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皇後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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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午後,日光懶洋洋地灑在石板路上,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慵懶的氣息。達式琴瑟撐著一把繪著嬌豔牡丹的花傘,嫋嫋婷婷地走在街頭。陽光透過傘麵的縫隙,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身姿娉婷,舉手投足間,透著大家閨秀獨有的清貴氣質,眉眼流轉,顧盼生姿。
    忽然,一陣喧鬧打破了午後的寧靜。由遠及近的車馬聲中,夾雜著侍衛整齊的腳步聲。人群中有人壓低聲音,緊張地竊竊私語:“是皇帝!皇帝來了!”達式琴瑟心中一驚,不禁喃喃自語:“皇帝?哪個皇帝?”
    身後的侍女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女瑩小姐,是漢桓帝劉誌外出巡視來了。”達式琴瑟瞬間明白過來,自己又陷入了夢境之中。她疑惑地打量著侍女,開口問道:“你叫我女瑩小姐,那我爹是誰?”
    侍女忍不住掩嘴輕笑,眼中滿是不解:“小姐,您今兒是怎麽啦?竟拿婢女打趣。您爹可是本朝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梁商啊!”
    就在這時,漢桓帝劉誌的馬車緩緩停在了達式琴瑟身旁。車輪碾過石子的嘎吱聲,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劉誌撩開金絲繡邊的車簾,目光如炬,瞬間被路邊清麗脫俗的達式琴瑟吸引。他凝視著她,許久都未曾言語,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達式琴瑟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頰瞬間泛起紅暈,羞澀地低下頭,心中像揣了隻小鹿,砰砰亂跳。
    皇帝身旁的太監察言觀色,立刻湊到劉誌耳邊,低聲問道:“陛下,可是看中這位姑娘了?”劉誌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不緊不慢地吩咐道:“去,查清楚她的來曆。”太監領命,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車輪再次轉動,馬車卷起一陣塵土,漸行漸遠,消失在達式琴瑟的視線中。然而,達式琴瑟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劇烈的心跳聲仿佛要衝破胸膛。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小鹿,被獵人緊緊盯上。而這街頭的驚鴻一瞥,也成為了日後一係列變故的開端。
    很快,太監就將達式琴瑟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劉誌得知,這位女子名叫梁女瑩,是大將軍梁商之女,其姐姐梁妠正是當朝太後,哥哥梁冀手握重兵,權傾朝野。
    劉誌心中暗自竊喜,不禁浮想聯翩:這女子可不簡單,若能將她娶入宮中,不僅能抱得美人歸,還能借助梁家的勢力穩固自己的皇位,這可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想到這裏,劉誌立刻頒布聖旨,昭告天下,要迎娶梁女瑩為皇後。
    公元147 年,洛陽城的暑氣還未完全消散,梁府就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幾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太監匆匆闖入梁府。他們手中捧著漢桓帝的密旨,即便梁府守衛森嚴,大將軍權勢滔天,也不敢阻攔,隻能任由他們長驅直入。
    聖旨來得太過突然,梁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管家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迎接,額頭滿是汗珠。太監宣讀聖旨後,神色冷峻,直截了當地問道:“梁女瑩在哪裏?”
    管家戰戰兢兢地指著後院,聲音顫抖地回答:“小姐的閨房,就在後院。”
    太監向身後的女官吳婀使了個眼色。吳婀心領神會,帶著幾個宮女,邁著大步,徑直向後院走去。
    達式琴瑟正坐在閨房裏,悠閑地擺弄著手中的琵琶。突然,房門被人粗暴地推開,幾個陌生女子闖了進來。她柳眉倒豎,大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擅自闖入本小姐的閨房?”
    吳婀和宮女們相視一笑,吳婀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梁小姐,恭喜您啊!您馬上就要成為皇後了!”
    達式琴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麽?讓我當皇後?”吳婀和宮女們再次笑了起來,笑聲在閨房裏回蕩,讓達式琴瑟更加不知所措。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別笑了!”達式琴瑟焦急地問道。吳婀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回答:“梁小姐,您被皇上看中了,皇上已經下了聖旨。稍後,我們便要帶您進宮。”
    達式琴瑟依然覺得這一切像一場荒誕的夢,連忙擺手說道:“我不要當什麽皇後,你們都出去!”
