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竹音入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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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師傅的應允,像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王強第一百二十七章竹音入曲
白師傅的應允,像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王強心頭因副導演那通電話而升起的陰霾。他看著眼前這位頭發花白、滿手老繭的老匠人,心裏充滿了感激。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聲音采樣,更像是一次跨越時空的請教,一次向傳統智慧的靠近。
“謝謝您,白師傅!”王強由衷地說。
白師傅擺擺手,臉上依舊沒什麽太多表情,但眼神裏的銳利似乎柔和了些。“謝什麽,你唱的那歌,俺們村裏也有後生在外頭聽。不容易。”他重新拿起篾刀,“說吧,想要點啥動靜?”
接下來的幾天,王強幾乎成了白師傅竹藝小屋的常客。小胖也跟著忙前忙後,充當著錄音助理兼氣氛調節員的角色。白師傅的小屋,仿佛變成了一個充滿奇妙聲響的實驗室。
王強想要的聲音,並非傳統樂器演奏出的標準樂音,而是竹子在各種狀態下發出的、更原始、更具生命力的聲響。他帶著便攜錄音設備,小心翼翼地捕捉著。
白師傅刮削竹條時,篾刀劃過竹青,發出“嘶啦——”的細長聲響,帶著一種獨特的韌性;剖開竹筒時,竹纖維斷裂,發出“哢嚓”的脆響,幹脆利落;編織竹籃時,竹篾穿梭交錯,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綿密而富有節奏;他甚至讓白師傅用不同力道敲擊不同部位的竹材,錄下了“梆、篤、叩、咚”等一係列沉悶或清亮的打擊音。
最讓王強著迷的,還是風吹過竹林的聲音。白師傅的小院裏並沒有竹林,但屋簷下掛著幾串用細竹管做成的風鈴。微風拂過,竹管相互碰撞,發出“叮鈴,空靈”的聲響,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種空穀回音般的幽遠。白師傅說,這是他仿照山裏風吹竹哨的聲音做的。
王強還特意請白師傅吹奏了幾段他自己做的竹笛和洞簫。那音色果然如他初聽時一般,沒有經過過度打磨,帶著天然的“氣口”聲和竹管本身的共鳴,仿佛山野間的清風直接灌入了耳朵。特別是洞簫,聲音低沉嗚咽,如泣如訴,卻又蘊含著一種內斂的堅韌,讓王強想起了竹子在風雨中搖曳卻不折斷的姿態。
錄音過程並非一帆風順。有時候為了捕捉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比如竹葉輕顫,或者竹筍破土的模擬聲白師傅用巧妙的手法摩擦竹片模擬),需要屏息凝神,反複嚐試。小胖有次不小心打了個噴嚏,破壞了完美的錄音環境,被王強瞪了好幾眼,委屈地縮到牆角畫圈圈。
白師傅起初對於王強這種“不務正業”——放著好好的樂器音不錄,偏要錄這些“邊角料”聲音——有些不解,甚至覺得有點瞎胡鬧。但看著王強那股認真勁兒,以及對每一種聲音的細致分辨和珍惜,他漸漸地不再多問,隻是默默配合。
有一次,王強想錄下竹子被火烤時發出的細微爆裂聲,白師傅皺著眉頭:“好好的竹子,烤它幹啥?糟蹋東西。”
王強解釋道:“白師傅,竹子經曆火的淬煉,會變得更堅固,就像人經曆磨難,會變得更堅強。我想捕捉這種聲音裏蘊含的力量。”
白師傅沒說話,找來一小截廢棄的竹料,點燃了工作台旁的酒精燈,小心地烘烤著。竹節在火焰的舔舐下,發出“劈、啵”的輕響,細微卻清晰。王強趕緊將麥克風湊近。
錄完後,王強感激地看著白師傅。老爺子卻隻是用手撚了撚那截被烤得微微發黃的竹子,聞了聞,嘟囔了一句:“還真別說,這烤過的竹子,有股特別的香味。”
小胖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強哥,你這搞得跟拍《舌尖上的竹子》似的,又是風聲雨聲,又是火烤聲,下一步是不是要錄竹子被蟲蛀的聲音啊?”
王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就知道吃。”心裏卻因為小胖這句無心之言,真的閃過一個念頭:蟲蛀聲?那代表著侵蝕和考驗,或許……也能成為音樂的一部分?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他壓下,這次還是先專注在“韌”的主題上。
除了聲音,王強也向白師傅請教了很多關於竹編的技巧和竹子的特性。他發現,看似簡單的竹編,裏麵蘊含著精妙的力學原理和古老的智慧。如何利用竹子的天然弧度和彈性,如何通過不同的編織方法實現不同的強度和美感,都讓王強歎為觀止。他甚至嚐試著自己動手編一些簡單的東西,結果笨手笨腳,不是把竹篾弄斷,就是紮傷了手指。
白師傅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子,這玩意兒看著容易,手上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摸不到門道。唱歌和這編竹子一樣,都得靠時間和心血去磨。”
這句話,深深觸動了王強。是啊,無論是音樂還是手藝,都需要沉下心來,耐得住寂寞,才能打磨出真正的光彩。“樂海一舟”批評他音樂基礎薄弱,或許並非全無道理。但他相信,隻要用心去學,用心去唱,總能不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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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收集得差不多了,王強帶著滿滿幾g的音頻文件和一顆被竹子浸潤過的心,回到了練習室。小胖癱在沙發上,感覺比自己參加比賽還累:“我的媽呀,強哥,以後咱能選點省事的元素不?比如……嗯,棉花?軟綿綿的多舒服。”
王強沒理會他的抱怨,迫不及待地將錄音導入電腦,開始整理和篩選。他戴上耳機,仔細聆聽著那些來自竹子的聲音:清脆的,沉悶的,細碎的,悠長的……每一種聲音都帶著獨特的質感和生命力。
他嚐試著將白師傅吹奏的那段帶著“風聲”的笛音,與自己幹淨的吉他分解和弦融合在一起。一開始有些突兀,像是兩種語言在對話,彼此不太熟悉。但他沒有放棄,反複調整著吉他的節奏和指法,試圖找到一個能讓兩者和諧共存的頻率。他降低了吉他的音量,讓它更像是一片安靜的背景,襯托著笛聲的清遠。他又嚐試在吉他掃弦的間隙,加入竹片敲擊的“篤篤”聲,模擬雨點擊打竹葉的節奏。
漸漸地,一種獨特的氛圍開始浮現。那不再是他以往純粹的溫暖和鄉愁,而是多了一份清冷、堅韌,甚至帶著一絲山野的寂寥感。就像一個人站在空曠的竹林裏,感受著風雨,也感受著內心的力量。
他開始構思歌詞。腦海裏浮現出竹子在四季中的景象:春天破土而出的嫩筍,夏天鬱鬱蔥蔥的綠意,秋天風中搖曳的身姿,冬天雪壓不垮的挺拔。還有白師傅那雙布滿老繭卻無比靈巧的手,以及他口中那句“風吹不斷,雪壓不垮”的樸素哲理。
“破土”、“紮根”、“迎風”、“挺立”、“氣節”、“韌性”……這些詞語在他腦海中盤旋。他想寫的,不僅僅是竹子本身,更是借竹子來書寫一種生命的態度,一種在困境中保持本心、向上生長的力量。這既是對“樂海一舟”質疑的回應,也是對自己內心的一次梳理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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