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再減少人手，這些場子誰來守啊？”b哥提出了疑問。
    在場的眾人中，就屬他最窮，也就屬他最依賴自己在銅鑼灣掌控的夜店、酒吧等場所賺錢。
    也數他最講江湖情誼，想要把每個小弟都養著。
    陳耀是洪興的財務大管家，基本不直接經營業務，但社團的錢都要從他這裏進，再由他來分配。
    現在社團進的錢多了，他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十三妹做的皮肉生意，主要集中在幾個高檔會所，以及對從業人員的把控，場子賺的錢隻是附帶。
    韓賓向來都是做國際貿易的，社團賺的那點錢，他看不上。
    太子本身欲望不高，現在把生意基本都交給了蔣震廷打理，分的錢足夠他開拳館，養小弟，這種生活他覺得挺好。
    至於齊彥，那更簡單了，他來香江可不是來賺錢的，洪興怎麽樣，也跟他關係不大，他隻管聽蔣震廷的安排就行了。
    b哥見在座的眾人沒有誰願意和他站統一戰線，也急了起來：
    “現在我們洪興的場子，還有誰敢來動？”蔣天生目如鷹隼，眼神銳利的看著b哥。
    “東星的駱駝和笑麵虎雖然走了，但是東星還沒散，而且香江大大小小的社團依舊數不勝數，
    我們洪興雖強，但現在人手少了，邊緣地區的場子，還是不停的被搶，如果我們的人再少些，
    那些場子恐怕丟了就拿不回來了，到時候我們洪興的威名何在啊？”
    蔣天生眼睛半眯，死死的盯著b哥，對方最後半句話，帶了半絲威脅之意，似乎他的決定就勢必會墮了洪興的名聲。
    就算蔣天生現在也自詡是個商人了，但是混了大半輩子社團的他，依舊很看重麵子。
    他可以為了利益而放棄洪興的一些威名，但這話輪不到別人拿到明麵上來說。
    也就是b哥，算是蔣天生最鐵杆的小弟，他隻用眼神警告了對方不要口無遮攔，便不再追究。
    直到b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服軟的低下了頭，蔣天生才開口：
    “阿耀，那些邊緣地區的場子，賺錢嗎？”
    陳耀並沒有多想，就直接回複：
    “不賺錢，甚至因為那些地方太偏，管理不好，沒什麽人消費，賺的錢還不夠守場子的人分的，
    有些人就大膽開設賭檔、粉檔，現在我們洪興的場子被警察掃的也大部分都是這些場子。”
    b哥知道，對方的一問一答實際就是告訴自己，他的理由站不住腳。
    邊緣地區的場子，除了養人裝排麵，享受一呼百應的快感外，對於社團沒有任何收益。
    反而因為管理問題，容易成為洪興的髒點。
    “可是，如果我們放了邊緣的場子，少了那麽多人，那中心地帶的場子就能守得住嗎？”b哥並不願輕易放棄。
    “哼。”蔣天生覺得b哥有些不識抬舉了，理由都告訴他了，還要無理辯三分。
    剛準備發怒，這時候蔣震廷卻開口了：“我覺得b哥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蔣天生疑惑的看向蔣震廷，他這個兒子可是一直想要洪興洗白的，也是對方最早提議讓洪興減員的。
    如今怎麽還唱起了反調。
    “就算我們洪興威名赫赫，也不可能光靠一個名頭就鎮住所有的社團不打我們場子的主意，
    我們讓了邊緣地區，那中心區域就成了邊緣地區，守在邊上的那些人看著我們日進鬥金，他們會甘心？
    而且那些邊緣的場子，就算沒有給我們帶來收益，但是至少能讓我們知道那裏有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
    情報總還是值些錢的。”
    蔣震廷會支持b哥，主要還是想到了聶雲對他說的話。
    以後的香江回歸，那也是港人治港，但香港作為一個國際自由港，又不可能真的完全讓港人治港。
    這中間就必須存在一個不屬於官方但又聽命於官方的組織。
    一切不需要官方親自下場的糾紛、社會問題，都先由這個組織來解決。
    而聶雲潛在的意思，就是讓洪興做這個組織。
    那洪興自然就不能丟失對香江地下世界的掌控，觸手必須要遍布整個香江，情報網要覆蓋各地的三教九流。
    這份責任，雖然不會直接產生經濟利益，但是這會成為洪興以後的立足之本。
    b哥對於蔣震廷突然的伸出援手是喜出望外，臉上笑的的滿是褶子：
    “對，還是震廷有文化啊，我就是震廷說的這個意思。”
    蔣天生狐疑的看著蔣震廷，隻見對方微微的衝著他點了點，明白對方是有所計劃，但還是橫了一眼過去。
    b哥發話，他就不理，兒子說話，他就點頭同意？有些太掉價了。
    蔣震廷也聽出了蔣天生沉默中的話外音，趕緊送上梯子：
    “不過我認為，精簡人員還是勢在必行的，這兩件事並不衝突。”
    蔣天生也滿意的接過話題：
    “嗯，人要減，場子我們也要留。粉一直是我們洪興的底線，任何沾了的人，都清理出去，
    如果有場子默許其他社團的人賣粉，同樣全部清理出去，行事極端，不聽命令的，也不能留。”
    b哥一時愣住，說好的援助呢？蔣震廷這一瞬間就又把自己賣了？
    還和蔣天生打起配合，把這事就直接定下來了？
    他都懷疑是中了這對父子的套路，直接把他的質疑化解於無形。
    但現在也已經沒有再爭取的機會了，不然就真是沒有眼力勁的莽夫。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在座的其他幾人紛紛點頭同意，b哥更是沒有話說，但心裏明白，現在的洪興已經變了。
    自己以前帶人巡街，威風八麵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大家都是低調的埋頭賺錢。
    可自己這大老粗，哪像在座的其他人會經營生意，除了打打殺殺自己什麽都不會。
    一種被時代拋棄的落寞之感油然而生，自己做老大這麽多年，威風也耍夠了，現在也許是時候讓位了。
    b哥已經做好了準備，等過了今晚的家宴，就找個合適的時機，找蔣天生提出金盆洗手的想法。
    蔣震廷目光從b哥的臉上一閃而逝，落到韓賓的身上：
    “賓尼哥，大陸那邊聯係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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