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已經升級了。
    竹心看著話音剛落的宋鶴鳴，宋鶴鳴才反應過來，現在王遠還在呢。子舒私會他的前未婚妻，竹心這邊無動於衷有點不合常理。
    王遠看著竹心表情尷尬，“要不咱家今天就送到這兒？”
    竹心緩過神來，對，她得有反應，不然人妻人設就崩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這一出如果傳出去，可不能讓人覺得子舒和五娘是在查春獵的案子。他們這夥人命硬，連累五娘就不好了。正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五娘你隻能犧牲犧牲名聲了。
    竹心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王遠下意識要跟出去被宋鶴鳴拉住，“遠哥，要去哪？”
    王遠幹笑了聲，“這不是擔心關大人嗎？”
    宋鶴鳴瞥了眼王遠，“是嗎，我還以為今天這出是王大人特別安排的呢。畢竟回喬府，這條路可不是最近的路。”
    王遠沉下臉，“這條路雖然不是去喬府最近的路，但卻是最寬敞的路。送女眷走大路不正常嗎？”
    宋鶴鳴冷笑了聲，“王大人貴為東廠督主，有您在有什麽可擔心的？您走哪條路不是大路？”
    王遠打起精神和宋鶴鳴唇槍舌戰。
    宋鶴鳴心裏暗暗叫苦。竹心、子舒，你們趕緊出來，他快頂不住了。
    宋鶴鳴心裏有多虛，臉上就有多狠。
    “別以為沒人知道你的心思，我勸你趁早還是死心吧，以免傷人傷己。”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
    王遠臉上還掛著笑容，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他沒裝糊塗，也沒打啞謎。
    “趁早還是死心吧，以免傷人傷己？侯爺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吧？咱家與侯爺共勉之。”
    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宋鶴鳴不知道，但他的拳頭比他的腦子先給出了答案。
    王遠躲過宋鶴鳴直奔麵門的一拳。
    竹心這邊一口氣上了淮陽茶館的二樓。最裏麵那個雅間清淨，就是他們平時愛用的那間。
    在門口竹心躊躇不前。退一萬步講，如果他們要是真在幽會怎麽辦？竹心又想起在夏宮喬子舒懷裏掉出來的李家對牌了。
    她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是過來捉奸的正牌老婆？還是發現好友戀情過來湊熱鬧的損友？
    這時竹心很想仰天長嘯，二舅派個虎把我吃了吧。
    竹心要敲門的手還停在半空，門卻已經開了。
    喬子舒和張五娘皆是驚魂未定的表情，好像真有奸情。
    竹心還沒說話，喬子舒已經把她拉了進來。
    一刻鍾後，竹心出了淮陽茶館來到馬車旁。
    此時的馬車正在被過往行人行注目禮。碰撞聲，喘氣聲，都在述說著馬車裏的人在幹一件不簡單的事。
    竹心剛醞釀好的情緒全部破功了。竹心瞳孔地震，宋鶴鳴和王遠在車震？他倆能震出什麽來？
    顛公！
    竹心重重地咳嗽一聲然後上了馬車。
    竹心挑開車簾的那瞬間，馬車已經重新恢複平靜。
    宋鶴鳴和王遠麵對麵坐著，一個雙手環胸，一個整理衣衫。
    該死，竹心又磕到了。
    馬車緩緩前行，竹心繼續坐中間。
    馬車裏格外的安靜，宋鶴鳴看了一眼竹心。子舒沒下來，竹心麵露怒容又一言不發，還直接讓馬車走了。
    到底怎麽了。
    子舒和五娘不會真有什麽吧，可竹心為何這麽生氣呢？丈夫跟別的女人有什麽確實應該生氣。
    那他們是不是……
    她是不是……
    我是不是……
    就在宋鶴鳴糾結“是不是”時，王遠也在看著竹心。
    “男人都這樣，想開點吧。”
    王遠說完把一個帕子遞了過去。
    竹心接過帕子，把帕子打開蒙在臉上。她帶著哭腔說，“我沒事。”
    王遠在搞什麽？
    竹心在搞什麽？
    宋鶴鳴心想要是有隻虎就好了，他想打虎了。
    原本王遠是在開玩笑的，竹心和喬子舒總有點朋友之義並不像夫妻。
    可王遠聽悄悄升職然後驚豔所有人的吳千戶說，喬子舒當時是主動留在西夏當駙馬，並不像李大人所說是被夏皇扣下的。
    這一點還挺讓王遠意外的。
    喬子舒留在西夏，除了能陪著竹心不能解決任何事。從西夏回來後，他們看起來也有點意思。如今看來竹心這表現，這意思可不是一點，是很多啊。
    宋鶴鳴也害怕了，“竹心，你沒事吧？”
    竹心突然拔高聲音，“你們都下車。”她要吃溜溜梅了。
    被趕下馬車宋鶴鳴和王遠瞪了一眼彼此，騎上侍衛牽的馬，然後各奔東西了。
    第二天，錦衣衛
    跟竹心一起在昭獄吃燒鵝的李總旗不久前升為百戶，今天他把喬二郎叫了過來。
    “百戶大人，您找卑職。”
    喬二郎有點激動，李百戶這是要給他升總旗了嗎？
    李百戶雙眼冒光。
    “聽說你哥和嫂子因為一個寡婦吵起來了，是真的嗎？”
    喬二郎點頭，“好像是，我哥昨夜去裴家住的。”所以總旗的事有著落了嗎？他娘還等著他升職給他相看小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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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百戶聽完像龍卷風一樣跑了出去。
    “馬大人是真的，是真的，二郎說的還能有假？”
    喬二郎，“……”
    之後東廠和錦衣衛流傳著關大人和喬大人的小道消息，這股風甚至刮到了宮裏。
    禦書房
    景興帝，“昨天他倆吵起來了。”
    王遠，“回陛下，是。喬大人在裴大人家住的。”
    景興帝，“這麽嚴重，昨天喬愛卿和那小寡婦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遠，“回皇上，昨天喬大人的馬受驚了，差點把喬大人摔出去，幸好被李夫人的手下所救。”
    景興帝一下來了興致，“美人救英雄？”
    王遠忍不住又補了一句，“這位李夫人跟喬大人定過親。在回鶻，喬大人還有李家的對牌。”
    景興帝摸了摸下巴。
    “卿的意思是他們一直藕斷絲連？”
    王遠把頭搖成撥浪鼓。
    “陛下冤枉奴才，奴才可沒這麽說。”
    這時外麵的小太監說，“皇上，關大人求見。”
    “宣。”景興帝有點迫不及待了。
    景興帝上下打量一眼關竹心。今日的竹心很不一樣，她穿著正五品的女官官服。
    竹心請安後，景興帝問道，“卿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臣想求陛下一件事。”
    “何事？”
    “臣欲跟喬子舒和離，請陛下恩準。”
    景興帝，“……”
    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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