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3 冬日輕陽難暖受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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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廠離開之後葉列茨基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表哥以及他欠自己的12盧比。
他飛一般的來到了表哥家,結果開門的是個老頭,他嘴上說著上一任住戶跑路了,現在這裏已經換人了。
但是葉列茨基卻是認識這個老頭的,在表哥的婚禮上就是他挽著新娘的手走到了新郎麵前。然而對方卻堅決否認了這回事,甚至喊上了周圍的街坊把葉列茨基給轟了出去。
在眾人的推攘之下,眼尖的葉列茨基居然看到了二樓的窗戶那站著自己的表哥,但是任憑葉列茨基喊破了嗓子也沒能得到對方任何的回應。
最後瘸著腿的葉列茨基回過頭來凝視著表哥家所在的巷子,他呆愣著、張著口,木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胸口仿佛受了霜一般冰寒無比。
他怔怔的望著這小小的街巷仿佛失了魂一般,渾渾噩噩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舊城區黑水巷的。
“先生,您的東西掉了。”
一個清亮的聲音將魂不守舍的葉列茨基給拉扯回了現實,一個衣著破舊的小男孩把一隻嶄新的鋼筆遞到了他的手上。
“啊,這是菲瑪給我的……”
葉列茨基完全沒有了意識,下意識地訴說著這支鋼筆的來曆。
“但這也是先生您掉在地上的,明娜嬤嬤說過不能把別人的禮物給弄丟了,這是不禮貌的。所以我給您撿起來了。”
小男孩臉上黑黝黝、髒兮兮的,但是天真的笑容卻像是冬日的陽光一般微微照亮了葉列茨基冰冷的內心。
“謝謝,我、我不知道原來你們這樣的孩子也能這樣善良,不對、不對,我還以為你們隻會是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哦,還是不對,我都在說些什麽呀……”
葉列茨基言語混亂,捂著腦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但是這位小男孩卻輕輕一笑並沒有介意:
“沒事的,先生。其實街上大多數的孩子都是手腳不幹淨的,不過明娜嬤嬤說過那都是不對的,她不允許我這樣。”
“嗬,原來是這樣啊,你有個好家人呢。”
葉列茨基略帶著欣慰的語氣誇讚道,顯然這讓小男孩十分受用。
“當然了,明娜嬤嬤最好了!不光教我認字、教我道理,還幫我買了這個讓我來找工作養活自己。”
小男孩驕傲地拍著身側的挎包,那上麵還有著一大塊補丁,針腳很是細密。
“所以先生要擦皮鞋嗎?”
“我這裏有杜基斯牌的鞋油,兩戈比保證把您的鞋給刷得幹淨又油亮。”
這個話語似乎有些耳熟,葉列茨基回想了一下這不是清晨遇到的那個小男孩嗎?
“原來是你啊。”
“當然了,先生。當時要不是您我還不知道這附近住著一個皮衣狗呢,謝謝先生了。”
“所以先生要刷鞋嗎,我可以給您打折。”
這小子可真夠執著的,但是他這份真誠的態度也的確讓現在的葉列茨基好受了一些。
“哎,就兩戈比你再打折也不剩幾個錢了,幫我刷一下吧。”
即便手中困難,但葉列茨基也從不吝嗇於去回應他人的善意。
這個孩子幫了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他實在沒法拒絕去照顧一下這小小的生意。
“對了,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維克托·圖巴耶夫,先生。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所以沒有中間名,但是我跟明娜嬤嬤姓,圖巴耶夫就是我的姓氏,我很喜歡這個。”
扛著的小馬紮拿給了客人葉列茨基去坐,維克托隻能是跪在地上幫他擦鞋。
而且看在早上葉列茨基幫過他的份上,他擦得特別認真,就連一向珍惜的杜基斯牌鞋油他都大方地抹了兩遍。
“擦好了,先生。”
“不用那麽拘謹,叫我葉列茨基吧,這是我的姓氏。”
“好的,葉列茨基先生。”
這鞋真的就像維克托說的一樣刷得又幹淨又油亮,如果不是上麵有著一條深深的老褶皺就像是剛從鞋匠手裏買來的一樣。
但此時心事重重的葉列茨基卻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維克托的勞動成果,他在錢包裏掏了一會才不得不拿出唯一一張10戈比的紙幣。
這個大麵額的錢幣顯然超出了維克托的預料,他翻遍了全身上下也不過搜出了5戈比的硬幣,顯然是不夠去退錢的。
“先生,我沒有足夠的錢退你,這次就算我請你的好了。”
維克托嘟著小嘴有些遺憾地將這張10戈比的錢幣遞給了葉列茨基,這孩子的善意顯然再次超出了葉列茨基的預料。
他實在不忍心去辜負這樣善良的孩子。
盯著這張有著酒漬的舊錢幣看了良久,葉列茨基最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哎,收回去吧,剩下的就當是我給你的小費了。”
“不行!我不能要!”
