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市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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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仿佛這句話就是專門為達式琴瑟和柳吉人量身定製的一般。命運的齒輪在同一天無情地轉動起來,將兩人卷入一場又一場的風暴之中。
他們各自的家庭雖說並非大富大貴,但在此前,日子也算過得安穩,至少無需為溫飽問題煩憂。然而,生活的變故總是來得如此突然且猛烈。
先說達式琴瑟吧,她的父親本是一家即將上市的公司裏位高權重的財務主管,事業蒸蒸日上,眼看著一家人就要過上更富足的生活。可誰曾料到,晴天霹靂驟然降臨——他竟被指控涉嫌財務造假!這一罪名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了這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小家庭之上。差一點,達父便要鋃鐺入獄,吃上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牢飯。幸而,檢察院經過一番嚴謹審查後,認定證據不夠充分,最終將此案駁回。雖說是逃過一劫,但達父的大好前途已然毀於一旦,工作自然也是保不住了。
再看柳吉人這邊,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他的父親平日裏為人忠厚老實,對身邊之人更是信任有加。怎料,正是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讓他慘遭親近之人的背叛與陷害。一夜之間,柳家變得一無所有,多年來辛苦積攢下的家業瞬間化為烏有,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如果說家庭遭遇的變故已足夠讓人崩潰,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無疑是雪上加霜。就在那可怕的同一天,柳吉人和達式琴瑟所在的單位竟然不約而同地宣布關門大吉!當他們急匆匆趕到公司時,眼前所見隻有空蕩蕩的辦公室和滿地狼藉。那些往日熟悉的同事們早已不見蹤影,就連他們一向敬重的領導也如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麵對這般突如其來的狀況,二人欲哭無淚,想要找個人理論、維護自己應有的權益都成了一種奢望。此刻的他們,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如今,整個家庭的生計重擔已然沉甸甸地壓在了他們的肩頭,如何頑強地生存下去,已成為他們無從回避的抉擇與義不容辭的責任。
在這困頓不堪的時刻,達式琴瑟與柳吉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彼此。雖說他倆並非知交好友,亦非親密愛侶,但那個清晨與早點王的猝不及防的邂逅,宛如一根無形的絲線,將他們悄然係在了一塊兒。於是乎,他們順理成章地再度相聚一處,皆滿心期盼能從對方那兒獲取些許慰藉與溫情。此時此刻,兩人不約而同地意識到,唯有相互依偎、抱團取暖,興許方能覓得一絲生機!
就在那夜,月色如水灑向大地,他們二人又一次並肩落座於王小海經營的那家夜市排檔的小桌旁。然而,令人頗感意外的是,當王小海瞥見他倆時,竟未流露出絲毫驚詫之色,依舊如往常那般不鹹不淡地跟他們打著招呼,對於他倆麵龐上所籠罩的凝重陰霾恍若未見,顯得毫不在意。
達式琴瑟和柳吉人麵對麵地坐著,兩人手中各自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但此刻他們的內心卻如墜冰窖一般寒冷。盡管已是五月初夏時節,可那陣陣涼意仿佛能夠穿透骨髓,讓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王小海慢悠悠地走過來,將一籠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包子輕輕放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他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再不吃這包子可就要涼啦。”接著,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補充道:“記住嘍,就算天真的塌下來,還有那些高個子替咱們頂著呢,怎麽也砸不到你們倆小家夥頭上!”
聽到這話,柳吉人和達式琴瑟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王小海。他們心裏暗自思忖著,難道這個看似普通的王小海竟然知曉他們兩家最近所遭遇的變故不成?
柳吉人手疾眼快,一把緊緊抓住正要轉身離去的王小海,急切地追問道:“你不是號稱能掐會算麽?那好,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父親為何平白無故地就遭人陷害,以至於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一旁的達式琴瑟也連忙附和道:“就是呀,大叔,您可得給我們講講清楚,我們家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變得支離破碎了呢?”
王小海先是無奈地看了看眼前這兩個心急如焚的年輕人,然後緩緩抬頭望向夜空中閃爍不定的點點繁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才緩緩說道:“唉……正所謂‘楚人無罪,懷璧其罪’呐!”
柳吉人的耳朵極其靈敏,瞬間便領悟到了對方話語中的深意。刹那間,他的腦海裏如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自家父親交予他的那本祖傳秘籍!這本秘籍一直被視為家族的珍寶,承載著無數代先人的智慧與心血。然而此刻,柳吉人心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莫非達式琴瑟的家中亦藏有如此令人垂涎三尺之物?
