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珩震驚他的男寵劇本時，徐風跑過來說，“小姐、姑爺，小侯爺回來了。”
    裴珩見宋鶴鳴和阿壽騎馬過來，他連忙問道，“竹心呢？”
    宋鶴鳴目光蕭瑟，嘴唇翕動，嘴張了半天卻沒說出話來。
    徐芷萱跑過來，一臉天真地看著宋鶴鳴。“表哥，你也殺青了嗎？”
    裴珩也明白了，竹心給他們每個人發的劇本不一樣。
    殺青，他聽竹心講過，就是所扮演的角色不再有戲份的意思。
    芷萱真是殺人誅心啊。
    宋鶴鳴看著今日打扮得仙氣飄飄的徐芷萱，她一張嘴就是數道驚雷劈了下來。
    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宋鶴鳴，裴珩語氣平淡雙手環胸。
    “你現在是什麽感覺？記住這種感覺。你之前拋下我們時，我們就是這種感覺。”
    宋鶴鳴聽罷，微微一愣，然後看著裴珩，裴珩拒絕與他眼神交流，而是轉身看徐芷萱。
    宋鶴鳴喃喃自語。“不會有下次了。”
    “但願你還有機會。”
    宋鶴鳴默默地想，他還會有機會嗎？
    臘月初七，竹心與吳道人的單獨對話。
    之前刀哥派過來的人都是小嘍囉。這次這位可不同，他是天神教天壽派的香主。
    竹心沒想到來跟他接頭的是個道士。拜清風道長所賜，她現在對道士的印象不太好。
    竹心好奇問道，“您是真道士嗎？”
    吳道人沒想到這位在西北可以便宜行事的西廠都督一見麵竟然問他這種問題。
    看著吳道人的白眼，竹心仿佛見了在遼國的幹將，一時間倍感親切。她立刻說道：
    “不用說了，我懂。”工作需要、角色扮演。
    然後竹心又問芷萱的下落。
    一提到正事，吳道人立馬嚴肅起來。
    “南紅橡在汴京新得了個美人，又把她立為聖女，如今地位尊崇，此人十有八九是裴夫人。”
    “聖女？她不會叫海棠朵朵吧？”竹心臉色難看，之前在莊子上閑著無聊，她給芷萱講了《慶餘年》，剛講到北齊聖女，不會被這丫頭給用上了吧？
    吳道人搖頭，“教眾都稱她為聖女不知其名，屬下聽南紅橡叫她盈盈。”
    明白了，《笑傲江湖》。
    竹心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老吳，你覺得明日我們救人勝算大嗎？”
    “救人並不容易。西夏想通過天神教來控製吐蕃、大齊邊關的信眾，明日進鹽州應該不難。難得是全身而退地救出裴夫人。”
    吳道人的意思竹心明白，臘月初八的鹽城必定是外鬆內緊，天神教有西夏朝廷的支持。要想悄無聲息地把人救出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竹心又問道，“常姐姐有消息嗎？”
    “金豹子把人看的很緊，屬下的人沒有機會和她單獨說話。如今最壞的可能是人已經往夏宮送了。”
    那個金豹子想當大教主都快瘋魔了。直接送 夏宮的可能性也不低。
    竹心抿著唇，不說話。
    吳道人又道，“西夏的官府很想參與天神教內部的事，但三大派教主對此都十分排斥。如果要救人，最好利用這一點。”
    竹心閉著眼睛不說話。
    芷萱在天壽派混成聖女了，現在更危險的反而是常姐姐。常姐姐剛剛被抓，他們會看管的很嚴，等洗腦成功才會對其放鬆警惕。可常姐姐聯係不到外界的情況下，會認為芷萱也在興州，便會配合他們進興州。
    就算他們成功救了芷萱，驚動了西夏朝廷還怎麽再救常姐姐？
    芷萱和常姐姐，仿佛是定時炸彈上的紅、藍線。好像有人在催促竹心剪紅線，還是剪藍線？
    兩國開戰和夏主deadine，分別變成兩個沙漏，沙漏上麵的沙越來越少。
    仿佛有聲音在說時間不多了。
    快做選擇吧。
    再不選你就沒得選了，到時候兩個都保不住了。
    竹心突然睜開眼睛，她的目光盡是殺氣，看得吳道人心中一凜。
    “這些事你的人和徐護衛還有宋千戶說過嗎？”
    天神教裏的消息原先都是吳道人的手下和徐風、阿壽對接的。
    吳道人搖頭，“屬下也是剛剛得知消息，又因事情錯綜複雜，才想見您一麵，並未告訴任何人。”
    竹心點頭，“你做得很好，此事不要告訴旁人。裴珩還是宋鶴鳴跟咱們都不是一個路數。”
    竹心這句話可說到吳道人的心坎裏。文臣和勳貴他們懂什麽？有些事還是廠內的人懂。
    竹心還不知道。吳道人已經悄悄和她共情了。
    “老吳，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做。”
    吳道人的眼睛裏冒著藍光。
    之前王小虎算什麽東西？
    在東廠差點混不進去，想轉到錦衣衛都沒人要他。簡直就是東廠笑柄。
    可他跟竹心在西南轉了一圈，就統領整個西南的東廠密探。前幾個月又因為竹心，跟角羅讚普打得火熱。現在封了千戶，把手都伸到西北了。
    吳道人抖了抖袖子，竹心這時要甩開裴珩和宋鶴鳴帶著他幹一件大事。他已經被當成心腹了，上桌吃飯豈不是指日可待了。
    “大人盡管吩咐，某願為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竹心，“……”
    竹心沒明白吳道人怎麽突然打雞血了？不過這不重要，打工人這麽熱血挺好的。道士也挺好的。
    這時竹心的腦子裏還有聲音，在問她剪紅線還是剪藍線？
    這次竹心回答，剪你媽！
    臘月初八，天神教的大型聚會中，宋鶴鳴出現，裴珩、徐芷萱殺青。
    竹心在草原上和天神教的信徒載歌載舞。
    吳道人轉到竹心旁邊悄聲說道，“已經確定人送往興城了。”
    最壞的可能還是發生了，竹心點點頭，“按計劃行事。”
    他們一起進了帳篷，吳道人掐著竹心的脖子對宋鶴鳴說，“把金教主和楚教主放了。”
    吳道人心裏想，這回他至少整個千戶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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