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嚇死了，你這個壞東西關鍵時刻竟然裝暈。”
    剛才的宮宴是常三娘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她一邊摟著暈過去的竹心，一邊用帕子捂著嘴，實際上帕子底下的手在掐著自己的人中。
    她當時真的也很想暈。可竹心曾經說，一個團隊裏隻能有一個人暈過去。
    所以她隻能做負重前行的那個人。
    也不知道夏皇想沒想起青城山下的於四娘？
    有沒有被“李不悔”這個名字震撼到？
    反正夏皇什麽都沒說，隻是叫人安排她們在夏宮裏住下。她們暫時不用“上路”了。
    內侍、宮女剛下去，竹心就睜開了眼睛。
    竹心果然從頭到尾都是裝的，常三娘好氣呦。
    竹心坐在床上雙手合十，像極了動物園裏為了得到遊客果子的狗熊，一直給常三娘作揖。
    這滑稽程度讓常三娘簡直沒眼看。
    “你這招能行嗎？”
    常三娘現在還心有餘悸，夏皇又不是傻子，她說是他女兒就是他女兒？
    竹心挑挑眉，得意一笑，然後雙手抱拳來了一段秦腔。
    “姐姐莫慌，沒有三把神殺，怎敢倒反西岐？”
    常山娘點了點竹心的腦袋。
    “快說。”
    “十八年前，夏皇受了重傷在青城山下被於家村一名村姑所救。夏皇走後，那位村姑未婚先孕，一家人怕名聲受損就從於家村搬走了。”
    然後竹心一攤手，“你說巧不巧？”
    常山娘皺著眉，“這也太巧了吧，你不會就是……”
    竹心眼睛瞪得像銅鈴。
    “巧什麽？你忘了？我是關雲長第三十六世孫，我還有個二舅叫於常。除了我娘姓於，我爹姓關，什麽能對上？”
    常三娘壞笑道，“還以為你真的是西夏公主呢。到時候也給你招駙馬。就給那些要來選駙馬的人出個問題。就問他們，你一生之中，在什麽地方最是快樂逍遙？?”
    你是夢姑，你全家都是夢姑。
    竹心，“……”
    她就不該給常姐姐講這麽多小說，以前那個不修邊幅、擺著一張晚娘臉的常媽媽多正常啊。
    常三娘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
    “齊國上下能調查出這種辛秘並把你的身份做實的就隻有一個人了。這就是那天離京王遠給你的保命符吧。”
    竹心點頭，不得不說王遠這次絕對給力。有了西夏公主這張牌，她至少能混到夏皇狗帶。
    常三娘歎了口氣，“難怪現在真男人越來越少了。唉，真男人都去練葵花寶典了。”
    竹心，“……”
    可不是，野蠻男人誰不愛？隻可惜王遠是獨生子，不能給弟弟安排豪宅了。
    翌日
    夏皇可能還麵對不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不，是青城山下的於四娘。
    他一直沒召見李不悔。
    昨天那個被竹心坑到瘋狂磕頭的內侍過來，他目光複雜地看著竹心。
    他叫榮旺，在變態居多的夏宮裏能成功活了二十多年真的很不容易。
    榮旺心裏琢磨，昨天那出聖女認父真是驚心動魄。她到底是不是公主？
    榮旺弱弱地問，“小姐說陛下是您父皇，您有何證據？”
    竹心歎了口氣，“當年父王也沒給我娘留下什麽信物。我隻知道他右臀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榮旺臉色微紅，作為貼身內侍，他當然知道夏皇右臀上有紅痣了。
    “還有呢？”
    “我娘說父皇房事最喜歡的姿勢是……”
    竹心說著手舞足蹈起來。
    榮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想伸手去捂竹心的嘴又不敢。隻能一邊跺腳一邊叫，“別說，別說。”
    竹心捋著自己的小辮，沒好氣地說，“不是你問的嗎？為何又不讓人家說？”
    榮旺尷尬地笑了笑，“姑奶奶，這種事還是別說為好……”
    而常三娘在一旁好奇地問，“陛下最喜歡的姿勢到底是什麽？”
    竹心一臉真誠，“我娘說他喜歡被人騎，我也不是很懂，父皇他喜歡當大馬嗎？”
    “啊啊啊。”
    榮旺捂著耳朵，跑了出去，精神狀態宛如冷宮的妃子。
    常三娘還震驚在“喜歡被人騎”這幾個字中，再把這幾個字和一代霸主夏皇聯係起來。
    她的人中在哪來的？她有點找不著了。
    “真的假的？東廠這麽厲害嗎？連這種事也知道？”
    “這種事怎麽會知道？當然是我編的。反正這個小太監也不敢問夏皇啊。”
    竹心一臉嫌棄，看著常三娘仿佛在說你一個風流俏寡婦裝什麽純情美少女？
    常三娘，“……”
    大齊皇宮禦書房
    西夏屯兵於鹽州已經十多天了。
    不過皇上一點都不擔心。
    主要是情感對衝了。
    皇上自從聽說竹心進了西夏國都興州，頭風發作了一次後，他覺得鹽州的事沒那麽重要了。
    皇上現在都怕竹心從西夏回來拿著西北便宜行事的手諭，去主動挑釁西夏。她沒準覺得奪取大定府不夠刺激，要奪取一下西涼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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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皇上一天三次跟王遠問候竹心的近況。
    “竹心那邊有消息嗎？”
    王遠進前來，“回陛下，竹心這回有消息了。她……”
    “你先別說。”皇上立刻打斷他的話，他喝了口茶。然後對王遠說，“把陳太醫叫來在偏殿候著。”
    王遠並沒有覺得皇上小題大做，還誇了皇上一句“未雨綢繆”。
    皇上，“……”
    他懷疑王遠在諷刺他，但他沒有證據。
    一切人員已就位，王遠才繼續說：
    “西夏興州傳來消息，說夏皇要賜死天神教進獻的兩位齊女，讓她們幫夏皇守墓，等夏皇千秋功成之後再與她們團聚。”
    皇上一臉淡定地擺了擺手，“竹心不可能就這麽死了，你快說說她折騰出什麽花樣來了？”
    王遠咧著嘴笑了笑，“皇上真是聖明。竹心說她是夏皇的私生女，如今已經被封為西夏公主了。”
    “呃…”皇上喝了口茶。“這段仔細講講。”
    一聽說夏皇一世英名沒想到也栽到竹心手裏，皇上心情大好。
    王遠就從青城山下的於四娘開始講起。最後王遠翹著蘭花指，“我叫李不悔，我娘說她對此事永不後悔。”
    皇上聽完差點笑岔氣，“好一個李不悔，不過……”皇上突然麵沉似水。
    “竹心怎麽知道於四娘的事？”
    王遠連忙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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