而另一邊,達式琴瑟卻是滿臉茫然,對他們所說的一切毫無頭緒。她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心疑惑地追問道:“大叔,您是不是誤會啦?我家可真沒什麽能讓別人惦記的寶貝呀!所謂‘懷璧其罪’,這又是從何談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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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小海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達式琴瑟,然後又將目光轉向柳吉人,最後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你們倆啊,千不該萬不該碰到我那個哥哥。在你們眼中,或許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善人,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所經曆的那些天災人禍,其實全都是拜他所賜,你們敢相信嗎?”
聞得此言,達式琴瑟和柳吉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兩人對視一眼後,竟一時間都說不出半句話來。他們實在難以想象,自家所麵臨的重重困境怎會跟那個看似毫不相幹、遠在天邊的早點王扯上哪怕一丁點兒關係?
柳吉人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哼哼!”他目光如炬地盯著王小海,嘲諷地說道:“王小海啊王小海,虧你能想出這麽蹩腳的挑撥離間之詞來,簡直是漏洞百出、毫無水平可言呐!那早點王與咱們兩家素昧平生,既沒有親緣關係,在前世也不曾結下怨仇。試問,他究竟有何動機要加害於我等兩家人呢?難不成僅僅是因為你對他心生嫉妒,便要這般肆意妄言、搬弄是非嗎?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是愛莫能助呀!”
一旁的達式琴瑟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柳吉人的看法,她嬌聲附和道:“可不是嘛!早點王大叔不過是讓我們做了幾日美美的夢罷了,難道就因為給了我們這點小小的恩惠,就得讓我們承受如此沉重的代價?這豈不是太荒謬啦!”
然而,麵對兩人的指責和質疑,王小海卻顯得異常淡定從容。隻見他緩緩走到柳吉人和達式琴瑟身旁,然後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他麵帶微笑,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嗬嗬,這便是你們所知有限了。有道是‘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有些事情啊,遠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隻見王小海站在那裏搖頭晃腦、念念有詞,那模樣甚是滑稽可笑。然而,就在這時,達式琴瑟和柳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被吸引了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後,心中皆是暗自驚奇不已。
眼前的王小海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那個邋裏邋遢、以賣宵夜為生的小老頭形象?此時此刻,他活脫脫就像是一位正襟危坐於私塾之中、對著眾多莘莘學子滔滔不絕講授經文的老先生!尤其是當他口若懸河般倒背出孟子那段膾炙人口的經典名句時,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要知道,在達式琴瑟與柳吉人的眼中,這個王小海平素不過就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罷了,又怎會擁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蘊,以至於能夠將這般艱澀難懂的文章背誦得滾瓜爛熟呢?
就在此時,柳吉人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真人不露相”這句俗語。他心頭一動,連忙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依您所言,難不成老天爺當真要給咱們兩個一無所長之人降下什麽艱巨的重任不成?可老天爺難道瞎了眼麽?他難道看不到咱倆如今連個飯碗都沒了嗎?”
話剛說完,一旁的達式琴瑟便迫不及待地接過話頭應道:“可不是嘛!瞧瞧咱現如今的處境,真可謂是‘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呐!當下擺在咱們麵前最為緊迫之事,便是如何才能艱難地存活下去。就算真有什麽老天爺格外看重的重任降臨到咱們頭上,那也總得先讓咱們填飽肚子不是?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呀!”
王小海臉上洋溢著自信滿滿的笑容,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這有何難!依我看呐,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我那位兄長肯定早就替你們精心謀劃好了一切。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等會兒見到他本人自然就會清楚明白啦。”
話音剛落,王小海便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繼續熱情地招攬起生意來,仿佛剛才那番話隻是隨口一說,絲毫沒有將身後那兩個一臉茫然、摸不著頭腦的人放在心上。
此時的達式琴瑟與柳吉人麵麵相覷,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再次投向王小海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著王小海所說之話的真實性。對於王小海所言之事,他們既難以置信,又覺得似乎有些道理。畢竟,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所陷入的這般艱難困境,竟然可能是由那個平日裏總是滿臉堆笑、看似和藹可親的早點王一手造成的。
就在這時,柳吉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達式琴瑟輕聲耳語道:“要不……咱們還是到早點王那兒去探探究竟吧?說不定還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呢。”達式琴瑟聽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地點了點頭,表示完全同意柳吉人的提議。在她心裏,雖然王小海的話語不能全盤接受,但也並非毫無可信度。眼下這種情況,倒不如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往早點王那裏詢問一番,權且當作是病急亂投醫,就算最終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至少也能給自己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些許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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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達式琴瑟的認可之後,柳吉人像被點燃了激情一般,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地徑直走到王小海的身後。隻見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王小海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挑釁的笑容說道:“嘿!咱們現在馬上出發前往吉祥裏,怎麽樣,你小子敢不敢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這話,王小海轉過頭來,臉上同樣掛著自信滿滿的笑容回應道:“哈哈,我有啥好怕的?我可是行得正坐得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兒。就算真有鬼出現,我也絕對不會害怕半分!難道我還會擔心你們到我哥哥那兒去告我的狀不成?”
