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變故恐怕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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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妹的病若無法徹底治愈,我心中就像壓著一塊巨石,透不過氣來。
所以還是別把他召回來了。
你回去後替我轉告他,當年你們的功績,我都銘記於心。
絕不會忘記。”
明初年間,江湖風雲變幻,各路豪傑聚首。朱元璋與吳良對坐長談,氣氛莊重。
“咱們這些舊部,當年跟隨你馳騁疆場、渡江涉水、力戰陳友定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朱元璋緩緩開口,“如今你已年邁,本不該再讓你擔此重任。可這次關乎重大,不僅關係到國事,更關乎我妹子的安危,若隻派老三和老四這兩個陸地上的莽漢前去,實在難以安心。”
“唯有你能帶領這支隊伍,我們才會真正放心。無論如何,都要你擔起這個責任。”朱元璋目光堅定地說道。
吳良聽後肅然起敬,捋了捋被酒水打濕的胡須,慷慨回應:“上位但有所命,我雖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我自當再次揚帆破浪,揮劍斬敵!”
“好!”朱元璋擊掌稱讚,“我就知道,危急時刻還得倚仗我們的老兄弟。”
隨後,朱元璋親自倒酒,兩人舉杯共飲。“吳伯父,小兒老四心中憂母病沉屙,行事難免倉促,若有不當之處,還請您多加包容。待會我就喚他回來,好好教訓一番。即便是有理可循,也不該這般失態,成何體統啊?”
朱標一臉真摯,向吳良解釋道。
對朱元璋而言,這是一次查漏補缺的機會。
於是,他以一種極其認真的態度向吳良行禮。
吳良急忙避開,說道萬萬不可。
他還強調燕王並未做過什麽逾矩之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吳良便告退了。
朱元璋親自將吳良送到武英殿門口。
隨後太子朱標繼續送了一段路,這才返回。
當他回到殿內時,朱元璋的臉色已再次轉為陰沉,似有雷霆之怒。
哪還有之前與吳良交談時的豁達與豪情?
很顯然,朱棣所為之事仍未了結。
不過朱元璋確實深藏不露,即便內心積聚著如此強烈的憤怒,在吳良麵前卻毫無表露。
身為一國之君,他表麵上看似脾氣暴躁,尤其是對待韓成時,常常拍案而起、摔椅跺腳。
但實際上,他具備足夠的城府,必要時能夠將情緒深藏心底,不顯半分跡象。
“傳令,去龍江寶船廠看看老四是否穩定局勢。
若是穩定了,立即叫他回來!就說形勢有變,我有新計劃要告知他!”
朱元璋語氣憤然地下令。
立刻有人領命,快步朝外奔去……
朱標本想勸阻,但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未在此事上過多幹涉。
他太清楚自己的父皇了。
若不讓他把這股氣消下去,恐怕會生出什麽麻煩。
早些平息此事,老四的事也能盡快過去……
……
吳良自宮來後,又恢複了活力,昂首挺胸,氣宇軒昂。
他對朱元璋剛才的話半信半疑,但內心卻安定不少。
正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他此次入宮並非真想從朱洪武那裏要回龍江寶船廠。
而是借機摸清皇帝的態度,看看皇帝對他們的看法如何。
結果顯然令人滿意。
從皇帝的反應來看,他不過是突然對兄弟倆產生些許不滿,想稍微教訓一番罷了。
這次讓燕王接管龍江寶船廠,或許是為了搜集他們這邊的證據,以便日後讓兄弟倆更聽話、更順從。
為接下來備倭水師出征日本做準備,確保行動順利。
隻要確認這一點,吳良便能安心。
促使他下此判斷的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皇帝不準吳禎回南京與他見麵商議,隻是讓他代為傳達旨意。
這表明,皇帝並無真正針對兄弟二人的意圖。
否則,他借此時機讓吳禎返回,再趁勢對付他們,豈非易如反掌?
但他並未采取這種行動。
這表明他並非真心想對他們下手。
另外,此事與皇後娘娘的病情密切相關。
皇後娘娘在上位者心中的地位如何,他身為伴隨上位者從腥風血雨中闖出來的元老,再清楚不過。
他對皇後娘娘患了嚴重肺癆一事以及宮內燃放煙花之事都了如指掌。
肺癆一旦發作便無藥可救,唯有等待死亡降臨。
然而,前兩天卻有人在宮中放煙花。
這表明皇後娘娘的病情或許已有所改善。
剛才上位者也親口承認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此事應當是真的。
上位者絕不會對此事敷衍了事。
也許真遇到了高人,使皇後娘娘的病情得以緩解,並得到了相應的藥方,需前往倭國尋找徹底治愈的方法。
考慮到忽必烈的前車之鑒,此前倭國如此囂張,殺害了上位者派出的使者,上位者尚且忍耐下來。
除了為皇後娘娘治病外,實在找不到其他能讓上位者忽然這麽做的理由。
至於朱標提到的要把跋扈的燕王朱棣召回並好好管教的話,吳良隻是聽一聽,並不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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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不知太子朱標對諸王的維護之心,遠勝過他爹朱元璋?老四的事,他怎麽可能責罰?這種話聽聽便罷,信以為真便是傻了。懷揣著這般念頭,吳良催馬快行,趕回自己的府邸。
一到家,他便急令備好筆墨紙硯,連換衣裳的時間都顧不上,匆匆提筆寫信。
作為武將,吳良雖後來學了些讀書識字,卻不像朱元璋那般勤勉好學。出身草莽,稍有閑暇便開始習字,且十分用心。因此,吳良僅能做到能讀會寫,字體自然稱不上優美。
信寫畢,待墨跡幹透,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其卷起,塞入一個定製的小圓筒裏,遞交給自己的心腹。
沒多久,一隻信鴿振翅而去。
聽聞心腹回報信已送出,吳良才悄然鬆了口氣。
微微頷首,未再多言,又伏案寫起另一封信。
這封信是寄給靖海侯吳禎的。
而之前通過飛鴿傳書發出的那封,則是寄給另一個在當今朝堂中已被許多人漸漸淡忘的人。
此人名為李善長!
