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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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境況下,沈青和竟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孟昭一時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於是聲音陡然拔高:"真的假的又有什麽關係?你要是一直這般執迷不悟,我遲早要被你氣出病來!"
沈青和聞言卻像是鬆了口氣,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沒事就好,剛才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那你會改麽?"孟昭抬眼直視他,眼中還帶著未消的怒意。
沈青和閉嘴不言,孟昭也算是知道他的意思,方才折騰一通,她是真的累了,於是說道:“你要是不想繼續挨打,就現在離開。”
沈青和欲言又止,孟昭閉了閉眼,狠下心道:“往後沒事,不要再來孟家,我不想看到你。”
月光下,沈青和的身影微微一僵,可見她麵色確實不佳,終究不敢再糾纏,隻得緩緩轉身,臨出門前,他回頭深深望了一眼,眼中的情意濃得化不開,卻又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哀傷。
待腳步聲遠去,孟昭頹然跌坐在椅子中,頭疼得快要炸開了,這世上怎麽會有沈青和這種人,道理講不通,打罵也無用,活像塊滾刀肉。
燭火搖曳間,她不禁自問,難道真要一走了之?畢竟朝廷官員一經委任,沒有調令不得離開任職地,否則就是擅離職守,自己若是離開,他恐怕想追過去都沒辦法。
可轉念一想,她在京城的產業才剛開起來,還沒站穩腳跟,從前籌劃的酒樓跟大棚蔬菜還沒開始安排,難道就因為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意,自己就得放棄這一切倉皇逃離?
憑什麽啊!自己又沒做錯事,為什麽躲的是自己,於是她便開始想著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此時她無比後悔,當初不應該圖便宜,把院子買的這麽近,導致現在逢年過節或遇到什麽喜事,兩家人便默認會聚在一起吃飯,自己就算想避都不開,真是煩透了。
第二日一大早,因為昨夜喝了酒,外加有心事一晚上沒怎麽睡好,孟昭起的有些晚,直到在家中吃完午膳,才收拾收拾準備去鋪子。
等到了珍寶閣,就聽見蘇夢與她說,“掌櫃的,昨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我就沒跟您提,青梔最後還是決定要走,昨天臨關門的時候,我把工錢結給了她。”
孟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隨手翻著手裏的賬本, 走就走吧,人各有誌,既然她執意要往火坑裏跳,自己又何必攔著?
抬眼見蘇夢仍站在原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孟昭不由挑眉:"還有事?"
蘇夢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小塊銀子:“今早開店時,小夥計說結賬台多了塊銀子,以為是昨日著急關門,查賬的時候落下的,我一看大小,就是昨日我結給青梔的那塊,想來是她覺得對不起咱們,不好意思領這份錢。”
看著那塊銀子,孟昭的腦袋不由得又痛了起來,這些人怎麽都這樣?壞又壞不徹底,讓人想狠心都狠不下來。
沉默片刻後拿起那塊銀子,遞給站在一旁的小川,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小川,去青梔家附近打聽打聽,看看她口中那個"哥哥"究竟是不是真有才學。”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然後找個沒人的時候,單獨把這銀子給她,就說她在我這做工,該是多少就是多少,這是她應該拿的,與旁的人情、愧疚,都沒關係。”
小川撅起嘴,一臉不情願:“孟昭姐姐,她都這麽對你了,你還管她做什麽?”俊美的少年氣鼓鼓地掂了掂銀子,"要我說,這銀子剛好抵了她當初當學徒時吃的飯錢,何必再還給她?"
孟昭抬手在小川頭上敲了一記,“一碼歸一碼,我培訓她是為了讓她往後給我賺錢,我自願付出的,況且她們上工的前三個月,雖有業績卻拿不到獎金績效,這已經是在償還培訓時的支出了,而這些銀子是她每日上工的基礎工錢,還有前些日子經常加班賺來的加班費,怎能混為一談?”
小川揉著被敲的額頭,忽然想起那年寒冬,若不是她這份執拗的善心,讓她冒著大雪找到他和衛姐姐,自己恐怕早已凍死在破廟裏,想到這裏,少年眼中的不滿漸漸化作了理解,“我知道了孟姐姐,我這就去辦!”
