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薑拓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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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氏家主?薑拓淵?
印象裏念叨這個名字最多的應該是李氏的老爺子,在他提起時常常臉色沉重,時而扼腕長歎,聲稱若是當初這位若是活下來,混血種世界的格局大概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薑正盯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著三分相似,氣質儒雅的男人,輕輕磨搓著食指與中指,斟酌良久道:“我曾經在薑氏祖地天字位的試煉入口的石碑上見過這個名字。”
“嗯。”薑拓淵語氣感慨又帶著些許的落寞:“我選擇的是天位試煉,可惜還沒有完全通過,所以我隻是代理家主。”
“哥哥?”
薑正在心裏輕聲呼喚。
“如果你是在想那位影子朋友的話,他應該來不到這裏,因為這是你的靈視。”薑拓淵說。
薑正猛然看向青年,驚訝問道:“你會讀心?”
“哈哈哈,你真有趣!”薑拓淵像個孩子一樣躺在床上開心地拊掌大笑,“我可不會讀心術,不過我小時候一個人經常會揣摩大人們的想法,久而久之通過觀察別人的眉眼神態便能大致猜出他們在想什麽。”
“還有,你不必如此提防我。我早就是個死人了,現在能見到你和你說話還是托了血脈傳承的福。”
“這樣啊。”薑正聞言放開了點,“若是如此的話,你躺在床上和我說話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公平,我現在可是通過試煉的正式家主。”
“抱歉。”薑拓淵當即收斂笑容,鄭重道:“因為我自小體弱多病,大半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這裏應該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所以我才會把見麵地點選擇放在這裏。”
“你說你已經死了,那麽我現在告訴你一些未來的事情你覺得有用嗎?”薑正問。
“如果世界有天堂或是地獄的話大概會有用的吧。”薑拓淵聳聳肩。
“天堂地獄?你還信基督?”
“我出生在1917年,那個年代大家能夠接受到的先進知識都來自於西方列國,宗教知識方麵也不例外。”薑拓淵苦笑,“可我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儒家思想的信奉者,為此鬧了不少矛盾…”
在薑拓淵的口中,他出生的環境仿佛並不是一個久經數千年的混血種世家,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書香門第,父親是思想觀念陳舊的私塾先生,母親則是某家族的大家閨秀,最後男人越說越偏……
“很抱歉打擾你的生平闡述,我有別的想問你。”薑正無奈道:“薑氏為什麽會滅亡?它在上古時期真的很強大嗎?”
“滅亡嗎…我想稱他為衰落更為合適。”
“你知道日本混血種的蛇岐八家嗎?薑氏的衰落過程有點像蛇岐八家的皇,大家不願意生,生不出來,所以自然沒人嘍。”薑拓淵撅著嘴做鬼臉,看起來沒有一點成熟穩重的家主樣子。
“而且血統這種東西,不確定性太大了,混血種和普通人生出的後代,血統有可能被稀釋,但你控製不住這種現象。比如我就是喜歡當初我們學校隔壁女子學院的一個普通女孩,我父親怎麽教訓我都沒用。”
“再有一點我覺得應該是責任。”
“責任?”
“踏進薑氏祖地後便承接的責任,但每一位薑氏族人可以自由選擇是否接受。”
“你當年的蛇岐八家那個皇應該已經死了,現在是有似乎有一個被稱為天照命的年輕人,實力蠻強的。”薑正說。
“死了?”
薑拓淵眼神變得蒼茫而孤寂,喟歎道:“當初戰爭爆發後,我聽說他們的皇回來了,本來是計劃著飛到日本和他一換一呢,結果被李氏家主給攔下了。”
“但那老頭不是什麽好貨,想讓我娶他女兒乖乖在後方生孩子當種馬,想屁吃呢!”
