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快讓阿箏回來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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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太太年輕時叱吒商界,性格強勢又霸道,卻偏偏嫁給了周老爺子。
    隻因早些年周家突遇危機,需要沈家的幫助,於是許諾聯姻。
    後來到了年紀,周老爺子不情不願地娶了她。
    說實在的,他根本就不想娶一個那麽強勢的女人回家。
    他們兩人一個風流成性,一個強勢霸道,注定不會幸福。
    於是婚後周老太太的脾氣越來越強硬,直到最後周老爺子病危之際,幫助周硯修徹底掌控了整個周家。
    林予棠也聽說過不少有關周老太太的傳聞,最多的還是說她脾氣古怪難相處。
    之前她還在想,能有多難相處?大家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
    今日一見她總算明白,傳言說得挺對的。
    周老太太梳著一頭利落的短發,身穿一身黑袍,在老保姆的攙扶下拄著拐杖站在他們麵前。
    能看出來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但是為什麽老了之後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女巫似的?
    林予棠短暫地同她對視了一眼,便迅速移開了目光。
    周老太太的眼神實在有些嚇人,甚至殺氣騰騰的,一對視就像被一張慢慢收縮的大網牢牢鎖住,讓人喘不過氣。
    “什麽東西也往周家領”,這話明顯是不認她這個兒媳婦,不僅是不認,簡直就像在看一坨垃圾似的看她。
    林予棠也不知該怎麽稱呼她才算合適了。
    人家都看不上她了,她肯定不能巴巴地湊上去喊媽。
    稍作思考,林予棠決定自報家門,但她報的這個家門,卻不是顧家。
    “老太太您好,我是林崇山的外孫女,林予棠。”
    林予棠想,按照豪門的一般規律來說,周老太太不待見她無非是因為家世。
    顧家小門小戶,在周家眼裏連隻小螞蟻都算不上。
    顧明德那個破公司能開起來都是憑借著林一鶴的錢和資源。
    而且,顧家加上她,四個人沒一個好名聲的。
    顧明德是軟飯硬吃的出軌鳳凰男。
    陳玉珍是不要臉皮的爬床小三女。
    顧清芷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是不懂感恩的孽障。
    就這種家庭,她要是周老太太她也看不上。
    林家當年好歹是江北豪門中的翹楚,周老太太就算不喜歡她,也得不看僧麵看佛麵吧?
    然而,周老太太卻並不買賬:“林崇山的外孫女又如何?”
    “母親,林崇山的外孫女不如何,但她是我周硯修的妻子。”
    周老太太冷笑了兩聲:“妻子,好啊,那阿箏怎麽辦?”
    周硯修捏了捏林予棠的臉:“你先去找程暖玩,好嗎?”
    林予棠心裏咯噔一聲,母子二人這是要商量她和沈箏的去留問題了。
    人家都發話趕人了,她也沒有繼續待著的道理,更何況周老太太說話那麽嗆人,她也不想站在這受罪。
    林予棠走遠後,周硯修道:“送老太太去房間休息。”
    萍媽看了眼周老太太,在等她的眼神信號。
    周硯修徹底沒了耐心:“怎麽,我說話不管用?”
    萍媽這才攙著周老太太去坐電梯。
    四樓某房間。
    “現在可以給我一個交代了?你準備把阿箏置於什麽位置!”
    周硯修靠在窗邊,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母親現在記性這麽差?阿箏是我舅舅家的表妹,您自己的娘家人都忘了?”
    周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不用跟我打岔,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林予棠剛才以為周老太太對她的不待見是因為家世,實則不然。
    那時候周家是得到了沈家的幫助才渡過難關,可周老爺子卻不太想娶她,最終是礙於顏麵才不得不娶。
    婚後他到處彩旗飄飄,她拔都拔不過來。
    所以有關感情的念想,她便慢慢斷了,取而代之的,是想把周家的家產牢牢攥在手中的決心。
    甚至老天都在幫助她。
    周老太太的二哥二嫂不能生育,於是便領養了個女孩,這就是沈箏了。
    領養的,名義上是沈家的孩子,實則卻毫無血緣關係。
    周硯修若是娶沈箏,既能讓周家和沈家繼續綁死,還不是近親結婚,不會對後代產生影響。
    原本她計劃得好好的,卻沒想到周硯修今天在外孫的婚禮上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她不同意外孫娶顧清芷,結果周硯修把她的話當耳旁風,縱容外孫胡來,現在,更是一聲不吭地跟那個不知道哪來的女人領了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時候有了女朋友,又是什麽時候直接把結婚證給領了!
    周老太太氣得肩膀都在發抖,命令道:“跟那個女人去辦離婚證,我會盡快讓阿箏回來跟你結婚。”
    周硯修慢悠悠地抬起頭,語氣強硬:“周家沒有皇位要繼承。”
    周老太太被他這句話噎住,心裏的火氣噌的一下被點燃,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你不從,我自然有讓你從的辦法。”
    “讓我猜猜,是意外發生車禍,還是失足溺水而亡?”周硯修生硬的表情忽然變了,渾笑著說道,“我爸從前在外麵那些女人,您這樣解決過不少吧?”
    “我那都是為了你!”
    周硯修收斂了笑容,定定地看著周老太太:“是嗎?把我渾身抽得青一塊紫一塊也是為了我,把我關進雜物間餓三天也是為了我,動輒打罵都是為了我,是嗎?”
    周老太太愣了幾秒,瞳孔隨即微微收縮,背都僵直了,他居然記得,他居然一直都記得。
    “我為你做過那麽多,你就隻記得這些,是嗎?”
    周硯修將手中捏著的帕子鬆開,任由它落在地上:“您為我做的,我感恩戴德,不過我今天倒是想問您一句,那樣對我,是為了什麽?”
    他甚至一度以為,他不是周老太太親生的孩子。
    麵對他的問題,周老太太一言不發,麵容似乎更加蒼老。
    周硯修也是在這個瞬間才發現,他的母親已經老得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了。
    她生下他時就已經四十多歲,如今他才二十八,她卻已經蒼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