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孟昭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看向身旁的蘇夢:“你剛說撿到錢的那個小夥計是誰?”
蘇夢答道:“是翠兒,今個開門前,分配灑掃地方的時候,把她分到了結賬台附近,她說她擦桌子的時候瞧見的。”
孟昭微微頷首,“我記得前些日子,有位客人不慎打翻了一隻青花瓷瓶,有個小夥計立馬就蹲在地上,拿帕子把碎瓷片都撿起來,然後又把那塊地方挨個打掃了一遍,我當時還誇讚了她,是翠兒麽?”孟昭平日裏要負責的事情太多,有的時候一些小事實在有些記不過來,於是詢問道。
“您記得沒錯,是翠兒,她現在是咱們鋪子裏年齡最小的,但平日裏做事仔細著呢,連見夏都誇她,說她有天分。”
孟昭沉吟片刻說道:“那這樣,今日打烊時,你記著當著大家夥的麵表揚一下翠兒,再從賬上支一百文給她,就說是拾金不昧的獎賞,另外私下告訴翠兒,她要是表現好,等將來二樓缺人,會優先調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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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閣二樓主要是服務貴賓顧客和做護理的地方,消費水平比一樓大堂的顧客要高上不少,況且每做一次護理,都能拿到積分月底可以兌換工錢,若是顧客願意從她這裏續費,還能拿到提成,比例比一樓大堂要高,因此能上二樓做事,對夥計們來說既是體麵,也是實打實的好處。
蘇夢會意地點頭,孟昭又與幾個管事商議了些日常事務,還有年底的歇業時間以及夥計的年禮問題,便乘上馬車準備回家。
剛到孟府,就瞧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她現在見的馬多了,也能分的清馬的好壞,這兩匹馬毛色油亮、四肢修長,一瞧就是千裏良駒,用來趕馬車,實在是有些浪費。
她繞著馬車轉了一圈,想瞧瞧是誰家的,待瞧見車廂上鐫刻的"蕭"字徽記時,心下了然,推開宅門,穿過前院栽種著幾株臘梅的庭院,繞過垂花門,沿著青石板路往正廳走去。
還未到廳前,就聽見裏麵傳來父親爽朗的笑聲,“宥之啊,自打從青石縣搬到京城,往日那些能痛快喝酒的老夥計一個都不在身邊,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把我憋壞了!今兒個你來得正好!咱們倆可得好好喝一杯!”
隨即響起一道清朗溫潤的笑聲:“哈哈,好,孟叔放心,今晚小侄定當陪您喝個盡興。”
然後是許韻蓉帶著幾分嗔怪的聲音,“宥之,你可別聽你孟叔瞎說,昨天小年夜他都喝了不少,哪裏還喝的下去。”
孟大山急忙辯解:“哪有的事!昨天席上就青和一個成年男子,還是個不能喝酒的,擔心他有公務,我是連勸也不好勸,總共也沒喝多少。”
蕭宥之挑眉,“看來是我來的不巧,若是早到一日,昨日定會陪孟叔喝個暢快,哪會掃了孟叔的興致。”
"不打緊不打緊!"孟大山一拍大腿站起身來,"今兒個也不晚,我這就吩咐廚房準備幾道好菜,等昭昭回來,咱們好好聚聚。"
他剛起身要走,一抬眼正瞧見孟昭站在廳外,頓時眉開眼笑:"昭昭回來了!快進來,宥之特意趕在年前從江南回來,你們年輕人好好說說話。"
雖說中間一直有通書信,但許久不見,孟昭還是發現蕭宥之變了許多,眉眼越發深邃,下頜線條愈發分明,舉手投足間透著沉穩的氣度,她倒也不拘禮,一進屋就斜睨了蕭宥之一眼,“才剛來就攛掇我爹喝酒?他如今上了年紀,可經不起你們這般胡鬧。”
孟大山這人,樣樣都好,唯獨貪杯這個毛病怎麽也改不掉,從前因著他年紀還輕,加上酒品還好,不發酒瘋,孟昭也就由著他去,偶爾還會陪他小酌幾杯,可慢慢他年歲大了,孟昭不得不時時盯著,生怕他貪杯傷身。
蕭宥之望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心頭微動,將近一年未見,她與自己記憶中的女子別無二致,隻是周身氣場更強了些,方才瞥他那一眼,竟讓他這個在商場上曆練多年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識向孟大山投去求助的目光。
孟大山見狀連忙打圓場:"昭昭,這事可怨不得宥之,是爹一時高興,非要拉著他喝酒的,爹跟你保證,今日一定適可而止,你說停就停,絕不多飲,怎麽樣?"
