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日中親善號”倒計時:天津港十五日前的黃金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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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濤一行人迅速收拾好行囊,出了客棧,趕到車站時,鐵皮喇叭突然發出刺耳電流聲,"滋啦"一聲後接著傳來生硬漢語:"各位旅客請注意,開往天津的‘日中親善號’列車即將進站,請攜帶良民證有序檢票——"
    話音未落,廣播裏突然響起《東亞共榮進行曲》,跑調的鋼琴前奏混著雜音,震得站台頂棚簌簌落灰。"日中提攜,皇道樂土……"尖細女聲唱到高潮處,幾個候車老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良民證,仿佛那是塊燒紅的烙鐵。
    雷濤不由攥緊拳頭,這曲調讓他想起去年日軍屠城的號角。孟曉玉睫毛劇烈顫動,袖中柳葉刀無意識地旋轉——那是她在金陵女子大學聽過的、被鮮血浸透的旋律。
    "大東亞聖戰必勝!皇軍乃正義之師——"廣播突然切換成男聲宣講,回音在站台鋼梁間碰撞,"抗拒檢查者,依《治安維持法》論處!"
    劉子山低頭整理行囊,用隻有同伴能聽見的聲音罵道:"正義之師,跑到咱土地上燒殺搶掠!"
    黎水牛突然用肘部碰了碰雷濤,下巴指向檢票口上方的橫幅:"建設王道樂土,共享大東亞繁榮"的標語被太陽曬得褪成土黃,下麵粘貼著通緝"幽冥刺客"的公告,最上麵那張邊角已被雨水洇濕,"幽冥刺客"四個朱砂大字像凝固的血痂。
    "……屢屢襲殺皇軍官兵,破壞聖戰大業……"黎水牛壓低聲音念道,"懸賞一百兩黃金——嗬,這群強盜!"
    廣播再次響起,《共榮進行曲》的尾音被日軍皮靴的砸地聲蓋過。雷濤看見三個戴白手套的特高課成員混在檢票員中,正在比對旅客相貌與通緝令。
    雷濤等人順利通過檢票口,順著通道向列車走去。列車車廂外,幾名日軍士兵正逐一核對乘客身份,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雷濤深吸一口氣,保持著一貫的沉穩,帶領眾人走到指定車廂門口。
    守在車廂門口的日軍士兵攔住了他們,要求再次出示車票。雷濤微笑著遞上車票,用流利的日語與士兵交談,解釋著他們的行程安排。士兵仔細檢查了一番,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上車。
    進入車廂後,雷濤留意著周圍的座位情況。車廂裏已經有一些乘客坐在座位上,或低聲交談,或沉默不語,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安。雷濤微微皺眉,他需要在這些人中找到合適的座位,既能保證自身安全,又便於觀察周圍的動靜。
    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雷濤很快發現了一組相對安靜的座位。這組座位位於車廂中部,靠近窗戶,周圍沒有太多乘客,而且視線相對開闊,便於留意進出車廂的人員。雷濤向孟曉玉等人使了個眼色,便帶頭走向那組座位。
    走到座位前,雷濤禮貌地向旁邊的乘客點頭致意,詢問是否可以坐在旁邊。對方見是幾個看似普通的乘客,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雷濤、孟曉玉和劉子山依次坐下,黎水牛則坐在他們斜對麵的位置,這樣可以互相照應,又不會引起過多的注意。
    坐下後,雷濤迅速環顧四周,觀察著車廂內的環境和人員動向。孟曉玉則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將柳葉刀藏在膝蓋內側,看似輕鬆地望向窗外,實則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劉子山微微放鬆了一下身體,但雙手仍放在膝蓋上,暗暗握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黎水牛則假裝打量車廂,目光卻在搜索著可能存在的危險隱患。
    列車哐當哐當地碾過鐵軌,雷濤的指節無意識敲著皮質票夾,五張印著"日中親善號"鋼印的車票邊角還帶著"憲兵隊查驗"的藍戳,油墨未幹的觸感像剛烙下的燙痕。孟曉玉膝蓋隔著西裝褲傳來輕顫,蕾絲手套邊緣露出的指尖正摩挲著柳葉刀的珍珠刀柄——那是金陵女子大學的老師臨別時塞給她的,刀鞘上的"守土"二字被摩挲得發亮。