薑正看著仿佛有著雙重人格薑氏前代家主歎了口氣,原來一個家族的衰落真的是有原因的。
“為什麽你明明沒有後代,本應滅絕的薑氏血脈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包括為什麽會是由我來見你,可能是因為你的血統來源。”薑拓淵聳聳肩,“畢竟我死了之後,按理來講薑氏便絕後了。”
“所以,我的職責便是帶你體驗一下我的一生,希望你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薑拓淵站起身,麵前出現一個逐漸擴大宛如黑洞的漩渦,無數的發光記憶碎片在裏麵被攪碎打亂,兩人被漩渦卷入其中。
…
薑正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被包裹在繈褓中的嬰兒,鏡子中的五官精致,眼睛靈動有神。
他無法控製嬰兒的行為,隻能被動地接受,嬰兒看向各何處,他便看向何處。
此時他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這個人端坐在木椅之上,大手輕輕的分別握著嬰兒的小手和一個女人的柔荑,似乎正在向其訴說著什麽。
“太好了!剛好是個兒子,這下薑氏的血脈不至於到我這裏給斷了。”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女兒一點,要不要以後再生一個。”
“不必了不必了,一個就夠了,生多了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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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一轉,薑正成為一個年齡大約八九歲大的男孩,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嘴唇蒼白,眉頭緊皺。
床邊是兩道看不清具體麵容的身影,他們穿著古樸的長衫和衣裙,其中一道身影嬌小消瘦,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麵容嚴厲,嘴角嗡動的敘述著什麽,等到唇齒閉合,消瘦的身影也隨之消散,留下他若有若無的自語聲。
“墨青哥,淵兒的身體好差,要不要帶他去找城裏的西醫看看。”
“我說過,淵兒身體差不是看大夫可以治好的!”
“可是…”
“我會想辦法的!”
“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帶他到家族祖地去。”
…
“呼!”
一陣風呼嘯吹過,眼前的景象應聲吹散,又一道景象浮現。
薑正回到了薑氏祖地的試煉之地,身上是薑拓淵與他見麵時穿的儒衫,年齡大約二十有餘,眼神平靜,麵容堅毅,身旁是一個鬢角霜白的中年男人,神情愧疚而無奈。
“拓淵,踏入了這扇門,你不再是為自己而活,你要承擔的責任將比天更高!現在你還有機會回頭。”
“父親,你教過我的。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以尺寸與人!”
…
畫麵再轉,他站在一個充滿了喜慶氛圍的大廳,院落的各處房屋張燈結彩,無數人影站在兩邊,中央是一條狹長的紅色地毯。
他穿著一身紅色蹙金雲鶴紋織金錦長袍,身邊的女子頭戴紅紗嘴角掛笑,而他自己在笑的同時卻眉宇帶愁,兩道身影並行著沿紅毯向前方走去。
“你怎麽不開心?是後悔了嗎?如果你說後悔了,我絕不會糾纏於你…”
“我不後悔,我隻是擔心無法給你幸福。”
“是這樣麽?可是能嫁給你,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幸福了啊。”
…
畫麵轉向炮火連天的戰場,薑正突然精神有些恍惚,強烈的疲憊感充斥在全身,他的黑色長發齊肩披散,身上的甲胄布滿刀口劍痕彈孔,以及煙熏火燎的痕跡。
血液從鎧甲之下緩緩透出的,盡管模樣狼狽,可高冷的氣質非但沒有內斂,眉宇間,反而透出一股難以描述的威嚴,如同年輕的天子披甲上陣執掌三軍,湛然若神!
他的身邊隻有一個中年男人,而兩人被數百人包圍,飛機在頭頂疾馳而過暢通無阻在空中飛行,坦克和皮卡車衝破城門開進城內,數不清的狙擊手埋伏在看不到的陰暗處。
那男人赤著半身立於屋中,身材勻稱挺拔,一塊塊凸起的肌肉盡顯陽剛之美,仰天長嘯後無力倒下。
“嗚呼!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
“父親,你曾經說過,‘人活著,就要活到袒胸露背迎接萬箭攢頭猶能舉頭對蒼天一笑’。”
“抱歉了父親,我沒能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但至少讓我將最後所能做的做完吧。”
風魔家的忍者隱藏在暗處,小心謹慎地觀察著他,等待他露出疲憊姿態的那一刻,
他不受控製地抬頭望天,輕聲呢喃,如情人之間的低聲細語,而眼底璀璨瑰麗的金色宛如繁花盛開!
薑正的眼神開始潰散,鼻子不停地往外溢著血,有什麽東西要降臨了…
轟!!!
