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保用有些為難，他再愚鈍也知道成本是公司的機密。
    但任振飛也無數次的拿紅星集團會投資公司作為激勵，讓他們禁閉式的技術攻關了3個月。
    這些人以後說不定就是自己老板的老板，也得罪不起。
    “放心好了，這個問題等會兒你們任總來了也是要說的，早說晚說都一樣。”蔣震廷溫和的笑著。
    相比起精明的任振飛，他當然更願意聽鄭保用這個技術宅男吐露真心了。
    鄭保用又掃視了眼幾人身上得體的西裝。
    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樣的西裝算好，但是隻用看看坐著也筆挺，沒什麽褶皺，就知道不是普通貨。
    至少以他有限的見識來說，還從來沒見到誰穿過這樣好的衣服。
    就連那些需要任振飛點頭哈腰的所謂領導們，穿的衣服也和這差得太多了。
    再加上蔣震廷那平和中卻無比篤定的語氣，讓他信服對方說的話。
    “我們自己改裝的話，產品成本大概降到了之前的13吧，具體數字還是隻有任總才能確定。”
    夾在老板和可能老板的老板中間，鄭保用隻能模糊的說出一個正確的數據。
    他也確實不知道具體的成本數字，這樣說並不算撒謊。
    “隻是13嗎？”蔣震廷疑惑的看向鄭保用。
    他雖然不懂技術，但是對於成本還是大概知道的。
    且不說關稅以及整裝進口的溢價，就隻說現在的國產電子元器件比進口零件也不止便宜23的價格。
    考慮到質量和性能上的差距，大部分國產元器件的價格隻有進口零件的15甚至更低。
    現在任振飛他們改裝後的價格隻是進口設備的13，說明還有很多東西沒能找到國產替代。
    鄭保用聽著蔣震廷的疑問，頓時明白這是遇到行家了。
    價格降低了23，別看降幅很大，但他們自己知道，這其中他們靠自己的所謂改裝技術省下來的隻占很少一部分。
    就光把零件進回來自己組裝省下的工錢，再加上節省的稅費、中間貿易商的利潤，就差不多能把價格降低一半還多了。
    要知道現在發達國家的一個裝配工人的工資比華夏大陸大部分的基礎科研人員工資還高。
    鄭保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向蔣震廷解釋道：
    “主要還是因為軟件方麵的問題我們還沒能解決，芯片還必須使用原廠的，單獨買又買不到的，
    隻能收些之前的二手設備或者淘汰設備，把上麵的程控芯片拆下來，這部分的成本太高了。
    還有一些芯片，我們還沒能搞明白其運行原理，現在也沒法替代......”
    蔣震廷算是聽明白了，這所謂的改裝，實際就是設備翻新。
    核心的東西還是用的進口的，隻是通過拆解和替換，在成本端進行了降低。
    在蔣震廷又和鄭保用聊了幾個問題後，任振飛終於趕了回來，一進門就滿臉堆笑：
    “呼~蔣先生，王先生，立花先生，有失遠迎，怠慢了。”
    得益於他們租的這個“辦公場所”夠偏，離鵬城機場還不算太遠，才能這麽快的趕回來。
    再晚一點，鄭保用都要感覺自己撐不下去了。
    “任總。”鄭保用看著進來的任振飛，立馬就從矮凳上站了起來，眼裏甚至泛起了激動的淚光。
    他從沒有覺得這中年男人什麽時候像此刻的令人心安。
    盡管蔣震廷臉上一直掛著笑，對於他也沒有任何趾高氣傲的語氣，但針針見血的問題還是讓他難以招架。
    有時候他都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間諜，在被什麽國家特殊單位審問一般。
    現在終於可以換一個人審問了。
    不過任振飛心裏卻是一個咯噔，整個公司最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居然坐著和蔣震廷談笑風生一般。
    這怕是把公司的老底都漏了個幹淨吧。
    “任總不是去遠迎了，是我們路走偏了。”蔣震廷也不疾不徐的起身，主動伸手和任振飛握了握。
    又指了指任振飛滿頭的汗珠：“任總，先擦擦汗吧。”
    “蔣先生，見笑了。”任振飛勉強的笑了笑，心緒卻不平靜。
    也沒顧忌的直接握著自己最貴的那身西裝袖子直接擦起了汗。
    “我聽阿仁說，你們的交換機已經技術攻關成功，可以自主量產了？”蔣震廷一邊坐下，一邊攤手示意任振飛也坐。
    “是，我們自主生產的設備已經交付了幾台使用，使用效果和以前進口的差得不算太多。”
    任振飛說的也是實情，以現在大陸農村市場簡單的需求，設備使用效果確實和進口貨差得不多。
    隻是差距最大的故障率他沒說而已。
    但是鄭保用在蔣震廷這個經受過專業培訓過的主審官麵前，把這些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們公司現在的設備售後維護，是怎麽安排的？”
    紅星的投資意向一定是被他視為事業騰飛的起點，想要在投資者麵前表現的完美些，是正常的反應。
    隻是蔣震廷並不喜歡在這些地方磨跡時間。
    任振飛聞言，餘光快速的掃過鄭保用，看那臉上寫著的愧疚二字，他就明白自己的這些小心思沒有了意義。
    “我們現在維護團隊是724小時響應，現在采購的幾個鄉村都比較集中，
    我們就在幾個相對中間的地方設立了臨時值守點，公司的人以2人為一班，輪換駐守在裏麵。
    有任何問題，我們的維護人員就立馬到現場解決。”
    任振飛是打算用最笨也最有效的人海戰術解決設備故障問題。
    翻新設備提高了故障率，但一台設備就能節省上萬的成本。
    以現在大陸的人員工資，這個方法的確簡單粗暴且有效。
    “那你以後量產之後，還能配備這麽多技術人員？”
    蔣震廷倒不擔心沒錢雇傭人員，而是現在的華夏，有錢也未必能找到大量的人才。
    “到時候可以將事故分級，同時按地區分級設點，每個縣配1名專業的技術人員，下麵的村鎮按設備數量配置維修工人就行。
    至於省、市一級都有匯接局，派更高級的技術團隊駐點到單位旁邊輪班值守，同時也能為該地區的下級地區做技術支持。”
    “任總考慮的挺深遠。”蔣震廷眼睛微眯，認可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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