    斜對角四個穿黑大衣的男人領口別著櫻花徽章,皮鞋擦得鋥亮,鞋幫卻沾著太行山區特有的紅土。左側男人正用白手帕擦拭南部十四式的槍柄,金屬反光映出他領內繡著的旭日紋章,針腳細密得像是特高課的密文編碼。
    "淺田君,"坐在過道另一側的壯漢壓低聲音,大阪口音混著煙草味飄來,"你說咱們的‘金百合’計劃是誰想出來的?財務省那幫老狐狸都誇這招‘借花獻佛’高明。"
    雷濤的手指驟然收緊,票夾硬挺的邊緣在掌心壓出一道紅印。他曾在現代的軍旅生涯中查閱過這份資料:“金百合計劃”是二戰期間日本實施的係統性財富掠奪行動,其規模之龐大、手段之殘暴、影響之深遠,堪稱人類曆史上最隱秘的戰爭罪行之一。這一計劃由裕仁天皇的弟弟秩父宮雍仁親王直接指揮,旨在通過軍事占領、金融操控和文化毀滅三重手段,將中國及東南亞國家的財富徹底掏空。1937年12月,日軍在南京展開“地毯式搜索”:
    ? 黃金掠奪:憲兵隊炸開中國銀行金庫,劫走儲備黃金2000噸;強迫市民交出黃金,僅金牙就收集了1700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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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田的拇指摩挲著茶杯邊緣,釉麵裂紋裏滲出的茶水在木紋上蜿蜒,形成類似北海道海岸線的圖案:"還能有誰?從盧溝橋事變開始,天皇陛下就盯著華北金礦和支那中央銀行金庫裏的金條了,現在每收一根金條,就熔成刻著富士山暗紋的金磚,藏在餐車鍋爐裏——車皮編號1921,靖國神社創建年份,連鍋爐工都是秋田老兵。"
    "那天津中轉站穩當不?"另一個男人插話道
    淺田敲了敲茶杯,茶蓋與杯口碰撞出兩長一短的聲響,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英租界23號倉庫,三層地下室全灌了水泥,皇軍特務隊輪班守著。十五日前裝船,趕在帝國銀行‘神戶丸’號啟航前,金條外麵裹滿棉紗,報關單上寫‘名古屋陶瓷’。"
    雷濤餘光掃過壯漢手中的牛皮圖紙,邊緣露出"天津港120噸"的字樣,旁邊用紅筆標著"富士山模具已到位"。他默默將這些信息印在腦海中,指尖在大腿上輕輕敲出相應的節奏。
    此時,雷濤的思緒飄向了現代軍旅生涯中的一段經曆。那是在一次秘密任務中,他負責研究日軍在二戰期間的經濟掠奪行動。在查閱大量曆史資料時,他首次接觸到了“金百合計劃”。而在一份解密的文件中,他注意到了一個關鍵人物——淺田,這個參與並負責黃金部分行動的日軍特務。文件詳細記錄了淺田的背景,包括他的外貌特征、習慣動作以及他在日軍中的地位。雷濤對這些信息記憶深刻,因為他知道,了解敵人是戰勝敵人的重要一步。
    當雷濤回到現實,列車員的查票聲已從過道傳來,皮靴撞擊鐵皮地板的聲音像催命鼓點:"旅客們注意!請出示車票,配合皇軍檢查!"
    淺田抬頭看向雷濤,目光落在他的金絲眼鏡上:"這位先生,也是去天津?"
    雷濤用帶著東京上野區的口音應道:"正是,在下三菱商事佐藤,受本部調遣前往滿洲關東軍總部公幹,天津隻是中途換車。"他遞上偽造的名片,餘光瞥見淺田在桌下比出"二"的手勢——日軍特務"二級戒備"信號。雷濤心中一緊,他意識到淺田可能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
    淺田正要開口,列車突然緊急刹車,汽笛的尖嘯震得頂棚鐵屑簌簌掉落。車窗外傳來日軍的吆喝聲:"車上發現可疑人員!全體下車!接受檢查!"
    雷濤抓住機會,迅速將隨身物品整理好。劉子山低聲咒罵:"奶奶的,怕不是衝咱們來的?"
    淺田冷笑一聲,手按在槍套上站起身:"佐藤先生,不如一起去見見世麵?說不定能碰上熟人。"他特意加重"熟人"二字,櫻花徽章在汽燈下泛著冷光。
    列車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雷濤拿起帽子,手指在帽子上向著孟曉玉敲出他們專屬的摩斯密碼:“稍安勿躁,見機行事”而臉上卻堆出商人的諂媚笑,點頭哈腰道:"先生請,咱們正好見識一下皇軍的辦事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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