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試圖把即將決堤的眼淚憋回去，卻突然感到肩頭一暖。
    阮白走上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開手臂，輕輕抱住了她。
    那雙手穩妥而溫柔，帶著某種毫無攻擊性的力量，仿佛在告訴她：
    沒事了。
    你已經安全了。
    “別怕。”阮白低聲說，聲音柔和到幾乎像是從心裏流出來的，“我們來了。”
    “你不用一個人扛了。”
    林知遙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像是完全無法反應。
    緊接著，她開始——
    更猛烈地發抖了。
    抖得像一隻放進了微波爐的雞蛋，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阮白：“……”
    她微微蹙眉，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姑娘，心裏頓時生出一絲心疼。
    ——這孩子到底在經曆什麽？都抖成這樣了。
    於是，她更溫柔地拍了拍林知遙的背，語氣也更軟了一些。
    “真的不用怕，我們不會走的。”
    林知遙：“……”
    我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你別說了！！
    你再說我真的要哭出來了！！
    她整張臉快埋進阮白懷裏了，耳根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她輕輕抬起手，緩緩回抱住阮白，像是在回應，又像是在確認。
    ……是真的。
    這不是夢！！
    她真的！真的！！真的抱著自己的偶像！！！！
    ……
    林知遙終於緩過來了。
    她靠著阮白的懷抱坐回椅子上，臉還紅著，呼吸也有些亂，但總算不抖了。
    她剛剛張口，想要開口說點什麽——
    “我——”
    阮白卻輕輕抬手，食指抵在她唇前，笑得溫柔又堅定：“噓，不用說。”
    “你遇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放心，我處理過。”她輕輕拍拍林知遙的肩膀，神情鎮定得仿佛在安慰一個小孩。
    “現在，外麵所有的波段都已經被屏蔽了。‘它’暫時傳不了任何信號。”
    “所以接下來，隻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
    她頓了頓，語氣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驚天的話：
    “我們準備把‘係統’取出來。”
    【什——什麽？？？】
    係統的警報瞬間炸響，像是被捅了馬蜂窩。
    【你們要幹什麽？！】
    【宿主快拒絕她！快說不行！】
    【這是嚴重違規！你不能讓他們動我——】
    【我、我是係統！我、我有協議保護的！我受主神法則約束——】
    【你們不可以——】
    林知遙看著腦海裏彈出來的一連串紅色警報，嗤笑一聲，然後回頭看向阮白，眼睛裏簡直能冒出星星來。
    “您，您隨意！！！”
    她激動得結巴，耳尖都紅了。
    “我、我的身體都、都、都給您用！！！”
    一旁的係統還在崩潰：
    【宿主你瘋了嗎？！】
    【不要說出這種危險發言啊啊啊啊！！】
    【你不是說要逆襲嗎？！你要冷靜啊！】
    阮白微微一頓，顯然也被這反應給整不會了。
    她語氣一時複雜：“……不用這麽客氣。”
    “你可是第一個成功入侵我網絡的人，這麽稀有的大腦，可得好好保護。”
    林知遙瞬間僵住。
    ——然後整個人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偶像誇我了！！！誇我了！！！
    她差點當場暈倒。
    【別啊！你要活著！你不能放棄我啊！！】
    而林知遙隻是捂著臉，用顫抖的聲音說：
    “我、我可以為你去死……”
    站在一旁的周書辭默默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老婆收小迷妹，但這種程度，還是有點挑戰他的底線。
    他咬了咬牙，輕聲咕噥：
    “……這是我的老婆！”
    係統卻已經瘋得一塌糊塗：
    【住手住手住手！！】
    【我再說一遍——我是——】
    【你們這不是科研，這是謀殺！！！】
    【主控權限申請屏蔽失敗——嚐試斷開鏈接——失敗！】
    【警告：本體遭到識別追蹤——】
    【信號幹擾等級達到x級！！！】
    “嘖。”阮白盯著那串在空中瘋狂跳動的紅色字符，眉梢一挑，語氣冷靜而有條不紊，“還挺吵的。”
    她頭也不回地朝門外喊了一聲：
    “然然，麻煩你把靜音符拿過來。”
    “好的媽媽！”周初然從門邊探頭，手裏舉著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籙，像抱著寶藏一樣，小跑著遞了過來，一臉認真又興奮，“要封印壞蛋了嗎？”
    “嗯，待會兒給你貼。”阮白輕輕接過符籙，動作嫻熟地開始激活周身儀器，準備開始剝離作業。
    係統終於忍不住爆了出來：
    【你……你能聽到我說話？？】
    阮白眼皮都沒抬：“當然能啊，一進門就聽到了。太吵了，波段幹擾都溢出房間了。”
    【？？為什麽？？？】
    “我的感知波頻足夠寬。”阮白隨口答道，“你這點強度，在我這兒就跟個沒加密的低頻廣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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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來，配合一下。”阮白把靜音符貼在林知遙的眉心附近，聲音溫柔卻毫無商量餘地，“這樣你不會太痛苦。”
    【你在說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
    “剝離你啊。”阮白一邊安撫地拍了拍林知遙的肩膀，一邊打開手邊的能量穩定器，
    “放心，都是有經驗的。我們之前還剝離過心魔，比你還頑強一點。”
    【不可能！！你不可能剝離我！！你再動我就——我就引爆宿主的腦域！我會炸了她的腦子！！】
    阮白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像是在認真考慮。
    “唔……你試試看？”
    她轉頭，似笑非笑：“你沒發現你已經動不了了嗎？”
    【……？？？】
    【你……你什麽意思？】
    “你的能量源，我在進門那一刻就切斷了。”阮白攤手，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你現在，隻是個殘存波頻而已。”
    “通訊也早就屏蔽了，放心，外麵沒人能聽到你求救。”
    【不、不對……為什麽……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你知道白霧吧？哦，對了，我們現在有了新的命名——混沌。”阮白眨了眨眼，“它是一種物質能量態的中間體。”
    “我們可以壓縮提純它，變成新的穩定能源，用來驅動靈陣、操控矩陣，還有……處理像你這種，寄生型數據波頻。”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像是在講實驗報告，“你們的能量邏輯和它相似，用的是同一類波段。”
    “所以剝離你，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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