柳吉人聽後忍不住笑出了聲,指著王小海調侃道:“喲嗬,你這家夥可真是鴨子死了嘴還硬邦邦呢!想當初我可是親眼瞧見你在你哥哥麵前那副唯唯諾諾、像個龜孫子似的模樣。不過嘛,這次算啦,不跟你計較這些。話說回來,今天這頓飯錢咱倆可就不客氣咯,你別指望能從我們這兒拿到一分錢,要怪就隻能怪我們哥倆兒運氣不好,今天雙雙都丟了飯碗,成了無業遊民嘍!”
話音剛落,柳吉人二話不說,伸手一把拉住身旁的達式琴瑟,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漸行漸遠,留下攤位前的客人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而攤主則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隻見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顧客,臉上掛著一絲調皮的笑容,立刻用一種略帶調侃和逗趣的口吻大聲說道:“嘿,老板,今晚咱們這兒是不是也能來個免費吃喝的大狂歡呀?要不然這可不公平哦!”他一邊說著,一邊眨了眨眼,似乎對自己這個想法感到十分得意。
站在攤位後麵的王小海一聽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懟道:“哼!他們倆可是我的親兒子和親兒媳婦,你又算是哪根蔥呢?有什麽資格跟他們比!”說完,他還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顧客。
然而,那位顧客並沒有被王小海的氣勢所嚇倒,反而梗著脖子,依舊一臉不服氣地反駁道:“喲嗬,你說那兩個人是你家的兒子兒媳婦,可我們在場這麽多人咋就沒聽見他倆叫你一聲老爹或者老爸呢?還有啊,我們看到的、聽到的全是他倆對你那不尊不敬的樣子,既然如此,那老子今天也要學學他們,這頓飯的錢,我今兒個還真就不給啦!”話音剛落,周圍的其他顧客紛紛側目,想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王小海聽後,先是一愣,隨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才喘著粗氣說道:“好好好,行嘞!今天你這飯錢我壓根兒就不想要了。為啥呢?因為我早就瞧出來了,你身上別說是一分錢現金了,就算拿你那破手機去付錢,恐怕也是一分錢都付不出來的主兒吧!得了得了,趕緊走趕緊走,算我老王頭今天倒黴,碰上了你這麽個無賴!”說完,他揮揮手,示意那個顧客快點離開。
那個顧客一聽這話,神色驟變,趕忙伸手往自己的口袋摸索而去。當他的手指觸及空蕩蕩的口袋時,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起來:“哎呀,我的錢呢?我的錢呢?”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驚慌。
周圍原本各自忙碌的人們聽到他的呼喊聲,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並漸漸聚攏過來。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些的顧客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滿臉關切地安慰道:“小夥子,別著急,先冷靜一下,好好回想回想,出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帶錢啊?”
那小夥子心急如焚,雙手不停地在身上各個口袋翻找著,一邊找一邊大聲嚷道:“我怎麽可能出門不帶錢!今天剛拿到公司發的獎金,心情好,特意出來喝杯酒放鬆放鬆,這一千多現金我清清楚楚記得就放在這個口袋裏的呀!”說著,他還使勁拍了拍那個空空如也的口袋,仿佛這樣就能把消失不見的鈔票給拍回來似的。
這時,人群中的另一位顧客忽然想起了剛才王小海所說的話,趕緊開口提醒小夥子:“哥們,老板剛剛不是說了嘛,你手機裏好像也沒錢,要不你趕快查看查看?”
小夥子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然後迅速點開微信,走到王小海攤位前掛著的微信支付二維碼跟前,將攝像頭對準二維碼,滿心期待地等待著付款成功的提示音響起。然而,幾秒鍾後,手機屏幕上卻彈出了一條令人絕望的消息——銀行卡餘額不足。看到這條提示,小夥子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般,呆立當場,眼神空洞無神,嘴裏嘟囔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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