    吳婀臉色一沉,厲聲喝道:“難道你想抗旨不成?這可是欺君之罪!”達式琴瑟聞言,頓時啞口無言,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吳婀冷冷地盯著達式琴瑟,突然大聲命令道:“脫衣服!”屋內的燭光搖曳不定,將達式琴瑟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怎麽也沒想到,這竟是自己邁向皇後寶座的第一步。
    “當皇後也要體檢嗎?”達式琴瑟聲音顫抖地問道。吳婀冷冷地回應:“這是規矩!在入宮前,你必須接受我們嚴格的檢查。我們這是奉旨行事,梁大小姐,你最好配合!”
    達式琴瑟雖出身名門,從小養尊處優,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卻不敢反抗。她強忍著淚水,委屈地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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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兩步我瞧瞧。”達式琴瑟剛脫下外衣,吳婀又發出了一道命令。達式琴瑟愣住了,她自幼金尊玉貴,何曾受過這般羞辱?但吳婀不容她猶豫,冷哼一聲:“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想當皇後,就得照做!”
    達式琴瑟緊咬下唇,雙頰緋紅,強忍著內心的屈辱,在房間裏緩緩邁了幾步。吳婀眯起眼睛,像審視一件商品般,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仔細檢查她的步伐是否端莊,身姿是否挺拔。
    這還隻是開始。吳婀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關上房門,隨後壓低聲音說道:“脫了,全部脫掉。”達式琴瑟隻覺腦袋“嗡”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淚水奪眶而出。“為何要如此?”她顫抖著聲音問道。吳婀不耐煩地回答:“驗身是必不可少的環節,皇上要確保未來的皇後冰清玉潔,身體健康!”
    在吳婀的催促下,達式琴瑟無奈地一件件褪去衣衫。房間裏一片死寂,隻有她壓抑的抽泣聲。吳婀湊近達式琴瑟,仔細檢查她的雙乳是否勻稱,鼻尖幾乎貼在她的皮膚上,嗅著是否有異味。接著,又捏著她的腰肢,測量尺寸,連腳趾的顏色都不放過。最後,吳婀讓達式琴瑟連喊三聲“萬歲”,以檢查她的嗓子是否清亮。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達式琴瑟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徹底踐踏。終於,吳婀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合格。”
    這套嚴格的選後流程並非漢桓帝劉誌的突發奇想。在東漢,選後有著一整套嚴苛的製度,不僅要確認女子的貞潔,還要確保她身體健康,甚至對五官長相、身材比例都有著明確的標準。達式琴瑟此時才深刻體會到,想要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竟要承受這般屈辱。
    隨後,達式琴瑟在宮女們的簇擁下,正式踏入了皇宮。很快,她便被冊封為皇後。初入皇宮,一切都顯得那麽奢華。她的寢宮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帳幕是用蜀地最上等、最細膩的絲綢製成,散發著柔和的光澤。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每一道菜肴都精致無比。宮女端來的水,都是經過層層過濾的山泉,煮沸後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然而,在這看似風光無限的背後,達式琴瑟卻漸漸察覺到漢桓帝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淡。她哪裏知道,劉誌娶她不過是出於政治目的,根本沒有絲毫真心。再加上梁女瑩入宮後一直未能誕下子嗣,這讓劉誌對她更加疏遠。
    達式琴瑟並非逆來順受之人。當她發現漢桓帝寵幸其他妃子時,心中的妒火瞬間被點燃。有一次,她聽聞有個宮女懷了孕,頓時妒火中燒。於是,她暗中派人送去一碗“安胎湯”。結果,那宮女當夜腹痛難忍,孩子沒能保住,自己也丟了性命。
    漢桓帝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但礙於梁家的權勢,他隻能咽下這口氣,對達式琴瑟無可奈何。從此,後宮人人自危,每一個妃嬪和宮女都小心翼翼,生怕成為皇後嫉妒的下一個犧牲品。
    公元150 年,太後梁妠因病去世,梁家的勢力瞬間折損了一大支柱。而梁冀在外愈發飛揚跋扈,漢桓帝對梁家的忍耐也達到了極限。然而,達式琴瑟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局勢的變化,依舊沉浸在嫉妒和奢靡的生活中,甚至變本加厲地迫害後宮其他女子。
    就在這一年的七月,達式琴瑟突然感到身體不適,病情迅速惡化,臥床不起。宮人們私下議論紛紛,有人說她是因長期被漢桓帝漢桓帝冷落,抑鬱成疾;也有人猜測她是被人暗中下了毒。但真相究竟如何,已無人知曉。
    濃重的黑暗如同一塊巨大的幕布,將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萬籟俱寂。達式琴瑟躺在床上,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恐懼如同一頭猙獰的野獸,緊緊扼住她的咽喉,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極度害怕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生命在黑暗中悄然消逝。終於,壓抑許久的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她聲嘶力竭地大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那尖銳的呼喊,如同一把利劍,瞬間劃破了夜的靜謐。
    睡在隔壁房間的柳吉人,正沉浸在夢鄉之中。達式琴瑟的喊叫聲如同一記重錘,將他從睡夢中狠狠敲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惺忪與迷茫。片刻後,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他匆匆抓過外衣披在身上,連扣子都顧不上係,赤著腳就朝著達式琴瑟的房間奔去。
    推開門,隻見達式琴瑟在床上手舞足蹈,發絲淩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滿臉都是驚恐之色。柳吉人又氣又急,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耳朵,略帶粗魯地將她從噩夢中喚醒:“醒醒!快醒醒!”
