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刺耳的急刹聲劃破死寂，雷濤透過破碎的窗玻璃，看見二十餘名日軍端著三八大蓋從車廂魚貫而出。月光下，刺刀寒光與士兵脖頸間的櫻花徽章交相閃爍，帶隊軍官的軍刀在夜色中泛著幽幽冷芒。
    黑龍突然弓起脊背，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警告。雷濤迅速將hk14調成點射模式，餘光瞥見牆角鏽跡斑斑的液氮杜瓦罐——罐體表麵凝結的白霜正簌簌掉落，閥門處纏著幾圈褪色的警示膠帶。他瞳孔驟縮，想起之前潛入時看到罐體上歪歪扭扭的日文——這是731部隊秘密運輸的“特殊物資”。就在這數名日軍手持三八大蓋步槍搜索到雷濤這邊附近20多米的距離後。
    子夜的月光被雲層撕成碎銀，第一聲槍響撕裂凝滯的空氣時，雷濤的24狙擊步槍已完成二次校準。7.62子彈拖著暗紅尾焰，如淬毒獠牙楔入杜瓦罐底部鈦合金接縫，金屬斷裂的脆響混著液氮噴湧的尖嘯，在防空洞內激蕩出刺耳的回響。罐體轟然傾倒，表麵凝結的霜花簌簌墜落，宛如巨獸褪下的銀鱗。
    不等日軍士兵扣動扳機，第二發子彈精準貫穿罐身閥門。超低溫液氮在常溫中劇烈沸騰，刺耳的尖嘯聲瞬間撕裂空氣，白霧如貪婪的巨蟒，瞬間吞噬方圓十米區域。罐體在氣浪衝擊下瘋狂旋轉，迸射的冰棱化作致命暗器，兩名日軍士兵被狠狠掀飛出去。然而，他們撞擊牆麵的悶響、骨骼碎裂的脆響，全被液氮泄漏產生的高頻尖嘯與氣浪轟鳴徹底淹沒——在這足以震破人耳鼓膜的聲浪中，一切其他聲響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呢喃。杜瓦罐表麵迅速爬滿蛛網般的裂紋，幽藍寒氣從縫隙中滲出。
    "趴下！"雷濤暴喝一聲，鐵鉗般的手臂拽著黑龍滾進牆角掩體。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驚雷炸響，液氮罐徹底爆裂。零下196度的衝擊波裹挾著鋒利的金屬碎片呈扇形橫掃，十幾名日軍士兵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被寒氣瞬間凍結成冰雕，又在爆炸氣浪中化作萬千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妖異的藍芒。
    爆炸氣浪掀翻整排貨架，木屑與灰塵鋪天蓋地。雷濤被氣浪掀翻在地，劇烈咳嗽著從碎石堆裏撐起身子。衝擊波震得他耳膜生疼，眼前陣陣發黑，隻能用發燙的hk14槍托死死抵住地麵借力。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吐沫："td！早知道這玩意兒比小鬼子的炸藥還邪乎，老子該直接上手雷！"
    地下通道彌漫著刺鼻的福爾馬林與血腥混合的腐臭。雷濤通過黑龍的紅外視野，鎖定標有“活體實驗區”的鐵門。激光切割器亮起的瞬間，鐵籠裏的抗聯戰士們抬起頭，渾濁的目光中先是警惕，隨後燃起希望的火苗。一個手腕被綁著一小鐵皮編號的戰士掙紮著起身：“同誌，你是......”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未曾開口。
    "這狗的眼睛..."年長的抗聯戰士盯著黑龍發光的瞳孔，喉結動了動。雷濤用激光切割器打開鐵門，冷白色的戰術燈光照亮鐵籠裏的人——他們身上布滿鞭痕，腳踝處的鐵皮編號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我帶你們回家。"雷濤打開戰術照明燈，冷白色的光暈照亮眾人身上的鞭痕與凍瘡。當年輕戰士撿起地上的p35衝鋒槍時，黑龍突然壓低身子發出低吼，雷濤的視野中立刻浮現轉角處三個快速移動的熱源，還有佐藤伍野軍刀上晃動的反光。
    "後退！"雷濤將彈匣拍進hk14，黑龍已如離弦之箭撲出。狹窄的走廊化作修羅場，子彈與犬齒交織。黑龍咬住一名日軍的手腕向後拖拽，同時義眼精準標記出通風管道的逃生路線。當零式戰機的轟鳴從頭頂傳來，雷濤釋放出f35b的無人機模塊，幹擾網在空中織成銀藍色的光盾。他拽著黑龍滾進管道，義眼的藍光穿透黑暗，照亮前方鏽蝕的鋼架，也映出黑龍皮毛下因撞擊凸起的肌肉線條。
    衝出雪穀時，雪地戰車的履帶碾碎冰層，卷起的雪霧中夾雜著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寒光。黑龍前爪搭在打開的車窗上，胸腔裏發出震顫的低嚎，智能義眼的藍光隨著呼吸明滅——方才佐藤伍野在爆炸中扭曲的麵容，此刻正以數據流的形式在雷濤視網膜的同步界麵閃爍。    "放鬆。"雷濤按住黑龍繃緊的脊背，指腹摩挲著犬耳根部沾血的絨毛，"還記得興安嶺的狼群嗎？你比現在凶多了。"這句話讓黑龍微微一怔，智能義眼的數據流出現短暫紊亂。雷濤趁機將臉埋進它帶著硝煙味的皮毛，低聲說："這些是自己人。"
    軍犬緊繃的脊背終於鬆弛下來，金屬尾尖有節奏地叩擊著車廂內壁，發出輕響。雷濤半跪在地，戰術匕首挑開黑龍側腹黏著血痂的毛發，凝固的血塊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冷白的戰術燈下泛著青紫。"它叫黑龍。"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犬齒狀的戰術腕表，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三年前在西伯利亞，二十匹餓狼趁著暴風雪突襲營地。"
    車廂外風雪呼嘯，像極了當年的場景。雷濤的瞳孔微微收縮："我親眼看著它咬斷繩子，脖頸的牽引繩還掛著叼著手榴彈，衝進狼群時尾巴高高揚起——那是它戰前最囂張的模樣。"指尖拂過黑龍耳後的舊疤，那裏的毛發永遠缺了一塊，"爆炸掀起的雪浪裏，它渾身插著狼牙，卻死死蜷在昏迷的戰友身上，連獸醫給它取彈片時，喉嚨裏都還在發出護崽的低吼。"
    黑龍忽然抬頭，智能義眼的藍光在黑暗中明滅，仿佛在回應主人的回憶。年長的戰士握緊手中的苞米餅，喉結滾動著："好...好狗啊。"雷濤笑了笑，將消毒棉按在傷口上，血腥味混著雪的氣息彌漫開來："它可比某些人更懂得什麽叫"不拋棄"。”
    雷濤望著遠處仍在燃燒的日軍基地，火光映得黑龍的智能義眼泛起猩紅。軍犬突然轉頭望向他，眼神裏褪去了警戒，隻剩下戰鬥後的疲憊與信任。風卷著雪粒掠過長白山的夜空，帶著硝煙的味道，卻也捎來自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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