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猛地一僵。
    接著，屏幕開始倒計時：10、9、8……
    她第一時間拔網線，卻已經晚了。
    她的電腦沒炸，也沒被追蹤——
    而是……被重定向到了一個端口，強製接入了對方留下的一道權限測試。
    她跟著點進去了，隻一眼，就知道自己輸了。
    從架構，到思維建模，到反製邏輯的優雅與強度，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水準。
    她腦子發燙，心跳失控，卻出奇地沒有恐懼，隻有一種極致的——
    震撼！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比自己快、狠、準得多的“對手”。
    而在隨後的十分鍾裏，對方留下一串極簡標注與源代碼片段，像是在好心“教學”她該怎麽繞過自己設的陷阱。
    她當時看著那串代碼，手心全是汗。
    臨走前，屏幕上隻留下一個名字。
    【r.b.】
    她查了很久，最後找到了一個可能性極高的歸屬者。
    ——阮白。
    從那天起，她便開始暗中關注這個名字。
    後來，她又通過一次模糊日誌關聯，找到了另一個常和【r.b.】共同出現的代號。
    那個代號屬於一名特種作戰訓練指導員。
    ——周書辭。
    她知道他們相識、相知、甚至走到一起的每一步，雖從不聲張，但在屏幕後默默地看著、關注著，哪怕沒人知道。
    她為阮白的新研究點讚、寫小論文分析阮白項目的理論構成。
    她追著他們的一切內容，從科研會議到戰術演示，甚至會把兩人的並排照片p在一起當作桌麵，深夜偷偷磕cp。
    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她一邊熬夜肝博士論文，一邊暗中收集屬於兩位“遙不可及”的人所有信息。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沉迷數據與邏輯世界的“書呆子”。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用整整三年時間，去悄悄追逐過兩個改變她人生軌跡的人。
    也沒人知道，她熱血的青春，是靠追著他們走下來的。
    ——她的信仰。
    而現在，他們的名字赫然被貼在這本小說的“反派集團”標簽上。
    ……嗬嗬。
    從這一刻起，林知遙對係統的信任就已經徹底歸零。
    她目光不動，語氣卻有些發虛地問道：
    “那個……係統，你能聽到我在想什麽嗎？”
    【無法讀取宿主腦電波內容，思維層麵屬於私域權限。】
    係統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林知遙點了點頭，神情不動，心底卻並沒有鬆懈。
    “哦，我就隨便問問，”她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怕萬一看個小片或者刷個不該點的視頻會被你記錄，然後推個變態支線任務什麽的……你懂吧？”
    係統沒有回應，大概是默認。
    林知遙嘴角勾起一點笑，但那笑意沒有落進眼底。
    她緩緩地收回視線，背脊挺直，眉眼沉靜。
    ——放心，我現在信你才是傻子。
    你不是說可以逆襲嗎？
    好啊，那就從這一刻開始，我就看你能怎麽讓我“逆襲”。
    林知遙緩緩吐了口氣，眸色如鏡。
    她在腦海中語氣平靜地問：
    【現在有什麽任務？】
    係統的回應一如既往地幹脆機械：
    【檢測到宿主擁有高等級網絡侵入能力，現發布任務：突破本基地內網防護，調取核心情報資料一份。】
    【任務獎勵：引氣入體心法一冊，開啟修煉基礎路徑。】
    “嘖，搞偷雞摸狗那一套啊……”
    林知遙挑眉，語氣像在評價一個不太入流的提案，嘴角卻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她語氣隨意地追問：
    【那……季承呢？】
    係統沉默了半秒，隨後答道：
    【當前不重要。完成任務後，將逐步解鎖主角動向。】
    “嗬，”她輕笑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這還……不容易？”
    她輕輕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通訊終端，手指在空氣中虛點幾下，一層隱匿在係統背後的代碼接口緩緩展開。
    她的眼中倒映出光屏冷冷的藍光。
    想讓我‘逆襲’？
    那就先從砸了你這破劇本的後台開始。
    ……
    廣播結束，沅初有些別扭的扭了扭頭。
    她其實不太習慣這種一本正經的角色。
    她更習慣在幕後，指導指導技術什麽的。
    可現在沒辦法。
    大領導們要麽還沒“醒”，要麽壓根不在a市，眼下能站出來講話的人，就隻有她。
    她歎了口氣，正準備收工喝口熱可可緩緩。
    結果下一秒，後台警報忽然在光幕上亮起——
    【警告：中央係統正遭遇高強度黑客入侵。】
    沅初愣了一下。
    居然還有人敢黑這套係統？
    上一次能攻進來……還是……
    她一邊調出攻擊軌跡一邊嘀咕：
    “也太久沒碰到同類了吧。”
    可當那一串串代碼與指令節奏出現時，她的手指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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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她眼神亮了。
    太熟悉了。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仿佛見到了一個老朋友。
    從最初的好奇，到後來的一分神，到徹底坐直身體——
    短短幾分鍾，整整七套防火牆被對方輕鬆撬開，還留下了一串數據殘影。
    那串殘影是加密的，但對她來說，卻比任何語言都更熟悉。
    她看懂了。
    那不是攻擊。
    是求救。
    她的眼神倏地變冷，手指敲下幾個命令，叫來了小藍。
    “你來。”她低聲道，“不要徹底封殺她的信號。”
    “拖住，試探，周旋”
    小藍點頭，然後轉換成一股數據流流入虛擬屏。
    沅初卻已經站起身，順手抄起外套，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對身後喊道：
    “書辭，準備出發——我們得去找她。”
    周書辭從沙發上抬頭，眉頭一挑：“找誰？”
    沅初沒回頭，聲音卻擲地有聲：
    “一個舊識。”
    她頓了頓，眼神沉下去，帶著少見的複雜與克製：
    “如果她還活著，那她肯定也在等我們。”
    門“砰”地一聲關上，風將窗簾揚起一角。
    城市的夜色沉沉壓下，白霧尚未逼近，但空氣中已多了某種即將起風暴的氣息。
    ——而被她鎖定的終點，正是林知遙的公寓樓。
    與此同時，在林知遙腦海深處，那道看不見的“係統”，正默默注視著這場攻防戰。
    它看得極為投入，甚至可以說是——
    非常、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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