孟昭也知道人多少都會有點愛好,便輕歎一聲,語氣緩和下來:“成吧,爹記得現在說的就好,別等下酒過三巡就又忘了。”
"一定一定!"孟大山鬆了一口氣,她閨女現在的氣勢是越發強了,連他這個做爹的都有些發怵,“那我去安排飯菜,你跟宥之敘敘舊。”見孟大山出去,許韻蓉便也沒留下,也跟著去了前院。
沒了長輩在場,蕭宥之的目光頓時放肆了幾分,那雙深邃的眼眸落在孟昭身上,當視線落在她裙擺上那抹水色雲紋時,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孟昭注意到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說道:“你認出來了,是你從前差人送來的那些江南雲錦,我瞧著顏色好看,就做了幾件衣裳。”說罷又詢問道:“隻是你送來的實在太多,我自己用不完,就送了些給其他人,沒事吧?”
蕭宥之聞言輕笑出聲,“送你的便是你的,想怎麽安排都行,再說了,不過是幾匹布料,你想要什麽好東西都行。”
孟昭眼波流轉,意味深長地睨了他一眼:“瞧你這大方的樣子,看來我那方子沒少讓你賺錢?”
蕭宥之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孟昭不等他回答,繼續道:"近日京中雲錦價格飛漲,遠超我的預期,你既得了這麽大的利,就用幾匹布料打發我,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蕭宥之原本在想這姑娘是不是想叉了,可當他聽到生意上的事,又不由得正色起來,“你那方子雖好,但能用的地方有限,唯有那個固色的法子確實不錯,倒也是大功一件,本該好好謝你一番,不過..."他話鋒一轉,"若不是為你那樁麻煩事,我何至於在江南耽擱這麽久?單是請我出馬的酬勞,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孟昭頓時氣結:“我隻說讓你派人去做,又沒讓你親自去,再說了,我那固色的方子,隨便賣到一個大些的染坊,估計也能賣上千兩,合著你蕭大公子的月錢能有千兩?”
蕭宥之神色一肅:"你當真以為你那事好辦?"他放下茶盞,聲音沉了幾分:"木薯本就帶著毒性,你開作坊前竟不知要打點各方?等到被人扣上製毒的罪名,才想起給我寫信?"
提起這事,孟昭也是一陣無奈,木薯雖說有毒性,但經過剝皮,去芯,清洗,粉碎,濾渣,多次浸泡沉澱等步驟,就已經能去除生木薯的毒性,外加最後還有煮熟的步驟,更加是安全,誰知木薯粉都賣了許久,卻莫名被扣上製毒的名頭,作坊也被人查封。
當日接到飛鴿傳書,她險些就要親自趕往滑州,但想到路途遙遠,等趕到時恐怕罪名早已坐實,幸好當初她與蕭氏簽訂澱粉合作的時候,蕭宥之曾給她一封推薦信,許平出發前她特意將信交給他,囑咐遇到難處可向蕭氏求助。
可那畢竟隻是一封普通推薦信,孟昭擔心事態嚴重,滑州的蕭氏管事未必會盡心,想到蕭宥之之前跟她說正在江南收攏布料生意,這才急忙傳信,本意隻想讓他派個得力之人前去斡旋。
但如此大事,又不好讓他白幫忙,這才想出兩三個與布料相關的秘方,權當酬謝。
誰知蕭宥之動作如此之快,不過數日,她就收到許平來信,說作坊已重新開工,她也這才知道,蕭宥之是自己親自去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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