞蹈進去。
    觀賞性確實不錯，連丘素真都看得認真，還頻頻點頭。
    其餘幾個男人，那更是目不轉睛，欣賞著這又舊又新的表演形式。
    莊鵬飛和李軍稍顯拘謹，不過眼睛卻不曾挪開。
    蔣震廷微笑調侃道：
    “浩南啊，看來你們平時出來玩，不常帶鵬飛和李軍啊。”
    陳浩南隨意一笑，莊鵬飛和李軍卻是露出些許尷尬。
    “這你可怪不了我們啊，他們寧願在研究室加班，都不願意和我們出來玩，
    要不是你這個老板發話，他們今天怕也不會來呢。”
    蔣震廷略顯嚴肅的對著莊鵬飛和李軍問道：
    “怎麽？就這麽想賺加班費？留著娶媳婦啊？”
    “沒有，我們沒拿加班費。”莊鵬飛趕緊擺手否認。
    “這是在問你加班費的事嗎？”蔣震廷扶著額頭，心裏忍不住吐槽。
    一句話，在座眾人皆是不知如何接下去。
    還是丘素真笑出聲來，解了這瞬間的尷尬。
    蔣震廷被氣笑：“浩南，以後研究所的人加班也得給加班費啊。”
    “好勒。”陳浩南笑著答應，端著酒杯和眾人碰了一下。
    “不用，我已經娶了媳婦了。”莊鵬飛把酒咽下，隨即搖頭拒絕。
    李軍喝的慢，酒還沒咽下，頓時笑的噴了出來。
    幸好轉頭夠快，沒有噴灑到桌上。
    “浩南哥，我沒結婚，我要加班工資。”
    “哈哈，還是你小子識相。”陳浩南拍了拍李軍的肩膀。
    莊鵬飛一臉疑惑的看著皆是笑意的眾人，沒明白他們為什麽笑自己。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幹脆把目光又投回了舞台之上。
    嚴嶽見狀忍不住想調戲一下這書呆子：
    “鵬飛，你不是娶媳婦了嗎？怎麽還看這些表演？”
    “這表演怎麽了？蔣先生還帶著邱小姐一起看呢。”
    莊鵬飛不以為然，淡定回懟。
    蔣震廷立馬表示讚賞，當即怒斥嚴嶽：
    “是啊，這表演怎麽了？嚴嶽，做人心不能太髒。”
    一邊說，一邊搖頭，一副他這等正人君子不屑與嚴嶽這心懷色念之人為伍的模樣。
    嚴嶽一愣，轉頭瞥向莊鵬飛，見他還在認真的點頭表示讚同。
    其餘人見嚴嶽吃癟，更是歡樂起來。
    快樂總是要建立在其他的痛苦之上的。
    幾人又是一陣推杯換盞。
    所謂的時裝表演，是這時候少見的足夠暴露的表演。
    也是這夜總會最受歡迎又最受唾棄的節目。
    看的時候目不轉睛，結束後又紛紛怒斥有傷風化。
    這台下的表演，一點也不比台上的差。
    蔣震廷看著這一幕，覺得似乎比電影更為有趣。
    就在他饒有興趣的望著大廳中的眾生相時，一個西裝男子拿著一遝紙從他邊上路過。
    目光下意識的一瞟，看到是一遝華夏幣，看著有十幾張的樣子，隻是看不清麵值。
    西裝男子走到他旁邊一桌，那一桌男男女女有十餘個人。
    那人徑直走到一個短發女子旁邊，把那遝錢放在女子手邊，然後彎腰在女子耳邊說了起來。
    短發女子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擺手的，似乎在拒絕男子的要求。
    那男子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在一旁說著，隻是彎著的腰逐漸立了起來。
    絲毫不在乎有沒有擋住後麵顧客看表演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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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見蔣震廷盯著旁邊桌看，他們也紛紛好奇的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那桌估計是有哪個演員吧，夜總會的人請她登台獻唱。”
    蔣震廷還在疑惑中，陳浩南出言繼續解釋道：
    “現在這邊的明星都是領工資的，收入很低，所以一般有些名氣的就會偷偷到各地走穴演出，
    一場的收入有時候甚至能抵上他們一月的工資，這事情也是常見的。”
    蔣震廷頷首，這點曆史他還是知道的，不過丘素真卻是好奇的發問：
    “為什麽要偷偷的走穴？公司不允許嗎？”
    陳浩南解釋道：“這些演員大都是有單位編製的，當然是不允許的走穴的，
    不過其實大家都能理解，所以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不捅出簍子來，都會當不知道。”
    在紅星電子工作了這麽久，陳浩南對於這邊的製度都基本了解了。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個混社團的，適應能力極強，對於這些人情都是了解得透徹。
    “哦~”丘素真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隻因她看見那西裝男子突然抬起手，惡狠狠的指向那短發女子。
    隨後拿起桌上的一遝錢，用錢替手，一下甩到了那短發女子的臉上。
    那女子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臉，卻沒有後續的動作。
    旁邊一個男子立刻站起身，似乎想要打抱不平。
    可惜剛站起身，就被西裝男子一隻手壓住肩膀，給按回了凳子上。
    西裝男子好像被這妄圖打抱不平的人激怒，抄起手中的錢又甩向那短發女子。
    “啪。”
    酒瓶炸裂聲在他腳下響起，丘素真起身指著西裝男子：
    “你是隻會打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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