維克托·圖巴耶夫,這位年僅6歲的小男孩在此時展現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固執。
“明娜嬤嬤說過了,我、我們窮,但不能去因為窮就去占別人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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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葉列茨基先生……”
維克托一個勁地想要把這10戈比塞回葉列茨基的口袋裏,但是他越是這樣葉列茨基就越是煎熬。
最後他實在拗不過這下子,隻能是妥協著建議道:
“要不這樣吧,孩子。”
“我之後每天都過來,你給我再刷4次鞋,這筆錢就當是一次付完了怎麽樣?”
“一次2戈比,再加4次……嘿,正好10戈比!”
維克托掰著手指頭數著數,最後笑的可開心了。
“葉列茨基先生,我就在拐角這等您,您明天一定要來呀!”
“好的,孩子。”
葉列茨基微笑著跟維克托告別道,但一轉身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隻剩下了無盡的愁容。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黑水巷來到了戈頓河邊的紮多夫大道,這裏沿河一排的住所是下城區為數不多的“豪宅”,也是大部分窮苦人所向往的地方。
但是在這裏葉列茨基卻遇到了他最不願見到了一群人。
“先生您需要售賣聖餐嗎?”
聖餐,這是一種隱晦的說法,其實就是指三個月以內的嬰兒。
血液作為吸血鬼們唯一的食物,在最傳統的聖血教義上最高規格的自然是處子的鮮血。
但這東西在現在這個時代也早已不是什麽稀罕物了,這群自詡高貴的聖血貴族們自然需要找到另一個更能彰顯他們身份的奢侈品。
而聖餐就是在這不斷膨脹的欲望中所誕生的。
在吸血鬼們看來再純潔的處子之血能比得過剛誕生沒多久的原初之血?
而且這種聖餐不光能喝,還能吃!
越是接近誕生之日的越是高級,越是稀有的越是豪奢。
為了滿足渴血之裔的這一欲望,聖餐會這一組織就這麽誕生了。
他們有著聖血議會的背書可以在不同的城市間肆意遊走,本著聖血一族的仁慈他們允許賤民們用自己的孩子來換取可觀的錢財。
葉列茨基自然知道這群人,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主動找上自己,但是他絕沒有想要用自己和阿格娜的孩子來換取錢財的想法。
“不!不需要!”
葉列茨基驚慌著像是逃命一樣逃離了河岸邊,但是這位穿著修士服裝的聖血教會僧侶卻是不以為意,隻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聖餐車今晚會在這附近停留,下一次可能就會是半年之後了。”
“如果有需要請珍惜這次機會,聖血貴族的仁慈可不是常有的。”
葉列茨基有些憎恨自己的耳朵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聽清對方的話語。
他狂奔著、狂奔著……
想要甩掉這句該死的話,但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幽靈一般如影隨形地尾隨著他回到了家中。
這是一棟獨棟的二層小樓,麵積不大但卻是葉列茨基最後的港灣。
葉列茨基重重的把門關上背靠著房門大口地喘著粗氣,接著像是脫力了一樣一屁股坐了下去,但那一句話卻依舊隱隱地在他耳邊徘徊。
“我回來了……”
葉列茨基的聲音比昨天的時候更加疲憊,但是這一次家裏卻是安靜地有些嚇人。
“阿久莎?”
葉列茨基站了起來心裏頓時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他都來不及脫下外套就發瘋似的來到了一樓的臥房內。
“阿久莎!”
妻子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而他剛滿月的孩子似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這才聲音沙啞地哭喊起來。
“阿久莎……不!”
葉列茨基沒有去管孩子,而是抱起了自己的妻子阿格娜。
好在還有心跳,不過卻十分微弱,這才讓葉列茨基大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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