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兩位，我如今還被困在天魔宗，大恩不言謝，我們爺孫兩記下了，”木爺爺從床上坐起來說道。
    “木老言重了。”南宮山搖頭道，“都是華夏國的修士，我們出手相助是分內之事。"
    “南宮山、淩道長、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你們也好早準備，”木爺爺看著南宮山和淩道長。
    木爺爺深吸一口氣說道：“老朽昏迷這些時日，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三大魔宗似乎在蠢蠢欲動。”
    楚晨感到木爺爺的手突然收緊，木爺爺的眼中閃爍著決然交織的光芒：“十萬大山深處，有一片劍林。劍林之下，封印著上古魔神之軀。”
    “什麽？”南宮山臉色驟變，“傳說上古時期被眾修士聯手封印的魔神，難道這傳說是真的。”
    木爺爺沉重地點頭：“三大魔宗已與魔域達成協議。隻要毀掉劍林，釋放魔神之軀，魔域就會協助他們打破兩界山的陣法結界。”
    木爺爺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字字如雷，“隻要結界一破，三大魔宗便不必再困守極北之地，屆時…”
    “修真界將生靈塗炭，”淩道長接過了話頭，一向平靜的麵容上也浮現出罕見的憂慮。
    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下意識地看向木爺爺，發現木爺爺的眼中除了憂慮，還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南宮山猛地站起身，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立即報告給金龍麒麟衛總部的龍哥，讓他早做準備。”
    隨後南宮山告訴淩道長，“讓龍哥安排人去十萬大山駐守，以防萬一，絕不能讓魔宗得逞！”
    “我會立即安排人手加強巡邏。”淩道長沉聲道，“絕不能讓三大魔宗的人離開極北之地半步。”
    商議既定，南宮山和淩道長囑咐木爺爺好生休養後便匆匆離去。房間裏再次隻剩下師徒二人，楚晨剛要開口，卻見木爺爺掙紮著要起身。
    “木爺爺，你躺著休息吧。”
    “楚晨，扶我起來吧。”木爺爺的聲音不容置疑，“我要去見木雲。”
    聽到這個名字，楚晨心頭一震，這個害死木爺爺妻兒、逃亡幾十年的仇人，如今就關在金龍麒麟衛的地牢中。他從未見過師父眼中露出如此刻骨的神情，那是一種沉澱了幾十年的恨意，如同封存的老酒，越發濃烈。
    “幾十年了，楚晨。”木爺爺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象這一刻。現在，終於...”
    楚晨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攙扶木爺爺下床。他能感覺到木爺爺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每走一步都在微微顫抖，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金龍麒麟衛的地牢陰冷潮濕，守衛見到楚晨二人，隨後打開了最深處的那間牢房。
    木雲蜷縮在角落，兩眼呆滯，嘴角掛著口水。楚晨上次探查木雲的神識，導致這個天魔宗長老變成了白癡。此刻的木雲隻會發出"嗬嗬"的傻笑，對來者毫無反應。
    木爺爺站在牢門前，靜靜地看著這個毀了他一生的仇人。楚晨本以為會看到木爺爺暴怒，卻隻見老人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
    “自作孽不可活。“木爺爺輕聲道，“這就是你的報應，木雲。”
    木爺爺拿出一把短劍，劍身泛著冷光，劍柄上纏繞著褪色的紅繩。楚晨認得這把劍，木爺爺曾說過，這是他與師娘成親時的信物。
    木爺爺的動作快得不像個重傷初愈的老人。他一把揪起木雲的衣領，短劍毫不猶豫地刺入仇人的胸口。木雲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隨後便再無聲息。
    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麵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木爺爺拔出短劍，取出一張烈火符貼在木雲身上。火焰瞬間吞噬了屍體，發出"劈啪"的聲響，不一會兒就化為一堆灰燼。
    “楚晨，幫我把這些灰收起來。隨我一同去找個地方埋葬吧。”
    楚晨默默照做，他將骨灰裝入袋子裏，隨後扶著木爺爺離開了牢房，兩人來到駐地外的一處空地，楚晨挖了個淺坑，木爺爺將骨灰倒入其中，又親手覆上泥土。做完這一切，老人仰頭望向天空，久久不語。
    “木爺爺，我們回去休息吧，”楚晨輕聲喚道。
    “三十七年了。”木爺爺突然開口，“從他們離開那晚算起，整整三十七年。”他的聲音裏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隻有無盡的疲憊與空虛，“可惜啊...就算殺他千百次又有什麽用，我的妻兒也回不來了。”
    楚晨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緊緊握住木爺爺的手。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回到駐地後，楚晨陪著木爺爺回到房間。老人似乎耗盡了全部力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楚晨端來熱水，又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一一道來，在秘境的奇遇，如何突破修為，認識了那些朋友。
    木爺爺聽著聽著，嘴角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這孩子，倒是有大氣運之人。”
    “都是木爺爺教導有方。”楚晨撓頭笑道，從懷中取出幾枚丹藥，“這是我在秘境獲得的養心丹，對恢複元氣很有幫助。”
    木爺爺接過丹藥，取出一顆服下，隨後示意楚晨坐到身邊：“晨兒，修真之路漫長而艱險。今日爺爺手刃仇人，看似痛快，實則仇恨如同雙刃劍，傷人亦傷己。爺爺隻希望你健康快樂的活著。”
    楚晨鄭重地點頭，“木爺爺，我知道了。”
    “魔宗之事，恐怕隻是個開始。”木爺爺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劍林封印若被破壞，後果不堪設想。
    “木爺爺是擔心他們守不住劍林？楚晨看著木爺爺問道。
    “三大魔宗有備而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楚晨還想再問，卻見木爺爺已經盤膝而坐開始調息。
    “楚晨，你也休息去吧，這幾天一直在照顧我，辛苦了。”
    “木爺爺，一點都不辛苦，我就想陪著你。”
    木爺爺坐在床上調息，楚晨打量著床上的木爺爺，這一刻楚晨感覺到心裏特別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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