    達式琴瑟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恐懼,茫然地看著柳吉人,嘴唇微微顫抖,喃喃問道:“你怎麽來了?”
    柳吉人雙手叉腰,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憤憤地說道:“你這叫聲,都快把房子震塌了!我能不過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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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式琴瑟這才逐漸緩過神來,她一把拉住柳吉人的手,掌心還帶著絲絲冷汗:“柳哥哥,我剛才夢到自己當皇後了。”
    柳吉人忍不住笑出聲,調侃道:“我還夢到自己做皇帝呢,這麽說來,你在夢裏當皇後,是打算對我圖謀不軌?”
    達式琴瑟一臉認真,緊緊盯著柳吉人的眼睛:“柳哥哥,我真沒騙你,我在夢裏真成皇後了!”
    柳吉人見狀,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饒有興致地問道:“那夢裏和你配對的皇帝是誰?”
    “是劉誌,漢桓帝!”
    柳吉人對曆史不甚了解,壓根不知道漢桓帝是誰。他撓了撓頭,笑著敷衍道:“這聽起來是件好事啊,可你為什麽還大呼小叫的?難道這皇帝在夢裏還打算害你不成?”
    達式琴瑟的眼眶瞬間紅了,可憐巴巴地望著柳吉人:“柳哥哥,那皇帝對我一點都不好。一年到頭,他極少來看我,我常常獨守空房。”
    柳吉人聽後,忍俊不禁:“看來皇帝對你不太滿意。平常瞧著你像個溫柔姑娘,沒準兒一吃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皇帝不待見你,說不定就是你自己把他得罪了。”
    達式琴瑟低下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柳哥哥,或許你說得對。我在夢裏愛吃醋,容不下別的女人。你知道嗎?我竟害死了一個懷孕的宮女!”
    柳吉人聞言,驚得後退幾步,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什麽?你在夢裏居然殺人了!”
    達式琴瑟滿臉委屈,眼神中帶著一絲無辜:“我也不知道一碗藥就能要了她的命。太醫說那藥隻是讓宮女無法給皇帝生孩子,沒提喝了會致命啊!”
    柳吉人看著達式琴瑟楚楚可憐的模樣,心想這不過是一場夢,她本質也並非惡毒之人,於是安慰道:“別太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場夢而已。看來你醋勁確實大,幸好我不是你男朋友,不然肯定沒好日子過。”
    達式琴瑟眼睛一亮,臉上瞬間堆滿笑容,緊緊拽住柳吉人的胳膊:“柳哥哥,要是你做我男朋友,我肯定對你好!你可不能像夢裏那皇帝一樣,總是冷落我。”
    柳吉人嚇得一哆嗦,連忙往門外退去:“丫頭,還是算了吧。我可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卜,你又愛吃醋。跟你在一起,我怕是得少活幾十年!”
    達式琴瑟心急如焚,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追下床來:“柳哥哥,你別走啊!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寬宏大量,絕對不吃醋!”
    柳吉人腳步頓了一下,可很快又堅定地朝著門外走去:“丫頭,等你真能做到不吃醋,咱們再談。明天店鋪還要開業,我得回去再睡會兒。”
    達式琴瑟不死心,在他身後喊道:“柳哥哥,我是認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然而,回應她的,隻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和深夜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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