天空自他的頭頂分開,像是被長刀切成了兩半,那夾雜著雷霆的爆裂火焰瞬間往周圍擴張,將天空直接化為火紅之色,照亮了昏暗的天空,讓這片大地重新顯現出光明。
即使是自認為實力不俗的薑正,此刻依然感到無盡的力量在身體裏如岩漿般迸發,肩膀乃至整個背脊都像是披著火焰披風,腳下雷雲紫雷迸發,往上纏繞在他的身軀上。
方才扮演獵人角色的敵人們渾身不受控製地發抖,臉龐褪去所有血色變得煞白如紙,他們跌坐於地抱頭慘叫,如臨末日,像陰溝裏的臭蟲本能的畏懼烈日暴曬!
敵軍的飛機在空中如焰火般綻放,駛入城內的戰車頃刻間分崩離析與上方的爆炸交相呼應,戰場上的敵人們被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被不知名的力量下輕易抹去,一戰三千裏,怒殺十萬人,龍族的戰爭向來如此。
薑正的視線不斷拔高,看到了星空璀璨的銀河,狂暴威嚴的力量頃灑在這片戰場,氣息如海潮、如神罰沛莫能禦!
…
他四肢平躺在大地上,意識逐漸消散,但他終究不屬於這具身體,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保持了一絲清明。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閑庭信步般地踏過這片經由熔漿閃電洗禮的土地來到他的身邊輕笑,在一番動作之後,有什麽東西好像被他取走了…
“這可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血脈之一,怎麽能讓它這麽輕易的消逝呢?”
“就由我來讓它在世間再現輝煌吧。”<的!”
得到身體控製權的薑正暴怒大吼,手中依舊緊握著的鉛筆砸下瞬間轟碎了課桌,赤金色的瞳孔內是前所未有的殺戮意誌。
他從未這麽想親手殺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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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麵前,正在收卷的索恩癱倒坐在地上,已經收上來的試卷脫離雙手散落一地,雙眼驚恐地望著仿佛隨時化身為殺神的男孩。
周圍凡是被他黃金瞳直視的學員甚至無法正常呼吸,好在伊迪琳輕輕拉了拉薑正的握緊的拳頭。
感受到手指上傳來的微微涼意的觸感,薑正深呼吸平複心情,上前一步將索恩拉起來,看向同學以及在門外手持步槍與防彈盾牌蓄勢待發的校工部成員開口道:“抱歉,靈視的後遺症有點大。”
講台上的曼施坦因長舒了口氣,3e考試中因為靈視而失控的學員不再少數,但校園內有‘戒律’的存在,無法使用言靈的學員根本掀不起什麽大浪,往往很輕鬆被全副武裝的校工部成員使用弗利嘉子彈擊倒。
但如果是麵對是薑正仍使用這種方法能否成功卻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畢竟這是一個不使用言靈便輕鬆虐殺上百b級混血種的人啊。
“老大你嚇我一跳,還好你沒事。”索恩如同險死還生,額頭上大汗淋漓,劇烈喘息。
原來是靈視,眾學員心中了然,同時格外好奇s級究竟看到了什麽。
薑正在把試卷放在索恩手裏之前,看了一眼最後的那幅畫在靈視狀態下所作的畫。比起之前的簡單的隨筆畫作,這張畫儼然足以被稱為大師之作,畫風氣勢恢宏,磅礴恣意。
一隻雙翼足以遮蔽整個天空的黑色的巨龍被刻畫的栩栩如生,一棵枝繁葉茂卻又盡顯衰落之態的蒼天大樹,它的枝幹無限延伸構成了整個世界,卻在黑龍的啃噬下搖搖欲墜。
雖然薑正的舉動不合規矩,但奈何收卷的是人家小弟,監考官也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了。
“後續的批卷任務會全程交由諾瑪處理,同學們不需要擔心成績出錯的問題。”曼施坦因將試卷整齊放進一個黑色的密碼箱。
箱蓋“啪”地合上,曼施坦因教授把密碼撥亂後將箱子交給克萊拉,“送到控製室交由諾瑪閱卷。”
薑正最後一個離開考場,門口處站著滿臉著急的富山雅史教員,看到薑正後急忙迎上去,拉住他的手認真道:“薑正同學,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務必來一次心理谘詢室,我可以根據你的時間調整安排作息的……”
薑正不知道這位心理教員為什麽對輔導自己心理課程這般上心,或許是因為幫助s級解決心理問題會讓他更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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