大明開國的第一位正牌丞相,也是早期淮西勳貴的領頭人物!
龍江寶船廠的事,與李善長脫不了幹係。
眼看事情要鬧大,韓國公絕不會坐視不理。
即便不想牽連他,也得讓他出謀劃策才是……
半個時辰後,一匹快馬自吳良處飛馳而出,直奔崇明方向而去……
但願有個好結果,但願自己的判斷沒錯!
但願朱洪武能守信用,莫要把人逼入絕境……
送信之後,吳良換衣裳的時候還在心中反複念叨。
身為亂世中拚殺出來的將領,真到了絕境,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
“娘,您……沒事?”
坤寧宮裏,心緒沉重地騎馬趕回的晉王朱棡,看到站在坤寧宮門口、帶著慈祥笑意看向自己的母親,整個人愣住了。
向來口齒伶俐的朱棡此刻竟說不出完整的話。
“傻孩子,娘沒事了。”
馬皇後笑著說道,還不禁抬手拭去眼角的淚。
看著因自己生病而紛紛從封地趕回的孩子們,如今見自己病情好轉後的喜悅神情,馬皇後滿心感動。
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欣慰的事了!
同時,對韓成更是感激不盡。
倘若不是韓成橫空出世救了性命,這些孩子歸來後,定是滿心哀傷,絕不會有如今這般歡喜。
“太棒了!太棒了!兒子實在開心得不得了!簡直就像在做夢!”
朱棡興奮得幾乎要蹦起來,喜悅讓他不住拭淚。
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往日那個處處注意儀態、維持威嚴,又把西北元軍打得落荒而逃的晉王影子?分明就是一個在外漂泊多時,忽聞母親病愈而激動不已、喜極而泣的遊子。
說著話,他便情不自禁朝馬皇後奔去。
馬皇後見狀,急忙開口阻止:“別靠得太近,我的病還沒全好呢,怕傳染給你。”
一邊說,一邊向後退了幾步。
晉王見此情景,趕忙止住腳步。
隨後,他雙膝一跪,對著馬皇後叩頭。
“娘啊,您可把我嚇壞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以為沒了娘啊,嗚嗚嗚……”
這威風凜凜的晉王此時哭得像個稚嫩孩童。
馬皇後被他哭得也紅了眼眶。
許久,朱棡與馬皇後才止住淚水。
“娘,是誰治好您的病?孩兒一定要好好感謝他!他是孩兒一生的大恩人!”
淚水拭淨後,朱棡凝視著馬皇後,語氣無比沉穩地發問。
“那是位奇才。”馬皇後把早已盤算好的話語娓娓道來。
“你父皇與大哥已對他有所賞賜,你也無需再施恩惠了。”
聽罷此言,朱棡連連擺手:“此事萬萬不可!父皇與大哥的賞賜是他們之恩,我自己的賞賜是我之意,二者截然不同,這是我內心的選擇。”
聞此言,馬皇後無奈道:“那位奇人留下藥物後便悄然離去,不知所往。”
竟已離去?朱棡一怔,這實在讓人惋惜!
但轉念一想,這也合情合理。
若非如此行蹤詭秘之人,何以稱得上奇才?
若非這般神秘莫測者,又怎能治愈母後的頑疾?
馬皇後的話,讓朱棡對那位奇人的遐想得到了圓滿解答。
在與穆皇後聊了一會兒後,晉王想起自己孤苦無依的妹妹。
於是他向馬皇後告辭,並未提及去探望寧國公主,而是徑直朝壽寧宮而去……
而此時,寧國公主正被人抬往韓成處……
……
時光倒退片刻,來到龍江寶船廠。
“父皇召我回京?可有說明原因?”朱棣看著麵前的宦官,麵露詫色,心中隱隱不安。
“陛下言道,情勢有所變動,有新安排需告知於你。”
宦官此語一出,朱棣登時一震,心中忐忑不安。
果真如他所料,吳良那奸佞去了父皇麵前後,竟真的讓父皇改變了初衷,調整了謀劃!
這變故恐怕不小。
不然父皇何須這般鄭重其事地召他回來,當麵言明?
若是平常瑣事,派個人傳個口信便足矣,又怎會如此慎重?
怪不得自吳良離他而去,他便一直覺脊背發寒,原來竟是要出大事了!
朱棣再也按捺不住,急命屬下守護寶船廠中的重要物事,務必要小心謹慎,切莫生變。
吩咐完畢後,他帶著幾名親兵策馬疾馳,朝南京方向奔去。
朱棣必須盡快趕回,探明究竟有何變故,父皇又有何新的部署。
……
甫入武英殿,朱棣便察覺氣氛異樣。
壓抑至極!
父皇臉色陰沉得如同久未清掃的老灶膛,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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